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北疆互市

    并州军看似平静守安，却好像海洋，平静的表面下孕育着汹涌的暗流，积蓄着惊涛骇浪。

    在兴平元年和二年，云一直在埋头于并州的治理。有了从火影世界源源不断的粮食，并州和粮食匮乏绝缘，但云仍把农事改革放在了第一位，毕竟这是个农本位的天下，社会结构九成多都是农民。云也不可能养他们一辈子，他做忍者也没积攒下多少钱。

    云很清楚，在这个生产力极度落后的时代，想完全压制甚至拆分世家的念头是完全不可能的，世家经过两汉的发展，仍处在蓬勃发展的上升期，毫不夸张的说，他们代表这个时代，是真正的时代上升力量。所以云一直避免和世家发生正面的冲突，他的改革也是在世家传统利益外的小动作。这并非胆怯，也不是妥协，而是一个时代统治阶层内部的默契。

    经过十几年的战争洗礼，整个大汉天下尸横遍野，血流不止，人口骤减，土地兼并问题自然就没有了。现在各个诸侯头疼的是治下地广人稀，而云先后多次的收容流民，治下人口颇多。

    在几乎毫无人烟的河南，河东两郡，云分派人口，大力屯田，下严令，两郡一寸土地都不许买卖，并分别让荀贞田洋两人担任河南尹河东太守。两人中荀贞虽然出身世家，但目光长远，明白土地兼并的恶果，而且行事刚硬狠辣。而田洋寒门出身，原本是锦衣卫的头子，最是心狠手辣。云把这两个酷吏放在这里，表达的意思很明显，效果也很好。

    另外，在朔方，五原，云中，定襄四郡广泛分布，用来防御匈奴人入侵的坞堡，也广泛的耕种放牧。这些屯堡有大有小，人数或多或少，几乎卡住了并州北方的所有交通要点。这些全民都接受军事训练，男女都能战斗，防御极强，相互之间还能援助的大大小小的坞堡，让这几年几股入侵的零散匈奴骑兵吃足了苦头。

    而最近的一个的一个消息让云亲领大军北上，匈奴人想要南附了。

    原本在前汉时匈奴人投降，归降者为南匈奴，被汉朝廷安置在河套地区，及云中定襄两郡。就在黄巾起义这段时间，匈奴人发生了严重的内讧，单于羌渠被杀，单于之子左贤王於夫罗继位。而叛乱的部落又重新立了一个新的单于，於夫罗无奈，只能向汉朝廷求救。可那时正碰上汉室大乱，大将军何进和宦官争权，根本没人搭理於夫罗，所以这一群匈奴人就留在了司隶河东郡。后来云和那群匈奴人多次大战，有碰上了那个伪单于病死，纯心恶心这群匈奴人，直接联络了滞留在河东的於夫罗，让他通过并州，回到河套地区。

    再后来，云越打越强，直接把匈奴人给打出了河套地区，恢复了汉室对云中定襄的掌控。另一方面，於夫罗虽然重新掌控了匈奴各部落，但根本没什么卵用，南部匈奴生活了百十年的河套地区丢了，只能去北方寒冷的大草原，部落实力大减，还要应对强盛的鲜卑人，生活的十分困难。原本还能不时的南下劫掠一番，可现在诸侯都强力起来，并州有楚云，冀州有袁绍，幽州有公孙瓒，都是兵强马壮，实力强盛，而且对异族强硬的人物，根本没有能够劫掠的机会。匈奴人又不像鲜卑人有面积广大的草场，可以完全通过草原就自给自足，这两年草原又连续发生了多次的白灾，损失惨重。

    岌岌可危的匈奴人在面临破灭的边缘时，一个投奔而来的汉人谋士提议，可以和并州军互市，两家势力交易，匈奴人生活困难，但牛羊马匹都是汉人稀缺的资源，完全可以和汉人交易。

    此时匈奴原首领於夫罗刚刚病死，新继位的单于呼厨泉对汉室比较忠诚，而且他的叔父去卑又是个超级汉粉，于是这名真实身份是飞龙密谍的谋士的提议便如此通过了。

    原本匈奴人心中对这个提议也没多少信心，只是随便派遣一个使者。而并州方面得到了这个消息，大喜，云隆重接待了这名使者，并和他仔细商谈，约定两家在边界通商。

    云中石门堡，在云中郡的最北方，是一个居住人口达到两万的巨大坞堡。云领着突骑军关羽部，虎贲军典韦部，狼骑军全军带着众多货物和十几家商家驻扎在石门堡外，设宴款待匈奴使者右贤王去卑。

    这个去卑也是一位奇人，他极度迷恋汉文化，自称是是汉光武帝之子沛献王刘辅六世孙度辽将军刘进伯的后代，说刘进伯北伐匈奴被擒，生了尸利，去卑就是尸利的孙子。当然这个时候他还没敢自称刘姓。去卑喜好穿汉服，还叫逃亡匈奴的汉人士子教他汉语，给他讲儒家经典。

    云在宴席上接待去卑，去卑显得文质彬彬，说的一口流利的洛阳官话，让并州文武十分诧异。

    招待去卑，定下交易的日子后，去卑离去，云和田洋王昶关羽等人商议。

    云喜好开会，让众人部分身份，畅所欲言，集思广益，一旦云有不明白的事情，就喜欢找人商量。

    在席间和去卑都交流过，田旭断言道：“去卑心不诚也。”

    去卑在席间过于谦卑，条件都笼统的一律应下，让并州文武很怀疑他的诚意。

    狼骑军校尉徐海是并州边民，善骑射，多于外族交往，很了解他们的习性，是对外族的强硬派，一直反对和匈奴人互市，他说道：“彼外族也，素狡诈吾信义，我大军携大量粮草远离并州，须得警惕匈奴人突袭抢劫。”

    关羽不了解外族，但他勇武过人，性格高傲，而且这段时间潜心练兵，对自己的士兵信心十足，“何必如此怯懦，贼奴若守信尚可，若不守信，某只需青龙偃月刀一把，精兵五百，就能生擒敌酋与马下。”关二哥是真不会做人，想啥说啥，把徐海气的脸色通红，要不是云在这，非得和关羽拼命不可。

    王昶翻看了内线传来的情报，轻笑，“奴贼已到生死边缘，困兽犹斗，还是小心些好。”毕竟谁也不能保证匈奴人不犯神经拼命。

    田旭道：“也好，谨慎些好，彼生死存亡之际，唯有得我粮草方能有一线生机，想来贼奴打算不外背盟夺我粮草或以士兵恐吓我而已。我并州兵以一当百，以不动应万变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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