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考核（上）
尽管在城门口处得到易水首领的提醒，苏山心里已经有了一定的准备，但漫步走了半个时辰后，再对照城门口小贩处买的地图，忍不住苦笑，“看来那易水首领还真没有吹牛，这西涟城之大，远超老山镇。” “刚才让你坐马车过去，你还不愿意，现在好了吧。”童子幸灾乐祸的说。 “你是不当家不知油米贵，那马车是镶金的吗？就这么一趟路竟然要价十个金币！”苏山恶狠狠的说到。要知道苏山在老山上玩命的打猎，也才赚了百多个金币而已。 苏山看了看天色，“也差不多到晚饭的点了，看等下找间客栈对付一晚，明天早点出发应该也能在正午前赶到了。” “随便你啦，反正这么久也过来了，不急这一时半会。”童子不置可否。 夜幕降临，街边灯火早已熄灭，苏山却没有睡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仍没有睡意，想到第二天便要面对学院的考核，心里说不紧张是假的。索性起床，偷偷的爬上屋顶，像儿时那般望着满天星辰发呆。 “苏山，想什么呢？怎么还不睡觉啊？”童子疑惑的问。 “童子，你说我明天能通过学院的考核吗？”苏山有些忐忑的问到。 童子懒洋洋的说到，“都走到这了，能不能通过明天便有分晓，总不可能现在打退堂鼓吧。” 苏山摇了摇头，“打退堂鼓也不至于，只是心中没底罢了。” 童子沉吟了片刻，“学院的考核中，老实说首先这个必须是混元体感应境的要求已经将九成九的修士都排除在外。除此之外，考核的其它要求我估计不外乎是身体的素质以及对心性的考验罢了。” “呃？真的只有这些？”苏山有些不信。 童子苦笑摇了摇头，“是不是我也不敢保证，但除了这些，你觉得还有什么可以考核的？毕竟，混元体感应境修士也只是感应境修士而已，总不可能让你去挑战练息境甚至紫府境修士吧？不过你倒是还真战胜过练息境修士。” 童子停顿了一下，“之前在北地郡慕容空跟你说的那些我也听到，如果他没有说错的话，那学院的其它考核条件更大可能是心性，只有心性坚定之人才能忍受得了练息境炼体阶段的残酷磨练。而只有在练息境将基础打好，之后的修炼之路才能走得更远，更稳固。总而言之，学院招收学子的核心应该就是宁缺毋滥了。” 苏山听完童子的分析，心里也有些踏实，“如果真如你说的这样，那我还是比较有把握的。” 不是苏山老王卖瓜，自卖自夸。苏山年纪之轻心性却足够的坚韧，这点早已经得到老酒鬼和童子的认可。 “其实对于你通过学院的考核我倒没怎么放在心上，我更担心的是你进入学院遇见那小美人后又该怎么解决。”童子恶意的说到。 苏山顿时像给霜打了的茄子，“真遇上了再说吧，更何况学院这种地方，也不可能太小，我惹不起那我还躲不起嘛。” …… 这个夜晚，睡不着觉的人绝对不止苏山一个，就像此时同在西涟城的另一处地方，同样有个俏丽佳人独自坐在屋顶上，双手撑腮，长长的睫毛微眨，朦胧的一对大眼睛楞楞的看着同一片星辰。 原来是苏山心中思念又害怕的佳人，周若雨。 “那个臭流氓现在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竟胆敢偷看本姑娘沐浴，我一定要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才能洗刷我的清白。”想到恼人的事情，周若雨眉目微嗔。 “也不知道那流氓在水下看了多久，想来该看的不该看的都应该看到了。”虽然月色晦暗，看不出脸颊的改变，但周若雨却能感受到脸颊的发烫甚至连心跳都有些加速。 “不过当时那流氓的样子还真够傻气的，一脸的猪哥样，就差留口水了。那也怪不得她，那臭流氓一看就是从偏远地方赶来，没见过世面，更不可能见过像本姑娘这么美丽的人。好歹本姑娘也是芳名远扬，不说别的地方，便是在都城那地方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啊。”想到这些，周若雨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的人总有各自的缘由。 苏山是因为担心第二天学院的考核，而眼前的佳人却没有这个烦恼。因为她此时坐着的地方便是学院…… 尽管昨夜睡得不好，但苏山还是一早起身，在正午前一个时辰赶到学院。 此刻来到学院的大门口，看着那明显年久失修的大门，顿时有些愕然。如果不是大门上方那刻画着《学院》的牌匾字迹苍劲有力，苏山绝对会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之前苏山脑海中不止一次想象着闻名天元大陆的《学院》会是何等的气派，特别是在老山镇见过那富贵堂皇的《珍宝坊》后，对《学院》的憧憬更是达到另一个高度，如果此前有人跟他说《学院》的牌匾是纯金打造的，镶嵌着名贵的珠宝，那苏山也会认为理应如此。 而现实却是连充当门面的大门，竟然如眼前看到的这般不堪，不仅油漆有些脱落，便是那普通的木材经过长年累月的风吹日晒，隐隐有些破裂和腐烂！不说用名贵汉白玉石堆砌，至少也得用上等的木材伐制而成吧？ 苏山使劲了摇了摇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景象。 “嘿！小子！学院门口闲杂人等不准停留，五息内不离去我可是要把你丢出去的。”一个明显带有嘲讽语气的苍老声音响起。 苏山一愣，仔细再查看了一下，终于发现一个半倚靠在大门口的瘦小身影，只不过他是倚靠在面向学院内部的门柱，所以苏山没有察觉。 苏山还没回答，那老头也没有起身，但却是自发的开始数数，“五…四…三…” 童子怒极反笑，“好大的排场……” 苏山没有理会童子的话语，眼见那老头依然还在数数，赶紧提前一步说明来由，“前辈，北地郡苏山，此来学院求教！” 终于，小老头的数数停止，虽然依旧没有起身，但却传来一声疑问，“你确定你是混元体感应境修士？如果你让老夫白折腾一顿手脚，那就不是把你丢出学院大门那么简单了！” 苏山被那小老头一激，也有些怒气，“不是混元体感应境，敢来登学院门？” “奇怪，前两天不是才刚收了个学生吗？怎么现在又冒出一个了？去年一整年貌似也才收了三个还是四个吧？”苏山隐约听见前方那小老头在喃喃自语，心中暗叹一口气，“看来那周若雨想必已是提前通过学院的考核了。” 小老头终于起身，瞪着那对小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苏山。而苏山也同样在打量着面前的小老头，只见他身高不过五尺，约莫才到苏山的肩膀处，全身瘦弱，一头稀疏的头发零丁的挂在小小的脑袋上，半遮住那对小眼睛，嘴里甚至还少了几颗牙齿，一副快进棺材的模样偏偏还显露着明显的刻薄气。 那小老头简单的扫了苏山几眼，转身向里面走去。“跟我走吧，虽然我已经看过，但规矩就是规矩，还是要给元气球测试了才算数。” 苏山虽不大明白眼前那小老头的意思，但依然紧跟着他的步伐。 “嘿！学院能这么傲气果然是有他一定的底气，连个看门的也能找来这般人物。”童子冷笑。 “嗯？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苏山好奇问到。 “你别看这小老头貌不惊人，他修为可是别那胡广还要再高一个小境界，洞玄中期！”童子缓缓说到。 “……”苏山有些无语。 “不多说了，这学院想来也是卧虎藏龙之地，别等下露出马脚那就麻烦。”童子说完后便不再言语。 苏山跟着前方的小老头大概走了三刻钟，对于学院也有了一些感观和了解，从最初的诧异到最后的坦然。学院之破旧看来并非只是大门，可以说整个学院就没有一处崭新完整的建筑，更不用说像《珍宝坊》那般富丽堂皇了。而苏山最初的惊愕更多是因为吃惊，而不是小老头所认为的那种太注重外在物质享受的人。 苏山却是不知道小老头对他的考核已经开始。要知道，修士的修炼是漫长且艰难的，再加上这红尘万丈的众多诱惑，没有一颗坚定的心注定走不了太远，在稍微拥有一点成就的时候很容易就此沉沦。 对于这一类修士，学院不屑，哪怕是混元体的修士也一样。 很明显，通过这三刻钟的观察，小老头对苏山的表现非常满意，当然对这个结果也是深信不疑。因为苏山不仅是从修为、阅历等跟小老头都相差太大，不可能蒙混过关。 “到了。”小老头走到一间再简单平凡不过的木阁楼前，依然是掉漆且有些腐烂，“嘎吱吱……”一阵难听的声音传来，然而更加难受的是迎面扑来的那股气味，明显是常年没有开启过的房间才会有的味道。 小老头率先进入，苏山紧随其后。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悬浮在阁楼中间的元气球，本来黯淡无光的元气球被走到近处的小老头输入元气后顿时闪烁着耀眼的金光，很明显小老头也是混元体体质。 “一会你便像我这样，伸手按住元气球，然后努力感应周围的元气波动，如果显示红色则说明你只是元体体质，显示金色则……”小老头话还没说完，“砰！”一声清脆的响声打断了他的说话，看着破碎一地的元气球，苏山忍不住愕然，而小老头也是一脸尴尬，“这个……太久没动了，动作有些大了些，我再去找个过来，你就在这等我吧。”说罢不等苏山回应，有些狼狈的冲出小楼阁。 一时间，本有些安静的小楼阁越发安静，只剩下目瞪口呆的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