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为情所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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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漆悚然一惊,脱口而出: “这剑法……莫非是沈相思和那名女子在一起时所创?” 这念头一起,再回头细看,这剑法分明是缠绵不绝,情意无双! 叶已昏见她震惊的都张开了嘴,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所以,你拿回的事情,告知你家师祖和师傅就行了,连你家爹娘都不要告诉行吗?” 说完,眨了眨眼睛,一推那玉箱:“诺,这一箱灵果送给你。行嘛?” 卓漆捏了捏耳朵,望着魁梧的汉子用闪亮的眼神执着的望着自己,默默的点了点头。 “行吧……” “小卓丫头真不愧是静渊高徒,委实不错。那不若在符剑门多逗留几日,如何?” 卓漆摇摇头,起身把灵果连那个一人多宽的玉箱放进隐界,推辞道:“家师虽然闭关,但此时毕竟事关重大,我便提早回玄山,告知师公。便不多加逗留了。” 叶已昏也是随口挽留一下,见她要走,又从房间角落里摸出另一个玉箱,诚恳的道:“诺,这一箱也送你。” 卓漆收了,便起身告辞。叶已昏和苏醒舟二人亲自送到门口,卓漆将去未去,取出一根白羽,不多时空中鸟声清唳,有白玉雀如白云一般,自远天漂泊而来。 卓漆捏了捏耳朵,轻咳一声:“叶师叔祖,我这便走了。” 叶已昏急忙亲自叮嘱了几句,白玉雀已然降落,卓漆就是不肯走。 苏醒舟一脸无语,他这师尊什么都好,就是极其的小气,今天能舍出两箱子灵果,已经是放了血了。 可卓漆却是个雁过拔毛的,两人僵持片刻,叶已昏一脸rou痛的取出两枚玉牌,忍痛道:“这是清繁剑法和相思剑法全部剑诀。您请拿好了!” 卓漆收了,若无其事的问道:“对了,那个拜月剑阵……” 叶已昏啪的甩出一块玉牌,长袖一卷,就把卓漆甩上了白玉雀,咬牙轻喝一声:“走你!” 白玉雀展翅飞走,叶已昏还气的七荤八素的,这黎阳的徒孙,果然就和那糟老头一般,简直就是个打劫的!若非……若非这丫头拿回清繁纪事,他必定是不肯给的。 末了,回到内殿,又将相思剑法刻录了一份给自家徒儿,慈眉善目道:“醒舟啊,这便是你师叔祖当年创下的相思剑法,剑意缠绵不绝,剑招千变万化。你如今符剑一道,已领悟大半,便可将心思收了,不必在于繁多,修习些上成剑诀便好。待结丹之后,玄山试剑大典,必定能为本门争光!” 见苏醒舟拜谢,心中更是得意不已。 哼,若是到时候,两人上了台,一同使出这相似剑法,啧啧,剑意缠绵相合,又是金童玉女,那黎阳的表情,可就有的看了。 苏醒舟见师尊表情古怪,也不以为意,毕竟这位师尊的思绪,总是与常人不同的。 卓漆回到玄山,便通过大白求见黎阳真君,将海市一行,事无巨细,及沈相思之事详细说了。至于拜月剑阵、相思剑法和清繁剑法,因是符剑门赠与卓漆,黎阳并未查阅,只嘱咐卓漆要好好修行剑法。 “你师傅闭关已有许久。有一件要事,大白可曾叮嘱与你?” 卓漆颔首,问道:“可是弟子结丹之事?” 黎阳道:“不错。静渊闭关之前,多次与她交代,大白恐怕事务繁多,照看你不及,便与我提了一提。你可千万要放在心上。” 卓漆自然应诺。 黎阳又问道:“虽说不着急结丹,但结丹之时,便要炼制本命法宝,你可有头绪?可有些想法?” 既然黎阳真君问起,卓漆便开口求要:“我听闻本门有一位师叔祖,是一位炼器圣手,有一副宝剑炼制图纸,能将阵法蕴含在剑身之上。若是施展开来,足足有三十六中阵法变化,甚至于仅凭神识cao控数把宝剑,便能施展出剑阵之威。” 黎阳真君微微颔首,捋须道:“不错。只不过这对修士的神识、修为、灵气都是有极其严格的要求。若是炼制成功,却无法cao控,那可就得不偿失。” 说完便进入内殿,将图纸取了出来,卓漆拜谢之后,方才离去。 回一剑天的时候,山中起了轻雾,白玉雀在无情碑钱逗留了几息,卓漓轻声问她:“主人,情爱真的令人丧失神智吗?她寿数已经几百年,真的如同凡俗之人一般,无法参透吗?” 卓漆摇摇头:“由情爱而生执妄之念,而追求长生也不过是另一种执念。” 卓漓闷闷的道:“我想去找他。” “去何处寻?” “我也不知道。” 卓漆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这里有一方石桌,几个石凳,她搬到一剑天之后,金多宝也常来,带来苏莱这个馋虫,有时席地而坐,而是大熊就难得机灵起来,找了几块大小山石,摆在院子里当做桌椅。 久无人来,山中绵雨霏霏,已经青苔漫生。 卓漓蹲坐在她面前,隐忍着哭意问:“主人,那你就不找他了吗?” 琅嬛照月已然损毁,陈观鱼已经再次传来玉牌,大约三月之后能再次修好。 虽然他未曾言明,卓漆也能猜到,恐怕凭借琅嬛照月,是找寻不到他的踪迹了。 “我若不断前行,终有一天能参透天地生死之道,或许能再重逢。我若停滞不前,就只能巴巴的等着故人回来寻我。他若不肯,便再无相见之期了。” 卓漓默然垂泪,片刻不曾言语。 大熊一步三摇的端着一盘子灵果进了院子,见她二人相对无言,呆呆的站在一边,不敢出声。 卓漓擦了擦脸颊,轻声道:“既然如此,主人,我便留在无情碑下,潜行修行。他曾经拼死给主人留下一滴精血,主人……要随身带着,切不可丢失。” 卓漆颔首,道:“那你便去吧!” 说完,竟和卓漓解除了灵兽契约。 当年她收下泥鳅和大熊,也本来就是巧合,因此并没有签订生死之契。 若要解除,也属寻常,并非难事。 缘分若要维系,总需要些天地人和的契机。若要遗弃这缘分,何曾又是易事? 卓漓再三叩首,垂泪而去。 卓漆自此闭关,月余,方才从通玄之中醒来。阿迷当时没敢说话,这会儿还憋的厉害,嘀咕道: “主人当年对小漓也是救命恩情,她现在就为了胖子,舍主人而去,也太狠心了……以后,也没人和阿迷斗嘴了……” 卓沣自然跟着附和。他如今的意识里,小卓就是第一位的,卓漓离去,卓漆确实不开心了。 卓漆淡淡道:“斗丹大典时,她为了我,将至灵之水的讯息告诉胖子,便已经做出过一次选择了。” 她问她,为情所困一时,便是走不出金多宝离世的哀痛,以及,她自身的深深自责。 “阿迷,若是再有人被我拽入隐界之中,能否控制让他落在某一点?” 阿迷想了想:“一般来说是可以。但像之前肃焚心那样,修为比主人强了许多,恐怕就不好控制了。” “若是借助阵法呢?” “这个……应当就没有多大问题。但若是被人破阵,阿迷就没有阻挡之力了。” 卓漆这一个多月静思,便是平复心境,这时候才将在海市中搜刮出来的东西全扔出来,一一收拾。 “我有一仇人,结丹之前,我要去将其了解。” 阿迷“哦”了一声:“主人说的对。若是心中有事,金丹之时恐怕难过心魔关。对了,主人的仇人是谁啊?” 卓漆道:“轻音宗长老淳于清。” 阿迷吱了一声:“什么?主人,您说的长老,应该至少是金丹修为吧?” “金丹中期巅峰。” “中期巅峰!那很快就要进阶后期了吧?”阿迷的声音都变调了。卓漆点头。 “是啊,所以,我想赶在他进阶后期之前除掉他。” 阿迷嘴都扁成了波纹状,不可置信的问:“主人,您现在真的不是在和我说笑话?那个是金丹中期巅峰啊!别说他什么期,金丹初期的您都打不过的吧?到底什么仇什么怨,您要冒这种风险?”
卓漆淡淡道:“当初我时常头痛,你可还记得?” “记得。”阿迷声音放低,“当初主人和那五足力战,若不是突然头痛欲裂,金多宝也不会死了。” 卓漆当时并不知道自己为何头痛,直到进入海市,看到了惑心咒诀旁边的那一册咒诀,才知道,前世淳于清传给自己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惑心咒诀! 那惑心咒诀的第二层,根本就是轻音宗的密咒,那沈相思之所以被轻音宗的师祖所控制,就是因为这密咒。 也就是说,她若不是发现及时,继续修炼下去,迟早也会沦为淳于清的傀儡。 她曾想过,淳于清毕竟待她不算苛待,她的仇人,也不过就是轻音宗宗主。此时才知道,从一开始,淳于清便存了将她作为傀儡的心思,为她求情,多半是舍不得自己培养了这么多年的傀儡吧! 她重练惑心咒诀,却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 “阿迷,即便我不去杀他。他也已经起了疑心,恐怕他也正在四面八方的召集我。子母控魂咒阴毒无比,我若想彻底摆脱他的控制,除掉他才能永绝后患。” 阿迷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但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拒绝。 “主人不若等结丹之后,再去刺杀不迟。” “我结丹之后,他必定也金丹后期了。若再等我金丹后期,那他也元婴了。如此说来,是否应该静静候着他自行走火入魔而死,更为妥当?” 阿迷喏喏道:“那主人……不如先等您师傅出关?” 卓漆微微一笑:“我自有办法。这些时日闭关,便是在思虑万全之策。” 卓漆拾掇了一下,这轻音宗祖师留下不少丹方和咒诀,大多是魅惑人心所用,其中也有不少丹方,在轻音宗已经遗失了。挑挑拣拣,卓漆最后看中了一套曲谱,这套曲谱,淳于清手上,有半套残谱,已然威力不小,现在若是出现了另外半部,他必定想要。 卓漆的计划,就是将这半部残卷的消息放出去,交由飞云白楼拍卖。这半部残卷与上半部不同,若只有下半部,没有入灵之法,便不过是普通曲谱。 曲谱上自然会做点手脚,到时,淳于清修为受制,卓漆再出手。 “这是当初琉麟真人送我的阵图,仿制黄粱镇,大小共有八十一个阵法相互关联,若到时候我杀他不成,便将他引入隐界之中,你将他控在这阵法当中。我伺机格杀。” 阿迷听完主人这个思维缜密的详细刺杀计划,然而却并没有什么信心。 “主人辛辛苦苦思考了半个多月,然而我并不觉得万无一失啊!” 卓漆淡淡道:“自然要冒些风险。再有十来天,便是飞云白楼一年一度的拍卖会,我手抄一份,传给陈观鱼,让他安排一番。你便先将隐界整理好。” 阿迷弱弱的重复:“主人还是等您师傅出关吧……” 卓漆直接无视了。 接下来的十来天,阿迷便在每天的忐忑不安和忙碌中度过了。之前肃焚心闯入隐界,他曾数次不顾生死相救,卓漆自然坚信他绝不会害自己。但也给卓漆提了醒,那便是不能把隐界这么大大咧咧的放着。 因此便和阿迷一起,将之前的灵果种子按照迷踪阵方位种在土中,中心布下阵图,若有人误闯,便直接将其困在阵中。 隐界中灵气清纯更胜于外界,因此虽然做好了伪装,但恐怕淳于清这等修为的人,是必定瞒不过的。 拍卖会前夕,卓漆便再次下山,陈观鱼知道她要来,便没有离去,反而在楼中候着。 “已经按你说的,放出了讯息。可有需要帮忙的?” 卓漆摇头:“无妨。” “那琅嬛照月……你心中当有成数,不可过于执着。” 卓漆微微颔首。陈观鱼以无话可说,捻了捻胡子,叹气道:“之前撺掇你去海市。这会子,你在我面前寻仇,我都没管,你师傅出关之后,真要追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