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 蝴蝶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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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穿越来到大唐的时候,步云飞并不慌乱。虽然,这是一个与他的生活相差甚远的时代,但是,凭着他对唐史的熟悉,他自信可以在这个时代如鱼得水。他可以沿着历史轨迹,从容不迫地规划自己的生活,以避开混乱和危机,牢牢掌握住自己的命运。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是台骨感!他所掌握的唐朝历史知识,对于他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他的命运,和生活在底层的芸芸众生一样,任人摆布,甚至,蒙在鼓里。 就像现在,在天宝十三年的秋天,竟然发生了一起谋刺宰相杨国忠的惊天大案。如果,这个案件真的发生过,那么,历史典籍中应该有所记载! 然而,熟知唐史的步云飞,怎么也想不起,在哪本史书中有这样的记载! 如果,刺杀仅仅是针对一个普通官吏,史书不予记载,也是有可能的。但是,当事人是在中国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杨国忠,如果这场谋刺当真发生过,史家是绝不会遗漏的! 更为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件惊天大案,竟然把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步云飞也牵扯了进去! 步云飞一直把自己当成是对这个时代冷眼旁观的局外人! 而现在,他却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参与者! 这样的参与,绝不是步云飞想要的! 难道,这就是历史的诡秘? 其实,让步云飞百思不得其解的,并不是历史的诡秘。 步云飞没有意识到,一次小小的穿越,就如同是一只蝴蝶煽动翅膀,扰动了历史脆弱的脉搏——历史的走向,发生了微弱的改变! 任何人都不可能以旁观者的身份加入历史!哪怕他微如蝼蚁! 时间被一个外来者扰动了! 刚开始的时候,这种扰动是微不足道的。 但是,随着扰动的不断加强,换言之,随着步云飞在这个时代的不断贴近、融合、作用于反作用,蝴蝶翅膀所搅扰的空气扰动,终将会汇聚成疾风暴雨! 历史原本就是由无数个偶然组成的,而且,每一个偶然都是决定性的! 步云飞这个偶然,也不例外! 就像现在,因为步云飞,一个从未在历史上发生过的惊天大案发生了! 大唐的命运,终将天翻地覆! …… 第二天,县衙并没有提审他们,但是,传来了令人沮丧的消息。 张兴带人前往招远客栈探查,结果,根本就没有一个名叫胡水朝的客商入住过招远客栈。神策军派人前往雍丘县的调查,结果更加出乎意料,雍丘县令令狐潮亲自带人探访,找遍了全县,也没有一个名叫胡水朝人,整个雍丘县根本就没有屠牛场! 更让步云飞烦闷的是,三天过去了,大慈恩寺方面,竟然毫无消息! 步云飞原以为,如果大慈恩寺能够伸出援手,上下打点,最严重的结果,就是官府认定他们提供谋刺凶器,就算杨国忠不依不饶,最多判他们一个流配三千里,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 然而,大慈恩寺似乎已经遗忘了步云飞兄弟三人,或者,他们打算袖手旁观置身事外!难道,他们惧怕杨国忠,打算舍弃掉步云飞兄弟三人? 如果没有大慈恩寺的援手,步云飞兄弟三人就成了孤家寡人,只能任人宰割了! 现在,官府找不到胡水朝,又无人出面为他们辩白,这刺杀宰相的案子,就只能落在步云飞三人的头上! 如果官府不问青红皂白,判定他们弟兄三人就是谋刺真凶,那他们就再也走不出大牢了! 刺杀当朝宰相是惊天大案,朝廷震怒,必须要有一个结果!如果办案之人在限期内拿不到真凶,为了搪塞责任,就会随便拿住几个人,向上面交差! 而现在,步云飞兄弟三人是现成的罪犯,长安县令和杜乾佑完全可以一口咬定就是他们三个作案,报上去向杨国忠交差。 当然,要想把这件案子做好,让杨国忠相信,还得有罪犯的口供。 所以,可以预见,过不了几天,长安县衙或者神策军的人,一定会对他们兄弟三人大刑伺候! 兄弟三人中,拔野古皮糙rou厚,倒也经得起几下,步云飞和房若虚两个白面书生,只怕是熬不了几下,要么死于棍棒之下,要么屈打成招,最后再来一个秋后处斩!
结果都是一个死!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兄弟三人在大牢里关了半个月,一直也没人来提审他们。 不仅如此,监狱里的牢子们,还给他们送来一日三餐,从不间断,虽说都是些粗茶淡饭,但也没让他们三人饿肚子。而且,牢子们对着三兄弟的态度倒也客气。三人不像是坐牢,倒像是度假。 步云飞三人在长安都是无亲无故,也没人来探监。只有捕快张兴,每天来牢房例行巡查。 张兴每次来,绝口不提案情,却很喜欢与拔野古说些拳脚功夫。 这个张兴倒也义气,与拔野古不打不成交,两人都有一身好功夫,说起拳脚来,十分投缘,说到高兴之处,张兴甚至去了拔野古的枷锁,只带脚镣,在牢房外的场院里较量拳脚。每当这个时候,步云飞和房若虚也跟着沾光,可以跟着去场院里晒晒太阳。 一来二去,张兴与步云飞兄弟三人,好像成了朋友。 又是半个月过去了,转眼到了十一月初冬季节,彤云密布,寒风呼啸。 大牢外的场子上,拔野古光着膀子,带着脚镣,与张兴比划拳脚,两人腾挪跳跃,哼哈之声不绝于耳,已经斗了八十个回合,却是毫无困倦之色,步伐愈发矫健。那拔野古虽然带着脚镣,身形依旧敏捷,七八个牢子站在场子四周观看,叫好声此起彼伏。 步云飞和房若虚蹲坐在墙角下,双手抄在衣袖中,缩着脖子,漫不经心地看着场子中间的较量,头顶上,一株嶙峋老树挺着光秃秃的枝桠。 一阵风过,枝桠卡卡作响,房若虚打了个寒战。 场子中间,张兴一声爆喝,双掌齐出,逼向拔野古前胸,拔野古身子下沉,双臂盘绕使出云手,一掌护胸,一掌击出,与张兴对掌,两人同时后退两步,拔野古脚下的镣铐叮当作响。 “大哥,我有个主意!”房若虚缩着脖子,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