第二十二章 福祸相依
“小白江!” 我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身影,眼睛困得睁不开了,就这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醒来的第二天已经到了中午,我费劲的睁开眼,果然,黄老头那没良心的家伙,就这么把我丢在吧台上,自个跑去睡觉了。 我浑身酸痛的伸了一个懒腰,心中思索,昨天那个梦到底是不是真的,我梦到许秋妍可以理解,那梦见猫脸妇人究竟是什么回事呢? 小白江,是我老家李三爷爷村子旁的一条江,相传这横在两座大山之中的江,千年前有条小白龙困在此中,由此而得名,小时候我经常去玩。 怎么会梦见许秋妍让我去那个地方呢,我摇晃着脑袋,正准备当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梦,不去在意的时候。 而眯着眼睛赫然看着吧台上刻着三个字“小白江,”我满眼的不可思议,右手传来一阵疼痛,我这才拿出自己的右手来,食指的指甲已经被磨出了一个口子。 我瞬间清醒过来,我难到是被”降灵附身“了,这难道是因为许秋妍不能说,所以上我的身留下给我的线索吗? 假设这真的是她留给我的线索,但是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无论是害死她的霍天还是那个神秘人,可都是在S市的呀,这时候突如其来的小白江三个字,难道是许秋妍其实还被控制着,故意调开我? 而我想了想,又排除了这个可能,因为这条江是在我出生的老家,而不是我后来搬家上学的地方,是我出身的那村子,我也从来也没有跟他们提起过,要是说在我认识的人之中有知道这个地方的,而他们并且又相互认识的话,那么只有李秋痕这个跟我一起从老家出来的家伙了。 不管了,瞻前顾后是在不是我的性子,索性不管这是许秋妍留给我的线索,还是霍天给我设下的陷阱,我都决定去一探究竟,在做打算。 正想着电话响了,我一看号码是叶思楠,自从那天天台之后,我们就没有联系过了,我感觉我们俩现在的关系好像有些尴尬。 我犹豫了一会还是接了:“喂,有事吗?“ 我心里其实对她挺不好意思的,她仿佛总能够给我带来好运,而我却总是给她带去麻烦。 电话那头听了好久我才听到她说话:”我爸,让我跟霍天订婚……“ 还未等她的话说完,我立马斩钉截铁的打断道:”不行!“ 我那一刻的心情很不舒服,不知道是怕叶思楠被霍天害,还是因为我不喜欢叶思楠跟别人订婚。 我看不到电话那头叶思楠的表情,也猜不到她此刻是什么表情,只听她天马行空的问道:”我们去毕业旅行吧!“ 我顿时额头布满黑线,这位大小姐也太跳脱了吧,前一秒还是哽咽着,现在听口气挺轻松的,也不知道她刚才是不是故意逗着我玩的,于是推脱道:”我跟老唐要回一趟老家,没工夫跟你去玩。“ 电话那头传来老唐疑惑的声音:”回老家干什么?老张你什么时候跟我说的!“ 我顿时无语了…… 随口编的瞎话,没想到老唐正巧就在她的身边,正准备费劲脑筋圆上我的谎言的时候,电话里传来一阵重音。 我正纳闷,一回头只见老唐跟叶思楠一起推门,走进这光荣酒吧。 老唐一脸楞逼的直问我:”老张,你什么时候跟我说了啊?我怎么不知道啊!“ 我挠了挠头,胡扯道:”三分钟前吧。“ 叶思楠双手叉在胸前,笑吟吟的看着我,直看的我瘆的慌,我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一样,做什么都瞒不过她。 关于小白江的事情,我本来准备独自一人前去,眼下正准备顺便编一个理由蒙混过关了,只见黄老头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撇了我一眼说道:”小白江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了,我昨夜替你算了一卦,卦象显示,福祸相依,生死一线,是一卦极凶之卦,你这一趟说不定连小命都保不住。“ 想不到这老家伙,竟然还有这一手本事,恐怕是因为我昨夜诡异的举动,被他看在眼里,所以他这才展露出这一手,我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的,而眼下被他这么一搅合,我想瞒着也瞒不住了。 叶思楠十分的相信黄老头的话,听见他这么说,连忙缠着我让我说清楚,我没办法,只能将霍天跟神秘人的事情告诉了他俩。 叶思楠的面色惨白半天说不出话来,显然我说出来的话,完全颠覆了她对于霍天许多年来的认识,老唐则不爽的照着我胸口就是一拳:”你这家伙,还当不当我是兄弟了!艹这么重要的事情敢不叫上我。“ 我面露苦笑,老唐说什么也要跟我去小白江一起调查,而叶思楠也想参合进来,我说道:”姑奶奶,这可不是去旅游,一个不小心可是要出事情的呀!“ 叶思楠白了我一眼道:”你对许秋妍那么好,怎么老是吼我。“我蛋疼得不行,我的姑奶奶,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醋啊。 未等我说完,她便雷厉风行的打电话立即定下了机票。 我无奈的看着他俩,心想只能到时候在想办法了,眼下的局面我恐怕说再多也是枉然。 托叶大小姐的福,直接豪气的定了三张头等舱机票,要知道往常我回去,为了省钱可是从来就没坐过大飞机的,都是做火车的,这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叶思楠雷厉风行的性子,定了隔天的机票,这么重要的一件事就这样,让她拍板决定了下来。 我提着大大小小的行李,跟着叶大小姐的身后,我看着老唐四处好奇的大量的模样,显然他也是跟我一样,从来没有坐过飞机的人。 叶思楠双手插着兜说道:“你们快点啊!在拖就来不及检票了。” 我心中暗暗叫苦,姑奶奶你倒是轻松,行李全扔给我跟老唐了,我想不通为什么这么瘦小的一个女孩子,带的东西比我跟老唐俩个人加起来的都多。 而就在这时,我的目光突然被一个跟我们岁数差不多的小伙吸引住了,倒不是我有那方面的癖好,而是这个带眼镜的小伙子挺奇怪的。 只见他年纪轻轻,带着一副酒瓶底一般厚的眼镜,偏偏佝偻着背,是不是下意识的捋一捋自己的下巴,活脱脱的一个小老头子的举动,我也没往别处想,兴许人家天生如此,我这样盯着人家也是不礼貌。 不过看见他,不由得让我想起藏书楼的事情,又想起李爷爷的算命观星之术登峰造极,这番回村子里,说不定他能够算得出来柳晓非这个人的位置来。 老唐问我看什么呢?我摇了摇头,也没有多说。 老实说我不做飞机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我怕高,我坐上飞机,手跟脚就不自觉的抖了起来,却又不好意思跟叶思楠说我恐高,免得被她嘲笑一番,那我岂不是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了。 我跟他们俩的票不是连着的,他们坐在我的前面,我坐下来一看,真巧,那个古怪的年轻人也同我们是一架飞机,更凑巧恰恰坐在我的旁边。 我没有在意这些,而是有些紧张的靠着窗子,左手下意识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玻璃,腿脚不自觉的抖动,可能这些习惯连同我自己都没发觉。 后面一个小孩很气愤的说:“mama,那个叔叔在打飞机!!”我的手顿时僵住了…… 我看见飞机上的人全都朝着我望过来,老唐跟叶思楠两个人脸憋着通红,我尴尬的扭头对着那可爱的小姑娘道:“叔叔是在检查这窗子结不结实。” 那小姑娘恍然大悟:“那叔叔,你接着打,mama说过,不能打扰别人工作的。” 老唐跟叶思楠终于憋不住了,毫不顾忌形象的大笑起来。 好在飞机立马起飞,一阵强劲的上升气流缓解了我的尴尬气氛,我僵着身子,直直的坐在座位上,丝毫不敢朝着窗外看,只见我周围那个奇怪的家伙,瞪着大眼珠子,好像比我还要紧张,我想起,刚才好像大家都笑了的时候,他也没笑,而是满眼好奇的看着我。 过了好一会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我担忧的说道:“兄弟你没事吧?” 他看了我一眼道:“老夫,还是第一次坐这大鸟,真是开了眼了。” 我心想,你神经病吧,没坐过飞机我还信,又是老夫,又是大鸟的,感情你长这么大丫的飞机你都没见过?我顿时懒得理这家伙。 只见这个家伙身上的古怪之处,还不止于此,我瞪着眼睛看着他,也不知道他怎么过安检的,从身上拿出两只小乌龟,只见小乌龟嘴里吐着白色的唾沫,而他紧张无比,赶紧扭开一瓶矿泉水就洒在乌龟身上。 担忧的说道:“怎么了,小孙子们,早知道你们受不了,我就坐大长虫了。” 他的喃喃自语很小声,只有坐在旁边的我才听得真真切切,我第一反应,这家伙绝对是个神经病,对着两只小王八,叫孙子,感情你是龟丞相呢! 我恨不得理这家伙远点,对着他说道:“后头有厕所,你扔这两小家伙进去泡泡兴许好些。” 他感激的看了我一眼:“真的吗?”他抱着这两只小王八就往后头跑。 我心想这二愣子,万一他不会使用抽水马桶,把这两只小乌龟顺着厕所冲了下去,那我可就罪孽深重了,我放心不下,正想到这,刚准备提醒他,他已经没了踪影。 我赶紧追去厕所,只见他趴在厕所边上,好在他还不蠢,将这两只乌龟放置在马桶后面的水槽里,下一刻,却让我惊得差点叫了出来,只见那个男生头顶冒出一阵青烟,一个穿着古代朝服的老乌龟,看着水槽里的小家伙欣慰的捋着发白的胡须。
我看的瞠目结舌,只见那小伙趴在马桶边没醒过来。 我的第一反应,这家伙被这老王八精上身了,我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符咒走向那只乌龟精,我生怕惊到外头的人,将门一关,压低声音说道:“你这老乌龟精有什么目?” 他听到这话扭头看着我道:“你看得见我?” 我紧张的说道:“废话,看不见你,那我跟个二傻子似得跟空气说话呢!” 我接着说道:“你附身到人的身上有什么目的?快说,”我大概是被鬼上身整怕了,一看到这种情况就忍不住往坏的方面想。 我见他不说话笑眯眯的看着我,不由感觉被他小瞧了,不由得有些恼火,于是乘其不备我从水槽里抓出一只小乌龟,他这才慌了神道:“赶紧放了我小孙子。” 我咬着牙威胁道:“你不说清楚,等会我就拿它炖王八汤!”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疑惑道:“看你也是修道之人,怎么连出马仙都没听说过?” 我迟疑了片刻,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出马仙是个什么东西?黄老头可从来没跟我说过。 这一会那个倒在马桶上的年轻人醒过来,看着我一手持着符咒,一手抓着小乌龟,顿时紧张道:“你干什么,快点放下我的乌龟!” 我问道:“这乌龟是你们家出马仙的孙子?” 他点了点头,一把抢过我手中的乌龟,紧张的检查了一番重新放回水里,这才说道:“瞧你这模样,应该也是同道之人,怎么连这都没听过?” 我尴尬的收回符咒,问道:“它附身在你身体上你知道吗?” 他小心翼翼的将乌龟放进水里,这才跟我说道:“我家龟爷爷托梦给我,让我带着他去南方,头一回做飞机,顺便要附身开开眼。” 我心想,这年头妖精也会坐飞机了,真是涨见识了。 他站起身来,此刻身板挺得直直的,跟之前驮着背的时候,判若两人,他仔细的打量着我说道:“瞧你的样子,应该是出黑的吧?” 我心想这又哪门子的黑话,我听都没听说过,便沉默不搭理他。 他见我半天不说话又问道:“出道的?” 看样子,今天我铁定是要丢得一点脸面都不剩了,干脆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解释道:”民间三出听说过吗?出道出马出黑,出道指道家弟子,出马指出马仙的弟子,出黑就是阴阳先生。“ 我心想这回脸丢到姥姥家了,好歹我也是个正经的阴阳先生,连行话我都不知道,我反问道:”那你属于哪一种?“ 他仿佛看着白痴似得看着我:”我当然属于出马弟子了,我家龟仙托梦跟我说,北方不太平了,让我来南方避难,没想到竟然碰上了你这么一个愣头青。“ 对于他的话,我充满了好奇,相互交换了名字,再想继续问,只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我打开门,只见一个大叔,看见我们俩个大男人呆在一个厕所里,满脸的复杂,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我的天!我捂着脑袋出去了,这大叔肯定当我们俩是GAY了。 好在飞机只用了两小时,就到达了目的地,我看着那位叫徐东明的少年,弯着腰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北方究竟有什么东西,竟然吓得连出马仙都逃到南方来了。 我还没来得及从这奇妙的经历里清醒过来,我们就马不停蹄的坐上了开往我老家的大巴,从市里回我们村子,又开了两三个小时的车程,坐着好半天的黄牛车。 终于重新踏上村头的石板路,一种又亲切又陌生的感觉涌上我的心头,自从我去市里读书之后,我们全家都搬出了这村子。 还未来得及感慨,我就看见村头外悬停着了一口小棺材,真是晦气,看来村里前不久刚死了人。 按照白事的规矩,棺材要么停在家中,要么下葬,绝不会就这样放置在村头的,如今村头放置这棺材,对于村子里的人来说是晦气至极的事情,用老人的话来说,这条路被棺材挡住就不能走了,否则会倒霉运的。 村子里冷清清的,我看了下表,时间是六点整,在我记忆中这个时间点,一般都应该是炊烟了了的忙着吃饭的时间,现在却是十分的清冷,我跟老唐、叶思楠,相互看着都觉得奇怪。 我凭着记忆,带着他们绕过棺材,从另外的一条小路走进村子,走了没有多远,就听见一阵吵闹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