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才走到门口,苏小爱就有些紧张了,她实在是害怕她的出现会影响到姚老爷子的病情,只是姚钰的手就卡在她的腰肢上,她也退不得,干脆就跟着一路进去。 门里面倒是一片祥和的气息。 姚老爷子一身病号服,整个人看上去虽然病态,但是精神却很不错,他靠在枕头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看的很认真,鼻梁上的老花眼镜偶尔滑下来,他就抬手推上去。 而坐在他旁边,正在给姚老爷子沏茶的是姚安,几日不见,姚安似乎一扫原先的颓然和无力,整个人又换发了新的生机。 只见姚安一身休闲服,一边帮姚老爷子泡茶,一边转过头来和姚老爷子说一些什么话,偶尔说到了什么,就放开嗓子哈哈大笑,看上去心情分外爽朗。 连姚老爷子的嘴边都若有若无的挂了一丝微笑来。 听到门口的动静,姚安一回头,看到姚钰和苏小爱,眼底里飞快略过了一丝光,却也只是一瞬间,随即,他马上起身,迎上去笑的很温和:“哥,你怎么现在才过来?” 说着,他迎着两个人走进来,可是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一眼苏小爱。 姚钰的神情淡漠,姚安和他说话他也毫无反应,只是小心呵护着苏小爱走进来,一眼和姚老爷子的目光对上,病房里的气氛似乎压抑了不少。 姚老爷子扭过头,好似是看不见姚钰一样,依旧在看着自己手里的书,只是嘴角紧紧地绷着,一张布满斑点的老脸依旧淡漠。 苏小爱靠在姚钰的怀抱里,多多少少觉得有些尴尬,有心张口说一句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干脆紧紧地抿着下唇,不出声。 “爷爷,大哥来看你来了。”倒是姚安,在旁边笑的春光灿烂:“我刚给大哥打完电话没多久大哥就过来了,爷爷身体不好,大哥也是很在意您的。” 说完,姚安连忙冲着姚钰说道:“大哥,这段时间都很少见你,你在忙些什么啊?” 很亲热的称呼,连说话之中的热情和熟络都如出一辙,姚钰听得微微有些恍惚,可惜,他连一点笑脸都挤不出来。 “忙官司。” 声线淡漠的回了一句,姚钰淡淡带着苏小爱走到一边的座位上坐好,转头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姚安,说道:“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公司忙么?” 姚安一丁点笑脸都维持不下去了,铁青着一张脸,有些愤恨的盯着姚钰。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么会沦落到这个模样? “好了。” 察觉到他们兄弟之间的气氛,姚老爷子放下了手里的书,目光抬起来。 明明是一个近七十的老人了,可是眼眸一扫过来却锋利得刺目,让人有些不安,姚钰和姚安都闭了嘴,和苏小爱坐到角落里,有些无所适从。 “姚安,小爱,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要和姚钰说。” 姚老爷子勉强动了一下身子,似乎是想要坐直一些,姚安连忙来搀扶他,小心地帮着姚老爷子调整了一个姿势。 “爷爷——” 姚安一边帮着姚老爷子调整姿势,一边有些柔软的低声说道:“您现在身体不好,什么都别想了,好好在医院休息,不好吗?” “出去吧。” 姚老爷子自始至终脸色都是冷的,听到他这么说,也只是淡淡的掀了掀眼皮而已。 见此,姚安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在经过姚钰的时候,目光交汇之中,隐约带着几分冷意。 苏小爱也坐不住了,站起来,她有些不敢去和姚老爷子对视,倒是姚钰,轻轻地揉着她的头说了一些什么,苏小爱听着,昂着脸,很乖的点头,然后说了一声“爷爷我出去了”,才往外走。 出了门,苏小爱才察觉到自己的心跳那么快。 看上去,姚老爷子似乎身体已经很不好了,但是还有一些精力,只是到底岁数大了,怎么看都让人觉得难受。 到底都是老人家了,论辈分,都是要叫一声爷爷的——更何况,以前爷爷对自己还是很好的,苏小爱心里难免有些担心他。
而苏小爱正想着,却突然察觉到一道目光,她抬眸,正看到对面的姚安。 姚安看上去似乎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眼角的眼袋重了一些而已,但是苏小爱并没有多想,只是错开目光不去看他。 苏小爱还是记得的,姚安当时和那个韩罗一起合作,又和姚钰那么不对付,她也不想和姚安有什么好脸色。 “哼。”姚安站在对面,冷哼了一声,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难看的过分,干脆不在走廊等着,转身就出去了。 三楼的病房有人的不多,走廊一片安静,苏小爱干脆坐到走廊旁边的椅子上等着。 四周的空气都是寂静的,大概是私立医院的原因,消毒水的气味没有那么重,反而空气之中都是淡淡的花香,嗅起来觉得分外美好。 宽敞明亮的病房里,也是一阵清新的气息。 姚老爷子靠在病床上,目光微凉的看着姚钰,微微垂眸,布满了老年斑的手掌拿着手里那本书,轻轻地抚-摸着书皮,声音沙哑的说道:“姚钰,姚安的事情,是不是和你有关?” 姚老爷子说话似乎都透着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看惯了姚老爷子以势压人的样子,乍一看他这般虚弱,倒是有些不适应,姚钰蹙眉,不说话,不承认也不否认。 一看到姚钰这个模样,姚老爷子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什么,轻声叹息了一阵,才张口说道:“姚钰,你和姚安不管怎么说,身上流着的都是姚家的血液,再者,他自小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白眼,你也是知道的,又何苦这么对他?” 姚安生性自卑,一直活在姚钰的阴影之下,轮身份地位远远不如姚钰,自然是百般和姚钰争斗,现如今却成了这样,姚老爷子虽然更喜欢姚钰一些,但是对于姚安,也同样是自己的孙子,也同样是放在心上的。 “是么?”姚钰冷笑:“那他对我做的事情,又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