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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夜半鬼话说画皮

    我从小就喜欢我爹的工作服,每每他回到家我就偷偷换上他的衣服过一把瘾。我以为只要是特制工作服就一定是非常漂亮帅气的,直到——我们被下课的学生水泄不通的围观的时候,我感觉我的脸在发烧。

    贾队大中午的把我们召集起来,站在这显眼的地方丢人现眼,就是为了向我们宣布一个校方刚刚做的决定。你说这紧急会议在那儿开不好,非得站在国旗下,搞的我感觉像是自己在上幼儿园。

    这就是贾队的一贯风格,说是为了培养我们的荣誉感。我将帽檐压到最低,下巴缩进制服的毛领子里,听贾队站在升旗台上高声宣布保安组的新的改革方案。

    “应学校及教育局的要求,我们对应急组做出了以下变动……”

    大抵是看见应急组太闲,招人眼红嫉妒,所以这次的改革就是把应急组打散分配到其他组,但一旦要是遇上紧急情况,非当班应急组成员还要处理应急事件。

    说白了,我们现在就是拉磨的马,既要干骡子的事,还要在关键时刻不掉链子,辛苦的像牛,累的像狗,挣的像猫……

    我似乎能听到其他组成员幸灾乐祸的喘息声,接下来便是人员分配。令人意外的是,我竟然没有被分配到最辛苦的巡逻组,而是去了相对比较清闲的监控组。

    我能感觉到监控组唯一的一个胖妹子对我不停的抛媚眼,肥胖身躯上散发的热气让我犹如冬天里的一把火。

    人员调配完毕后贾队又是老一套的动员讲话,期间学生们已经陆陆续续的去上课了。我在贾队洪亮的声音中昏昏欲睡,解散时间一到,我便迫不及待的跑回宿舍倒头大睡。

    监控组是三班制,被调配过去的头一天,我便赶上了夜班。

    ……

    下午四点醒来了一次,吃饭时间又醒来一次,十二点的时候我睡眼朦胧的来到了监控室,再次在胖妹子身边体验了变成一把火的快感后,这才打卡签到,坐在椅子上点了一支烟提神。

    大家都是保安,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虽然不是很熟,但我大概知道今晚当班其他三个人的名字。

    郭晓涛,郭晓飞……这两货是双胞胎,不过作为哥哥的郭晓涛,皮肤略显黝黑,所以还是很容易分辨的,剩下的一位是林一平,比我还白嫩,号称保安部第二部草。

    第一部草当然是我帅气迷人的余浩然。

    一边自我YY着,一边给每个人散了一支烟算是打招呼,剩余的时间里我便一直无所事事的窝在椅子上,听郭氏兄弟在那儿喋喋不休的拌嘴。

    凌晨三点的时候,林一平跟我们打了声招呼说是去上厕所,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这家伙就是这样,每到这个点准要上一趟厕所,我和他搭班有一个多月了,从没有间断。我怀疑他有严重的强迫症,严重到都影响到了体内的生物钟。”郭晓飞帮我开启了监控器自动巡逻,从上衣兜里掏出一盒扑克道:“玩两把?”

    直接拒绝显得我太无趣,不拒绝又和我的原则有冲突。我只能装作无奈道:“我只会比大小。”

    说话间林一平回来,脸上泛着奇怪的红色。我想着也许是一冷一热热胀冷缩的缘故,并没有太过在意。

    快到清晨时,监控室的温度骤然下降,其余三人对此早已********,郭晓涛从身后的储物柜里拿出了‘小太阳’电热扇。郭晓飞嘴里叼着烟,精神抖擞的挤到我和林一平中间挤眉弄眼道:“你俩要不要听故事?”

    我看到郭晓涛眉头皱了一下,想来等下讲的要么是某种段子,要么就是鬼故事。

    郭晓飞像是古时候的说书先生一样,用手打了个板,清一清嗓子道:“话说,在明朝年间,有一位书生……”

    其实他说的就是聊斋志异里的画皮选段,不过是将王生改成了一个为考取功名不惜抛下妻子书生,书生高中状元后回到家乡,却嫌弃自己的糟糠之妻人老珠黄,和一个自称是逃跑出来的达官贵人家的小姐苟且在了一起。

    书生高中后在他们嫌当了个县令,将妻子抛弃在乡下不闻不问,每日升堂都无精打采,上任短短两个月,已经办了好几件糊涂案子。

    这天,有一个穿着破烂的道士来到了县衙击鼓,说是他的一幅画丢了,他的画上附着法力,那画就藏在县衙内,就在县令现在的女人身上。

    县令说他每日都和那女子厮混,女子从没有离开过他,怎么会偷取道士的画卷。并说道士是骗子,扬言要将道士关押在牢房里。

    那道士笑道:“你诬陷我无所谓,如果你想证明你现在夫人清白,那就在今晚三更醒来,但不管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一定要牢记不要发出声音。如果你那夫人真是清白的,就当我今天没来过,如果我所言不虚,明天午时我在县外十里亭等你。”

    将道士赶走后,已为县令的书生回想起道士虽然脸上带着笑,但说的每一个字都不容置疑,当晚他佯称身体不适,早早便就寝了。实际上他一直将头蒙在被窝里,感觉自己呃心脏每隔一段时间便扑通扑通的加速跳动。

    凌晨两点的时候,困意袭来,县令拿先前就准备好的针狠扎了自己一下,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但这清醒只持续了片刻,便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不过书生心里有事,这觉也睡得不踏实,朦胧中他感觉到自己身上一片冰冷,一个激灵瞬间转醒,但他脑袋灵活,还记着白天道士说过的话,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只见一只绿皮肤的怪物正趴在他的身上,书生能清晰的感觉到体内的力气在逐渐消失。书生费力的转过头,却发现躺在自己枕边的夫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模样和自己夫人相似的人皮。

    书生紧紧咬着被子,不让自己发出尖叫,随即身体内的气力快速流失,书生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次日醒来的时候,书生发现自己的夫人还在熟睡,只是她的眉眼越看越觉得像是精心绘制过的。

    这天他连堂也不上了,也没有和自己夫人卿卿我我,独自骑马前往十里亭,一直等到午时,那道士醉醺醺的出现了。

    书生普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道士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道:“请仙长就我!”

    道士并没有怪罪他昨日无礼,将手中的拂尘交给他道:“今晚你将它挂在书房门上,那妖怪如果识相,看到拂尘定会乖乖离开。”

    书生心惊胆战去了拂尘回到县衙,却发现自己乡下的妻子正在替他收拾房间,书生恶狠狠的要赶她走,恰巧这时候那鬼物出现了,看到拂尘后大怒,摘下拂尘一把撕得粉碎,冲进书房撕开书生的胸膛将他的心脏挖走了!

    紧随而来的道士见状大怒:“你个鬼物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罢取出自己的酒葫芦,对着鬼物念念有词,那鬼尖叫一声化作一道青烟被收进葫芦里,地上只留下一张栩栩如生的人皮。

    书生的糟糠之妻抱着书生尸体大哭,其凄让在场所有人都黯然泪下,道士不忍她伤心,便对她说:“我是无法救他性命,不过在县城外有个破庙,里面住着一个邋遢疯子,你去求他。切记,无论他怎么凌辱你你都不要吭声,想来他可以救你丈夫的性命。”

    书生的妻子千恩万谢后独自找到了那个疯子,将自己的事跟疯子说了。

    疯子捏着她白皙的下巴调笑道:“就算他死而复生,心里也不会有你,不如你从了疯子我,我一定会好好待你。”

    书生妻子却固执的不肯低头,疯子见状大怒,那身边的破拐杖打她,她想到道士的叮嘱,硬咬着牙扛下来。

    疯子打了一阵,噗的一声吐了一口痰在她脚边道:“顽固的人,既然你这么有诚意,不如将这口痰吃下,你吃下了也许我就会救他。”

    书生妻子含着泪将痰吃下,那痰卡在胸口黏糊糊的异常恶心,但她抬头的时候却发现疯子已经怪笑着走远了。

    丈夫死了,自己还遭受了凌辱,回到县衙后越想越伤心的妻子抱着书生的尸体嚎啕大哭,哭着哭着感觉胸口发赌,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正巧掉进书生的胸膛。妻子定睛一看,却发现是一颗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

    ……

    郭晓飞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故意将吸阳气的段子艺术处理,好好的一个鬼故事硬是讲的黄灿灿的,我和郭晓涛听得哈哈大笑,林一平却眼神闪烁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