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爱赌不要脸

    鲁迅哥感言：世上本来没有路，被人踩的多了，就成了路。世上本来没有纸，钱输的多了，钱就变成了纸。

    正文：

    老爷子抽着四块五毛钱一包的猴王烟，恶狠狠的吐一口烟，然后把恨的满是牙印的烟头摔在地上，用脚重重的踩灭了再揉，好像烟头也撬了他的老箱子似的，他用脚踩得时候，我总感觉他好像在踩着我的脸，踩完了气的锤锤胸口，抓起桌上的把空烟盒捏成一团砸在我的头上，恨恨的甩给我一句，“地球天天都死人，为什么你还没死。”

    说起我赌博的‘光荣’历史，不要脸已经好十几年了，我自己都无法用最贬义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用我们当地话叫爱赌表脸，就是爱赌不要脸，十几年赌的昏天黑地的，几乎天天都赌，赌博几乎成了我的主要职业，能赌博的东西我一学就会了，正经的学问技术什么的，你千万别问我，除了会吃别的干不了。

    前些年看别人赌博开奥迪泡美女买楼房的，我也上头的不得了，现在都后悔的死了几百回了，我赌博那可真是脑门上都刻了字的，在赌博圈子里号称包鼓手背铜脑哥，一输就是几千上万，好不容易挣扎着赢一回的钱都不够我看一回感冒，而且背的那个程度是赌十回都几乎赢不了一回，就这我都不知道我赌什么劲乎。

    以前老跟人扎金花啊，输的不要不要的，就改打麻将，结果还是输，最后明白了自己脑子太痴瓜了，就不和人玩了，又学会了买彩票，有一次买了5400块，竟然幸运的中了360块，就这还坚持了买了三年，买的彩票费票纸存了一大箱子，平时闲了和人打赌数一数，竟然有60多万。开始的时候还洋洋得意的把那当光荣历史纪念品，后来听人背后说我纯粹是一个‘八成’。把我气的差点‘走路’，道上人送了个外号‘青铜器’。【注；八成就是脑子不够数，走路就是死了的意思，青铜器的意思好比免费取款机一样。】

    爱赌的人始终是歇不哈的，一有空闲的时间，就想去赌两把，前提是只要包包里有点钱，就是那句老话生命不息战斗不止，几年下来，连老爷子给我结婚的房子我都偷着卖了，弄的我一回老爷子家跟空气似的，家里人连老爷子的保姆都对我爱理不理的，就这都不说了，老爷子一看见我就咒我赶紧死，弄的我一回家就有种好像不在世的感觉，我经常照着镜子问自己为什么还活的这么坚强，其实啊我感觉我确实活的累，我的口头语是我都想死，但我丝毫没去死的意思，我身体棒棒还吃什么都香。

    近几年来我基本不和人赌博了，彩票也不买了，我迷上了电玩，我和电脑机器赌。我自认为电脑是人发明的，电脑肯定比不过人脑啊，可是上班10几年，年薪10多万，我一年到头365天几乎有300天都是包里空空的，没有一天觉得好过，又被人送了个外号‘年光’，意思是年年都光。

    他吗的赌博可真好啊，一天不用装钱包什么的，麻烦啊，走起路来减轻重量走的快啊，不用开车，坏了还要修还要加油，走路多好，还锻炼身体，这都得感谢赌博，因为赌的没钱，所以不用装钱包，更没钱买车走路还强身健体，每当路上有什么奥迪A6或霸道什么的从我身边飞驰过，我小弟木子说哥那不是你的霸道和奥迪吗，我点点头，我说是我的，这时候我会神经质的对着老天嗓子里冒出怪怪的哭腔干笑几声，又继续走我的路，其实他吗的我真的想哭，我要不赌博什么霸道奥迪的我买一堆了。

    输的多了人就麻木了，输多少都吃的香，睡的好，欠人一屁股帐，虱子多了也不痒痒了。就是觉得神经好像有一点点问题了，还有长期追求刺激大脑充血引起高血压，但基本上不影响我赌博，觉得紧张就吃一颗降压药压压惊，就是没事会忽然很神经的抽一下自己嘴巴，这个动作会经常在半夜里发生，导致我几任同居女友都跟我分手了，都怕我有神经病。

    一般没钱了我就躺在冷清清的出租屋里做白日梦，想着忽然检到一皮箱的钱，还是美元。这时候我肚子总是饿的咕咕的叫，家里连一包方便面都没了，身上连块铜板都没剩下，我想起前天晚上应该把在巴蜀人家那没吃完的打包带回来多好，谁能知道昨晚上会手气背，又没慎住一下输的精打凉光啊。我不由的吟了句孟哥的名言，哎，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我也就记住这几句，如果波子在的话，波子总会说：“哎，天就是不降大任，也照旧”。

    一到当前这种没本钱的情况，我总是习惯性拿出在二手市场花80块钱买的诺基亚手机江湖告急。他吗可真背啊，电话欠费被停机了。实在饿的招架不住了，裹了衣服出门去酒店一条街碰下运气，运气还不错，有人办喜事正开席，进去找了座位就吃，新郎新娘过来还给我发烟敬酒的招呼我吃好喝好的。都以为我是那方的亲戚呢。哎，真是好赌的人脸皮厚啊，哎，饿急了别说是别人办喜事的酒宴了，连丧饭我也照吃，其实道理都一样，不用花钱。

    筹钱的时候我经常去的地方是金鹰广场，金鹰广场是聚集电玩赌博玩家的地方，广场附近有几家大型的电玩厅，输钱的人和放高利贷的皮子通常都在广场四周转悠，放高利贷的皮子坐在车里等着别人过来借钱，输钱的总是在那里等待相熟的放钱的皮子。

    波子最近欠了个狠角色几十万跑路了，我开着它的出租下线捷达停在广场的旗杆下，我缩在车里热的满头冒水，努力的想着从哪弄点钱翻本，这破车不能开空调，开了空调车子一档都起不了步，更糟糕的是车子快没油了，我包包里也只有20块，还是全他吗一块和五毛的。不远处的车是皮子张斌的马六，我知道张斌就在车里，可他是不肯再借钱给我的，我已经欠了他12万了，我每月要付1万2的利息给他，想起再5天就该清利息了，看见他我都头有点大，心情不好的很，总想着这货怎么不忽然心梗死了。

    我打了好几个电话借钱，大部分人说没有，或者借口说不在本地，还有几个都不接我电话，我沮丧的把手机扔在副驾驶的沙发上，手机弹起来掉到了座位底下，我低头检手机的时候我看见了雪莉。

    雪莉从金鹰超市高高的台阶往下走，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她性感浑圆的臀部和若隐若现的雪白大腿在灯光的照射下，看的我直咽口水，鼻子痒痒的想流鼻血。我经常晚上九点的时候看见她下班，那时候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她在金鹰的游戏厅前台收银，很少和我们这些赌博的烂人说话，雪莉长得很耐看，我隔着车玻璃肆无忌惮的盯着她性感的屁股和胸，然后我也看见毛呆一帮人打着呼哨，拦着雪莉起哄，我眼里的毛呆是一个没人性的畜生，只会打打杀杀的货，但是我是不敢惹他的，他脑子简单，一不高兴就会拔刀砍人，但平时他是不会随便惹我的，因为我赢钱的时候，我总免不了给他两百块的挂红，只要不去惹毛他，他对我还是很客气的，经常会发一根中华烟‘孝敬’我，二混子一般都装那个烟，一般也只有赢钱的大头哥才能抽到二混子的烟，抽了二混子的好烟少不了要发挂红。

    一声刺耳叫我心跳加速的刹车声，一辆黑色宝马车猛地刹到毛呆跟前，金鹰超市二老板宝哥戴着大个的宝石戒指的手伸了出来，毛呆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那手在毛呆的头上扇了一下，说了几句什么，毛呆跟他的手下都乖乖的走开了。明白人都知道宝哥一直想跟雪莉套近乎，雪莉理都没理就走了。宝哥也不生气，抽一口扎势的雪茄，露出镶了金的黄牙，他肯定又说了他的口头语，“我草不过我喜欢”。我幸灾乐祸的躲在车里也笑，有钱了不起，有钱人家也不着你，哼，癞蛤蟆也想吃天鹅rou。

    晚上12点在金鹰游戏厅混饱了肚子又领了100块钱会员红包，我准备到隔壁超级玛丽厅转转，生意好的游戏厅晚上免费的提供夜宵，为拉拢赌客每天常来玩的客人能领100块红包，VIP是200块，有些超级大户每天可以领500块，像我这种在一个游戏厅一年输几十万的都只算是一般会员，输上百万的才算VIP。

    在广场附近转了一圈下来，走了5家游戏厅，会员红总的混了300块，但是要现金要隔天才能领，游戏厅给的会员都存在各自的卡上，都是隔天才能领钱，这种办法是鼓励你天天来，只要来了就不怕你不赌，赌的百分之九十五包里的钱是有去无回。

    我们那的社会风气有一小部分就和游戏厅有关系，好点的单位上班一天也没个200百300百的，混游戏厅就可以啊，所以很多大好青年什么的都不爱去上班，连一些年纪大点的老家也混在其中，在加上游戏厅不拒绝一些有姿色的女会员，人气能不旺吗，老板肯定知道这些女的都是来混些小钱的，但老板喜欢，游戏厅就成了这些男女混迹江湖的好地方，这里可以说是卧虎藏虫啊，有帮人推面的溜子，【推面就是帮大户压分】有专门吊男人的圈子，【圈子就是靠磨蹭男人混钱的女人】那些呆在角落里不和人说话的基本不是卖粉就是吸毒的，卖粉的等吸毒的领了会员拿卡换面面抽。

    到晚上12点后就更热闹了，送外卖的把一箱箱的各种饭菜运上来，游戏厅里就炸了窝一样的开始抢饭，脸皮不厚手脚不麻利的只有饿肚子了，关键是11点经理打电话点人头叫饭，但是12点以后外面混的没钱吃饭的都一窝蜂的来了。不过我们是不用担心的，有单外的两箱肯定是不动的，一箱给我们这些常客，另一箱留给大户室里的那些大户的，【大户就是玩的比较大的客人】

    游戏厅里正儿八经的老板是不闪面的，一般12点一过小经理狐假虎威的就站出来吆喝一声，“吃完饭领会员了”，小户们就争先恐后的拿出自己的会员卡开始领钱了，大户们经理是亲自去发送的，街面上混的男的小混混一般都没有卡，街上乱跑的脑子不够数看不住自己身子的有点姿色的妹子反而基本上都有卡，有些在外面乱混的女子身上好几张会员卡，一晚上去几个游戏厅可以领300到500的会员，你说她还上什么班啊。

    虎哥每当看到这种场面就兴奋起来，他总是笑着看着游戏厅的一群男女，自言自语的说人总是要生活的，然后他笑嘻嘻的看我一眼，说“土脑你今天什么情况”。我漂他一眼，拿着刚领的200块‘救济金’：“我他吗的还能有什么情况啊，等死呗”。

    虎哥属于骨灰级别的VIP玩家，大概在游戏厅混了20年了，是属于老狐狸系列的人物，基本上天天都有收入，别人输大钱的时候，他就等别人挂了，他上去淘金，一般捣上千块就开溜了，也不心贪，不像我要不被机器踢死，要不我咬死机器，那样经理陪着笑脸会给我忙回话说“哥，你等一小会钱马上给您送到”。但是经理很少能给我这样说，一般是我把脸皮拽下来装裤裆里去给他低声下气的要点生活费，经理一般这个时候拽的和二五八万似的随便扔几百上千的给我，打发我的时候，和身边带了漂亮的姑娘，看到要饭的也会扔几个小钱的表情，这个时候我会在肚子里把他的祖宗十八代女人在我脑子里全部意yin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