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晚膳
待小小梳洗完毕,又吃了些点心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连云贵已经派了人过来要领了小小过去吃晚膳。 入了连府正堂,晚膳席间正中坐着的中年男子身形略有些单薄,穿着一件藏青色的长袄,面容清朗中带着几分和煦,正笑吟吟地看着走进来的小小。 这是他的父亲,连云贵。 席****坐四人,除去林云贵外,便是包夫人,三小姐连心茹,以及四公子连成壁,大公子连成祈据说外出游学未归,这几年来甚少回连府。 小小将这几人的面貌记在心中,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脸上挂着标志性的痴傻笑容,但饶是如此,她此刻梳洗装扮过后的娇俏模样,还是让某些人不禁觉得有些刺眼了…… “数月不见,小小似是长高了不少,来,快坐下,让爹爹好好看看你。”连云贵招了招手,一旁便有丫鬟领着小小入了座,座位就在连云贵的身旁,看来她的这位父亲,确实挺喜爱她的。 连云贵没有提起她昨日失踪直到今天才回来的事儿,想必是这样的场合不必多说。 小小乖巧地点了点头,蹦蹦哒哒的就要坐过去,可谁知她屁股还没挨上椅子,就听连云贵身边的包夫人指着她,凶巴巴地吼道:“你个野种,还不跪下!” 包夫人一双长眉斜飞入鬓,生得美艳动人,发髻上插满了琳琅满目的珠宝,浑身散发着毫不遮掩的戾气,她那恶狠狠的目光直要把小小给射穿。 “夫人,有什么事等饭后再说也不迟。”连云贵悠悠叹了口气,温和的语气听起来根本没有威慑力。 “待饭后再说?我家怡儿被这野种打成重伤,躺在床上到现在还没醒来,莫非还要让我忍了这口气,与这野种同用一桌共膳吗?”包夫人一番话下来,让在场的几人纷纷变了脸色,连云贵更是一双浓眉拧巴成了深深的川字,几个丫鬟忙惊得退到门口,生怕被这位姑奶奶的怒火波及。 小小抬了抬眉,看了一眼连心茹与包夫人中间的空处,想必那本该是连心怡的位置,这顿晚膳的座位是按辈分来派的,一圈下来,小小算是坐在最末,另一边是连成璧。 什么叫有其母必有其女?这位包夫人真是跟那对双胞胎姐妹一样沉不住气! 连云贵的脸色十分难看,一只手搭在桌上,将桌布抠得紧紧的,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连心茹一脸看好戏的模样,投向小小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解气,而连成璧却是安静的很,坐在她身边仿佛只是空气。 一时间,空气凝滞,气氛尴尬,小小有些无奈地盯着满桌子美味散发的热气,那热气后面,是包夫人略有些扭曲的脸。 她自然没有理她,屁股挨上椅面,施施然地坐下,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满桌子的美味,悄声向连云贵问道:“爹爹,小小饿了,什么时候开饭呀?” 这句话在如此安静的时候说出来,即使是再小声,也不怕没人听到。 连云贵脸色稍缓,正要开口说话,不料包夫人却是豁然站起身,猛地一拍桌子:“你看这傻子,做出那样的事情,竟无半分愧疚之心,今天你若是让她在这用膳,老娘我就不吃了!” 小小露出慌乱的表情,睁大一双无辜的眼,向连云贵看去。 “胡闹,你好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这幅样子若是传出去了成何体统”连云贵气血一涌,不禁呛得咳嗽起来,捶着胸脯憋得脸色潮红。 包夫人看也不看他,反而厉声道:“若不是你捡了这个野种回来,我堂堂连家夫人至于这么怄气吗?你知不知道人家是怎么编排咱们连府的?就因为这个没来由的野种!” 野种野种野种……又是野种!包氏这对母女未免也喊得太溜了吧? 小小抬眉瞧了她一眼,不温不火地道:“大娘这话就说错了,我怎么会是野种呢?爹爹都承认了我是连家的女儿,大娘说我是野种,又将爹爹置于何地?将咱们连府置于何地?” “你……”包夫人一噎,一时无从反驳。 “再者,刚才在我院中发生的事,分明是二姐挑起的事端,想要用灵术修理我却不小心被自身的灵术所反噬,这可怨不得我。”小小嘴角弯弯,不急不慢地拿起筷子,就着最近的红嘴绿莺鸽夹了一块塞进嘴里,讲道理也是需要力气的好吧?她可没好脾气陪着这个疯女人挨饿。
“胡说,我亲眼看见,是你用水系灵术伤了我jiejie……”连心茹连忙尖声辩驳。 小小立即横了她一眼,目光中一抹寒光急闪而逝,让人难以察觉,但连心茹显然是看在眼里,只觉一时心悸,后边的话便哽在了喉中。 “这连府中,哪个不知我连小小从没修行过灵术,怎么比得上二姐多年修行灵术的本领?当时我站在院中,一动没动,二姐便自己倒下了,三姐可不要眼花了,胡乱在这给我扣上罪名。”小小嚼着嘴里鲜嫩鸽rou,嗯,味道不错。 连心茹咬牙切齿,不啃声了,包夫人也是一副气到不行,却又只能憋在胸口的模样。 是啊,连小小从没修行过灵术,当时在场的人也只是看到有一股莫名的水系灵术替小小挡住了连心怡的攻击,却也没见连小小动过手,那么多人看在眼里,任连心茹怎么争辩,也不能把假的说成真的吧? “心茹,我们走,这顿饭我们不吃了!”包夫人一扬手,拉着连心茹便气呼呼地冲出了门,留下一屋子老爷公子丫鬟奴婢们面面相觑。 连云贵像是松了口气,面色温和地看向小小,那目光似是带着几分探寻。 小小假装没看到,又露出傻乎乎的笑容,招呼道:“爹爹,四哥,这饭菜都快凉了,赶紧趁热吃吧。” 一顿饭吃得津津有味,不过那仅限于小小。 期间,连云贵拉着小小话了些家常,连成璧则是始终保持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从头到尾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有意无意地多看了她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