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脑袋又锈豆了
这些天都快神经了,回到昆明我就特别害怕夜晚,只要一闭眼就做梦,而且是恶梦,各种各样的梦,梦的结局都一样,被人一刀割掉了脖子,血淋淋的,弄的我晚上不敢睡觉了,白天睡觉倒不做梦,干脆晚上就在网上溜达,看电影,电视剧,实在没干的就打网络游戏,弄到早上出去再溜达一圈看着天亮就回来睡觉。 早上我溜达出去买了两根油条就坐在城中村口的护城河边干嚼,正嚼出一点地沟油的味道,就看见皮子陈坐了辆出租下来,急急的下了车钻进村子,我KAO搞什么啊,一大早的钻出去肯定没干好事,准是晚上偷腥去了刚回来,我曰了没媳妇的心情能理解。油条很不好吃,吃了半截就扔河里喂鱼了,回去睡觉吧,熬了一夜了,也真是累了。 睡到下午3点起来,我叫了皮子陈起来吃饭,刚开始几天小波还过来叫吃饭,看我们两都是白天睡觉,这几天也不叫了。随便进了个村口饭店点了吃的,我问皮子陈早上干什么去了,皮子陈有点慌,说在房子睡觉,睡觉?我说我早上看见你从外面回来的啊,看那样子都是一夜都没睡的样子,皮子陈低着头不吭声。算了我不问了,大男人火气大出去找下妹子也是应该的。以前我挺看不起皮子陈的,后来我在医院也只有皮子陈陪着,虽然是游戏厅出钱让他来的,后来在家里呆的那几个月,倒没人出钱给他,他也照样的过来送饭什么的,能带他来云南说明我已经把他当哥们了。 饭菜都上来了,皮子陈还是低头不吭声,我语气尽量放的很轻松,我很温柔的说吃饭啊,麻痹的下次有好meimei也叫上我一起去啊。 皮子陈还是低着头不吭声,我用筷子敲敲盘子,“曰你吗的咋了啊。”他抬头看我一眼又把头低下了,我隐约觉得不妙,这家伙肯定干坏事了。 我有点觉得不妙放下筷子,一本正经的问咋回事,皮子陈怯怯的看我一眼,低着头说输了钱。从山上下来一直我就想问下钱的事情,没好意思问,怕伤这松自尊。我问多少钱?皮子陈哼囊了半天说4万5,我一下就懵了,我从西安带回来5万,加上小波给的3万,从山上回来剩下的钱都输了? 皮子陈头低的快到桌子底下去了,我有点想把桌子上的菜摔到他脸上的冲动,我站起来踢开椅子,我说你滚吧我以后不想再见你了,我精神很恍惚的回到房子,那剩下的钱就是我全部的家当了,以后连发展的机会都没有了,我心情一下沮丧到了极点。我不知道以后的路怎么走了,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有人敲了敲门,我没吭声,过了一会又敲了几下,我把枕头一下砸到门上,我喊叫说你回西安吧,我不想在见到你。门口声音怯怯的,“哥,我是晓玲。” 皮子陈在店里问晓玲要500块钱回西安,这个狗东西输的连路费都没剩下,简直...哎。赌徒就是这样的,输光的时候什么自尊自爱的全都没有了。我当年也还不是这样,上头的时候连皇上的卖马钱都敢赌了。我说你给他吧,叫我静一会,晓玲这次很听话的走了。 晚上小波和晓玲都一起过来了,他两人也不吭声,小波从包里拿出一个裹着的黑塑料袋子放桌子上,哥这里有2万块钱,你先拿着用等下月就有钱了,我们不是没什么钱了啊,这那来的啊?小波说是他和晓玲今年攒的钱,已经寄回老家去了,家里今年还不盖房子,下午叫家里又打过来的。我一下噎的眼泪都出来了。我转身擦眼泪的时候,小波拉晓玲出去了,晓玲不想走,小波使劲把她拉走了。 人一生能有几个好朋友,好知己啊,赌博这么多年了,我身边的朋友都一个一个的都和我走的很远了,别说借钱了叫一起坐坐都叫不到跟前,人家就不想和赌博的人沾上任何关系。我身边的那些赌友一个比一个精,你欺我诈的,经常在赌场上挖个坑就把你埋了,说给你帮忙借钱,借来的钱利息高的叫你死,你连本带息的还,他从中剥皮吸你的血。能有几个像小波和晓玲这么实在的朋友啊。 一晚上我就这么傻坐着,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半夜3点我又开始做梦,最后还是被一刀砍了脖子,怎么老是这样的梦啊,连续做这样的梦,我想大概是我心里愧疚太多了吧,哎,我对不起的人太多了,连一只土鳖都对不起啊,土鳖被砍了脑袋,身上的背甲还被我修补了脑壳。平日里想着自己怎么生活,为生活奔波,那想的到做人,现在想起来好多,老爷子为我买房子,买车,我为老爷子做了什么,大哥为我还赌账,我为大哥做了什么,朋友同事借给我钱,我给他们帮过什么忙,归根到底都是自己有问题啊。睡也睡不好干脆就看电视,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干脆出去看星星吧。 在护城河边的长椅上就这么坐着,迷迷糊糊的一直到早上6点多,有点不敢回去,回去了睡不着,睡着了又做噩梦,我现在这个情况再这么下去我觉得我就快神经了。 天开始慢慢亮了,学生早上都开始上学了,一个小女孩从我身边走了过去,小女孩有5,6岁的样子,长的蛮可爱,看着我对她笑,叫了句叔叔,我说真乖,小女孩跑着蹦着走了,我盯着小女孩的背影,我什么时候也有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呢,哎,孩子跟着我都是受苦的,如果我能早一天脱离这一行,我一定要我老婆给我生个女孩子,哎老婆还不知道在哪呢,我有点发傻了。小女孩就在我前面蹦跳着,忽然从巷道里冲出两辆自行车,前面的自行车避闪不及,一下就撞小女孩身上,小女孩一下被飞撞马路中间,小女孩哭着头上的血流的把上衣兜染红了,我啊的一声就站起来,脚刚跨出一步我就傻了,小女孩还在哪蹦跳着,那来的自行车啊,我先自己慌了,我怎么回事啊,先是做梦梦见被斩头,这次又怎么解释,我还没瞌睡啊,大早上的产生幻觉,我一下子害怕起来,是不是手术有问题了啊,我怎么办啊,现在又没钱,这样下去就坏了啊,我觉得自己精神都不正常了,我是不是快神经了啊,我感觉我浑身都冒冷汗了。 前面哐的一声,一个小女孩被撞飞到马路上了,我听见一个小男孩喊叫‘快跑’,两辆自行车一下都跑了,我看的清楚是两个学生娃,后面的学生娃自行车大概撞坏了,是推着跑的,但是跑的飞快。 我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我擦了檫了眼睛,小女孩就在马路上,血把上衣都染红了,小女孩在哪哭,我跑过去把小女孩抱起来,额头上有道大口子,我按住伤口血还是从指缝里往出喷,几个路人也过来帮忙,有个人停了车说,赶紧把孩子送医院吧。 小女孩被送去急救,一个女护士要和我一起去交钱,我说我是路过的,护士不相信说,一般把人碰了放医院都说自己是路过的就跑了,你不交钱先别走,等家属来了再走。我说不走就不走。我出来连电话和钱什么都没拿。
医院通知了派出所,派出所来了两人后就开始调查,我说我可以走了吧,一个年轻警察说走什么啊,事情不清楚别想跑,我说我跑什么啊,我是救人的,年轻警察摆摆手,先不说,等会再说,你敢走我那就先把你铐了。我伸出双手,我说你铐吧,你不铐就不是你妈生的,来啊铐啊,年轻警察有点火大,就掏铐子,年纪大一点的警察伸手把他拉住了,叫我先坐下等着。 我坐医院的长椅上正休息,一夜没睡觉,眼皮正打架呢,一个男人冲过来一脚就蹬我脸上,我直接就翻地上了,警察拉着那人,那男人40多岁,满脸胡须看上去猛的很,男人说我孩子有什么问题,我杀了你,我冷眼看着他,我不想说话,多年从赌场出来锻炼出来的冷静,我知道现在有嘴都说不清的。 胡须男人正闹的厉害,那个开车送我们来医院的司机从那钻出来了,说不是我,撞的是两骑自行车的学生娃,说我是帮忙的,他是开车的,救人的倒被误会了真是的。警察说先到派出所吧,我们就跟着到派出所了。 在派出所做了笔录,开始我很不情愿,老警察说放心吧,你配合我们,我们不会冤枉好人的,放心吧,来喝口水。 在派出所坐到中午,开车的司机说他干嘛管这闲事啊,做了好人倒被当肇事者放这了。正说着老警察过来领我们到食堂吃饭,老警察说查清楚了,是两学生娃,没费什么事就找到那辆自行车了,是二中的学生,肇事学生家长都到医院去了。我领导说叫我带你两到食堂弄两硬菜,一会说还要当面表彰。 我也饿了正吃呢,三个人就走了过来,一个是派出所所长,一个是满脸胡须的女孩家长,一个是那个傻帽年轻小警察。所长和我握手,胡须也要和我握手,我恶作剧的把手在衣服上擦擦做出一副要和他握手的姿态,然后理都没理他坐回椅子上吃饭了。胡须很尴尬说了一堆好话,我吃完了站起来对着年轻警察说我可以走了吧,年轻警察也不好意思起来,司机说走吧,呆这不舒服的很,你走哪我送你。所长笑着说,都是误会误会,胡须在后面跟着想插话都插不上,我就不理他。我和司机直接走了出去,司机把我送到饭店,在饭店我们互报了姓名,司机叫刘文,他说是跑黑出租,一看见警察就心慌,其实我想说我也心慌,不过是一到赌场就怕警察来,刘文一走,我就想不通我先前看见小女孩的一幕是怎么回事,而且还那么的真,要说是幻觉那怎么能看得见是两学生呢,我拍拍后脑勺,不拍还没事,这一拍我觉得头又开始疼了,而且是一抽一抽的疼,我曰塔吗的心里老害怕,我可不能挂,麻痹的连地【墓地】还没买了,这几把挂了都没地埋,就像昨晚看的蒙古大帝,咱就学学蒙古人买张凉席裹着扔野地,美曰其名‘天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