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线人
晚上八爷的宴会我没有参加，倒不是我不想去，关键是我去不了，大海在电话里说徐文一和小佳在公司被警察带走了，作为法人，娜娜也被警察请去了，人都在新城派出所。 徐文一和小佳我倒是挺放心的，这两人社会经验丰富，对付警察的盘问绝对没有什么问题，警察之所以带走他两是因为，他两身上有未结的伤害案，那事私下我已经交大海和海泉处理过了，受伤的家属已经拿到了赔款，按程序他们是是要付法律责任的，不过在积极赔偿的基础上，受害家属收了钱已经不再告他们了，警方在处理方面也要考虑这些因素的，所以没什么太大的事，我害怕的是娜娜没经验，而且胆子小，就怕警察问出点什么来就不妙了，再就是我觉得这事好像没那么简单，我估计是冲着黄毛那件事来的。 新城派出所院子不大，不过可比镇巴的派出所阔气多了，最起码还有个三层的办公楼。我和元代表进来的时候，门口的值班小协警认识元神，说所长正在办公室和局里的同事说话。 元代表就是元神了，这货不但是个社会老油皮，而且是城中村四队的队长，这年头在城中村混个队长可比以前的县长都牛大了，以前的县长卖块地换辆雅马哈摩托车骑着都风光死了，现在的队长卖块地换一溜溜的宝马不说，还能塞几个村干部子弟到征地单位吃皇粮去。 这不队长手里有钱有势力了，还混了个市级人大代表，这我一点都不吃惊，现在不是我贬低这个社会，我们那的人大代表清一色的不是烂人就是混混出身，市里一开什么人代会，那可奇怪了，一排排的警察站岗保护着，执勤的十有89警察都认识这些人，场面无比的尴尬，尼玛，大部分都是曾经被打击教育过的烂人，社会真是太复杂了，可笑到没办法解释。 元神敲了敲柳所长的门，没等里面人招呼就自个进去了，这货来的路上给我吹嘘他和柳所长的关系多好多铁呢。 柳所长亲自给元神和我倒了茶，介绍旁边的沙发上坐的一个穿便衣的男子，“这位是市局刑警队的薛队长。”我吃了一惊，表面不露声色，这人我见过，和工商局的冯队长一起来过我的公司，不过这薛队长和元神倒是认识的。 柳所长肯定知道是怎么个回事，明知故问元代表怎么有空来派出所喝茶啊，这个元代表怎么叫着听着不是个味儿。 元神假装还不好意思的说明了来意。 柳所长皱着眉头看薛队长一眼，“这两个人是薛队抓来的，据说是另案的在逃，要发回原籍派出所的，先临时关押在我这里的，具体你问薛队吧。” “元代表，咱都是老相识了，你也帮过我们不少忙，按说这个人情怎么的也得给你的，我们是在查长溪村毛永发的案子的时候发现这两个人的，这两人在原籍犯的事也不大，无非就是打架斗殴，打伤人跑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已经联系过了当地派出所，说这两人的家属配合很积极，已经赔偿了受害者医疗费和一些其他费用，受害者家属已经主动撤了诉讼，最多回去就是拘留几个月罚款了事。”元神点头，那就好，那就好点。 薛队长喝了口茶，看着我笑了，“至于这位年先生的爱人，不，正确的来说应该说是对象关系吧，她是小华清旧货交易市场的法人，严重的失职，竟然连身份证都没有就收了这两个人当员工，也没有办理外来人口临时登记，虽说是看在都是四川老乡的份上，但是这也是违反治安管理条例的，现在已经在做笔录，教育完了交了罚款就可以走了，不过给元代表的面子罚款可以免了。” 我赶紧讨好的拿出早准备好的香烟给所长和薛队长发，两人还算客气，没有拒绝就点上了，说明暂时还没查出来什么事情。 薛队长深吸一口烟，“这个荷花香烟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听说一盒已经卖到100多了，现在人可真有意思就因为这烟是咱国大大抽的牌子，现在炒的翻了好几倍了，现在一般人都买不到了。” 我讨好的说我那还有10来条，回头叫元哥抽个空请所长和薛队赏个脸坐坐。 柳所长笑着说我这叫明显的贿赂国家公务人员呢，可千万别这么来。没想到薛队长忽然说行，没事就约个时间坐坐。元神大喜，这薛队长可是著名的臭脾气一般绝对轻易的不和社会上的人搅合在一起的，难得的这么给面子。 我连忙的给薛队长继续点烟，薛队长烟瘾大，来者不拒，薛队长眼睛一直盯着我看，这人看着奇怪的很，好像我脸上写了字似的。 “年先生认识毛永发不认识。” 毛永发？我摇摇头，真不认识。 “哦，对了，这人外号叫黄毛，社会上混的人一般见了叫毛哥，是你对象公司那一片长溪村的一个村民，上星期的晚上在家被几个人闯进来剁了10个手指头还被挑了手脚筋，还有他的8个混混手下也被人砍掉两个手指，都被挑了脚筋。” “那可真是为民除害啊，呵呵。”元神晃着脑袋笑呵呵的。 薛队长忽然一脸严肃的看了元神一眼，元神不笑了，但还是一副嫉恶如仇的表情，“毛永发这货平时太嚣张了，把谁都不放在眼里，成天欺男霸女，鱼rou相邻的难道不该被人收拾，我可是知道毛永发被人收拾后，光村原来的打谷场那放鞭炮的渣渣都拉了两垃圾车呢，真是大快人心啊，呵呵。” 柳所长侧着身子使劲的给元神眨眼，我是看见了，但是元神没注意，还在那大言不惭的数落毛永发，说的自己好像是正人君子似的，说的好像干翻毛永发的事情是他自己为民除害的感觉。 “元代表说的没错，像这种人被人收拾也是迟早的事情，就算外面的人不收拾他，进去也是迟早的事，我主要感兴趣的是听毛永发的手下交代，当天晚上袭击他们的人只有4个，9个人就在一瞬间就被4个人全部打倒，经过法医检定，其中有7个人手臂当场脱臼，手法相当的专业，这个事情还有一点恶劣的是被剁掉的手指头全部被当着这些人的面被剁碎，连救治的机会都没有，做的也算是够狠够绝。”我倒听出来薛队长这话说的别有深意似的。 我假装啊的一声，“这些人也真是狠啊，看来这毛永发得罪了不该得罪的狠角色啊。” 薛队长又恢复了很自然的表情，“是啊，听毛永发手下交代，其中一个人就对付了他们4个人，一个人对付他们3个人，其余的两人一人一个，而且断了胳膊的就是其中的7个人，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其中对付多人的两个人是高手，手法和现阶段特警部队的擒拿手法倒是很相像，可以断定这两个人不是特种部队出身就是专业武馆的擒拿格斗出身。”薛队长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我的眼睛。 柳所长也竖着眉头了，“这帮人要是出来真危害社会的话，倒是麻烦的很，这些人都经过专业训练，咱一般的武警都对付不了啊。” 薛队长慢慢的站起来，踱到我跟前，从身上掏出一盒好猫，发给我一根给我客气的点着，“听说年先生的对象公司的两个副主任都是特种兵转业出身，不知道这种擒拿格斗的功夫还有没有落下。”我心里一惊，这货明显就是针对我来的。 我继续装傻满脸堆笑，“薛队长说笑了，那两个老家伙都快40大几的人了，说什么副主任就是保安头子罢了，有身蛮力气罢了，绝对不会是你所说的什么特种兵的，有一个转业前一直在部队喂猪呢，有这本事还不开武馆去了，还给我打工当保安。” “哦，我只是职业习惯而已，没有证据是绝对不会随便冤枉好人的，这一点你放心。”薛队长打着哈哈。 “薛队长一身正气，刚正不阿，令人敬佩，咱警察要都像薛队长这样的尽职尽责那咱国家还不天下太平了啊。”元神高帽子乱抛，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绝顶到家，脸不红，气不喘的。 “元代表，元神你这个货你意思就是说我柳清远就是个白吃干饭的货对不对。”柳所长故意的岔开气氛。 “不不不，柳所长绝对不是那种人，我认识柳所长这么多年了，你看看，咱新城辖区这块，在柳所长的领导下，老百姓安居乐业，你看看现在的治安，夜不闭户路不拾那个什么的，最近大伙正商量给你送块锦旗呢，上面就写人民公仆，罪恶克星，你看看.....” “得得得，你别再我这里装什么斯文，咬文嚼字的，没事你忙去吧，我这等会还要开会呢，就不留你喝茶了，对了前阵子给你说的那个文学道持刀抢劫的那个事情你给我打问了没，那个被抢的古代金饼总有个线索吧。” “哎，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这个事我还真有点线索，我手下有个叫葫芦的常在麻将场放皮子，前阵抵押了打牌的一个人一件物事，拿来叫我铺子里老孙掌眼，我没见过东西，老孙说是个汉代的麟趾金，是个真货，据葫芦说这个人住在公园北路28街坊，不爱说话，骑一辆建设踏板摩托车，那天拿东西的时候，车座下放着一把砍刀。” “那这个叫葫芦的现在哪，那金子还在不在。”柳所长看着有点心急。 元神掏出电话拨号，几秒后，“葫芦你小子在哪，什么古玩店，你那个金锭现在在不在，好很好，你马上来新城派出所，草你母亲的，我在这里你怕个鸟，不知道你哥我和柳所长是拜把子的兄弟，给你10分钟给老子爬过来，好等你，快点，敢不来老子挑了你手脚筋然后晚上就去睡你媳妇。”元神放下电话，一看没人吭声，柳所长阴沉着脸，薛队长假装挠着头发偷笑。 “元神，你这货就一天在外面脏我的点，谁跟你拜把兄弟啊，算了，不跟你这个没文化的粗人计较，今个这事要是对上了，你在辖区放高利贷的事情我就不和你既往不咎，你快点催催你那个什么叫葫芦的兄弟，我叫事主过来看看是不是那个东西。”刘所长出去了。 闲着没事我赶紧给讨好着给薛队长发烟套近乎，“薛队，你要有事你也交代下来，我从小都做梦想当警察呢，现在这年龄肯定是下辈子了，你要需要，我给你也做个线人怎么样，不要好处的线人，你有什么棘手的案子我也给你跑跑腿。”在警察面前装孙子咱也会啊。 薛队烟瘾大，来者不拒，点着火就盯着我，“看着面相还行，算机灵，是这吧，我满足你的这个要求，你私下给我打问下黄毛那个案子，有线索直接打电话给我怎么样。”我都差点被这货噎死，看来这货是盯上我了。 “行，薛队，不管你有什么需求，你尽管开口，我今个回去就帮你打问，回头你安排时间到我那坐坐，咱们细谈怎么样。”我就不信这猫不吃浆辣子，找机会还是和这货和解的好，要不早晚给我找事。 一会元神的电话响了，元神出去带进来个戴帽子的白白净净的小青年，看着相貌堂堂的肥肥胖胖的，我还没想通为什么起个外号叫葫芦。 葫芦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包裹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柳所长带进来的四眼中年人擦擦眼镜，手帕一打开，四眼就有点激动，“没错，就是它，是我姥爷留下的那件东西，你看这里有个眼是我专门扎的，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我瞧着这怎么这么顺利啊，我都想提醒四眼，你可看准啊，我对四眼田鸡都没什么好印象，那眼镜一卸，眼珠白渗渗的，看着就像抢劫杀人犯。 葫芦说什么也不去指认抵押这个金锭的主，“老大你饶了我吧，这货成天带着刀呢，我家有老婆，两孩子呢，万一万一.....” “万一个屁，你去不去，卧槽，你再说一次不去，我告诉你，你欠我那20万的利息我不要了，卧槽，今个晚上我就要本金，我马上带人去你家和你老婆一起睡，我就不信...” 柳所长直接推来元神，“像什么样子啊，葫芦啊，你放心你只要坐在车里不要出来，车上有个视频，你只要看见是那个人，你就对着那个耳麦说话，没人知道是你告密的，你放心有我们呢，这么多警察保护你呢。”哼，我心里想真是哄鬼呢，你还能把那人关一辈子啊。 所长派一帮人跟着葫芦去了，薛队长也告辞走了，走的时候还意味深长的特意的招呼我别忘记帮他打问黄毛的案子。 柳所长坐卧不安的，一会站起来走几步，一会又门口看几眼，我都想不通就这性子都能当所长，首先自己一点先不镇定，这要破个大案子自己先心脏受不了了。 电话一响，柳所长马上抓起电话，接着恶狠狠的大骂，“你脑子给浆糊糊了啊，叫那烧烤店关门整顿，连个摄像头都舍不得装作鸟生意啊。”哐的挂了电话。 元神问咋了，柳所长没好气的，“咋了，新街串串香烧烤店打架，打人的都跑了一小时了，烧烤店才报警，这都什么觉悟啊。” 电话又响，柳所长这回心平气和的接了电话，外外了几句，电话没声音。元神偷笑提醒，“你手机响。” 柳所长接手机，忽然高兴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太好了，马上把人带回来连夜审问，恩那个葫芦注意隐蔽好也带回来吧，记住不要让两人碰面，要保护好线人的安全。” 柳所长高兴的握着元神的手，“元代表啊，不说了，明天哥请你喝酒，这次得好好谢谢你。” “得了吧，这话你说了八回了，那次请我了啊。” “这次绝对真的请，是这你先走，明个我电话你。”我们还没走，柳所长先准备走了，走门口犹豫了一下什么又回过头，“哎，元神啊，那薛疯狗为啥盯着你们啊，黄毛的事情跟你们没关系吧？” “没有的事，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现在只赚钱，谁傻不拉几的还干打打杀杀的事情啊。”元神拍着胸口保证。 柳所长又看看我，我连忙指天发誓我是一个大大的良民。 “那就好，黄毛的事情最好跟你们没关系，薛疯狗办事老认真，还有告诉你们啊就是这个黄毛是薛疯狗老婆的亲二哥的儿子，这个薛疯狗连局长都敢顶，唯一就怕老婆。” 我表面没什么变化，心里咯噔一下，我曰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