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闹了个乌龙
老一辈的人嘴里有个传说，说是每个粮仓里都有条大黑蟒蛇，蜷缩盘绕在粮食底下，保佑粮食富足，若是有人看见它或者抓它，那么这大蛇便会消失不见，而那个人家也会最终没落下去。 民国初，有一王姓家族，家境富裕，他家儿子每次到粮仓舀米时总是纳闷，明明舀下去少了许多，可第二天再来时，下去的那块地方又恢复如初，粮仓依旧满满当当。 这家儿子不信邪，非要亲眼看看才算完，村里老人的劝阻也置若罔闻，终于有一天，年轻人拿了一个大瓢来到粮仓，开始一下一下地挖粮食，慢慢的，米越挖越少，等他快要舀到底时，一条有大腿粗细的黑色蟒蛇从粮食里露出头来。 大蛇扬起头，冷冷的目光扫视了年轻人一会儿，便掉头飞速消失在草丛里，这人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 也就是从那时起，王家的粮食再也没有增加过，一家人的日子也越过越穷，最终完全没落了。 …… 江奶奶网茶杯里吹几口气，吸溜一口，润润说得有些干燥的喉咙。 “奶奶，这是真的吗？粮仓里有大蛇？那咱家粮仓里也有吗？”江璃两眼放光地问。 江奶奶笑着摸摸孙女的头：“哈哈，傻孩子，那只是传说，谁也没真见过，只是编出来的故事罢了。” 江璃闻言“哦”了声，难言失望之色。 此时正是下午，几个人坐的坐，站的站，除了江梨兄妹俩，一屋子年龄加起来都快算不过来的人喝着茶，津津有味地听江奶奶讲故事。 趁着老人喝茶的空荡，江梨好奇地戳戳身边的阴阳师：“哎，你说粮仓里真的有蛇吗？” 原田瞥了他一眼：“我上哪知道去。” 另一边的哮天也摇摇头，表示没听过这传说。 既然他也不知道，看来这的确是个故事吧，江梨想道。 兄妹俩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故事呢？因为老两口家就有这么个粮仓，虽然已经步入二十一世纪了，可两个老人还保持着上个世纪的活法，房子后边有片菜地，所以老两口基本很少出门，过得差不多是自给自足的生活。 眼瞅着快到晚饭点了，江爷爷在厨房喊：“梨子啊，去外边舀点米来吧。” 听到江爷爷的称呼，原田别有深意地望向江梨，悄悄做了个口型：“梨子～” 江梨挠挠后脑勺，装作没看到，赶紧拿着瓢就出门了，可一出门就后悔了，刚才太急，忘了叫上一个人出来，奶奶讲的那个故事萦绕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也不说是怕，而是江梨从小就对阴暗的地方有阴影，在别人看来那些地方只需要一盏灯，可在他眼里，那里徘徊着什么东西，只有他能看到。 记忆里最清楚的一次，就是去粮仓里拿面粉，只有七岁的小江梨在里粮仓只有几步远的时候，清清楚楚看到粮仓旁的大树上，吊在绳子上的女人，冲他露出一个无比惊悚的笑脸。 之后江梨屁滚尿流地跑回家，连晚饭也没吃，缩在被窝里抖了整整一夜。 大概是自从碰到原田他们之后，很少再看见那些东西了，江梨都有些忘记自己之前的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试问有哪知鬼魂会屁颠屁颠跑到黑白无常居住的地方呢？ 这会儿再回去找人出来实在太丢人，平静了下呼吸，江梨安慰自己，有七爷八爷在呢！ 粮仓在菜地旁边，里面的温度总是比外面低几度，江梨打开门，没有预想中的恐怖场面，静悄悄的，满屋粮食堆在那里，连只老鼠都没有。 自己要找的小米面摊在一个半径一米的圆形器皿里，高度超过膝盖，江梨拿着瓢，舀了满满一瓢，刚转身，“淅淅嗦嗦”的声音响起来，江梨站定，连头都不敢回。 做了好长时间的心理准备，江梨猛地回身，依旧什么都没有，那刚才是他幻听？ 还没纳闷完，声音又响了，不是来自别的地方，正是他面前的小米面器皿，于是，我们的江医生眼睁睁看着米像流沙一样，中间出现了个漩涡，漩涡越来越大，在那瞬间，他发誓看到了鳞片一闪而过。 那绝对不是眼花把大耗子看成了蛇，而是那根本就是蛇，鳞片闪着独特的寒光，另江梨的新都跟着揪起来了。 说是迟那时快，江梨转身一个大跨步就跑到了粮仓外面，反手把门上了锁，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地回到了屋里。 原田本来看江梨出去这么久，就想去看看是不是掉面粉里了，刚到门口，门就被大力拉开，俩人的鼻尖儿相距不足一寸。 “噢哟，你干嘛？”看着江梨呼哧呼哧喘粗气，原田歪着脑袋纳闷，“你出去跑了一圈儿啊？” 江奶奶看着宝贝孙子满头大汗，心疼地问：“是不是又看到什么吓着了？快过来给奶奶看看，我可怜的梨子～” 一屋子担忧地目光齐刷刷望过来，江梨愧疚的心一发不可收拾，一脸苦相道：“完了，咱家要穷了，都怪我！” 江璃看着他哥，一头雾水：“咱家也没富过啊。” “我…我刚才看见了，就在粮仓里，一条大黑蛇，看见我就跑啊！” “不是，你等会儿。”原田明显不相信，“你说你看见大蛇了？眼花了吧，眼睛度数是不该换了？” “是真的！”江梨第一次据理力争，“我怕它跑掉，就把门锁了，它肯定还在里边儿呢！” “它没咬你吧？”江奶奶看外孙不像是说谎，也跟着急起来。 “您先别着急，这么着吧，我们和他一起去看看。”小黑建议道，给其他人使了个眼色。 于是，除江璃以外，六个人都来到了粮仓门口。 江梨站在门口各种担心：“小念，你说它万一是真的，我发现它了，我奶奶家以后是不是就要过苦日子了？” 原田强忍着一巴掌呼上去的冲动，道：“你当现在什么年代啊，还苦日子，就算是真的，我就是施咒也要把它留下！” “行了，进去看看就知道了。”韩瞳反倒不以为意，“我活了这么多年什么事没见过，那只是个传说，别当真。” 说罢，接过江梨手中的钥匙进了门。 门打开的一瞬间，哮天发出一声低吼，看来里面确实有东西，小黑小白伸手把江梨拉向身后，紧接着，一个黑影突然从小米面里冲出来，闪电一般奔着门口而去。 可惜它还是慢一步，韩瞳和哮天联手，直接把它又扔了回去。 黑影摔倒在地上“哎呦哎呦”地交换，江梨这才看清，那的确是条黑色蟒蛇，不过没有奶奶说的那么夸张，大概只有胳膊粗细。 大蟒掉在地上不停磕头认错：“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各位神仙，放过小的这一回吧！” “你在这里干什么？”韩瞳问道。 “我之前受了点伤，就跑来这里疗伤，可这里有我喜欢的老鼠，特大特肥，久而久之，我…就懒得出去找食了。” “所以，你不是保佑粮仓的？”江梨问。 大蛇摇摇头：“保佑粮仓？我一个妖怎么保佑粮仓啊？” 江梨总算呼出一口气，这才注意到其他人的眼神：“呃…不好意思，我想多了。” 原田甩给他一对白眼：“像你这种运气也是没谁了。” 别别扭扭回到屋里，江奶奶还担心呢，原田看了看江梨，安慰老人：“放心吧，他就是看错了，那是个大耗子。” 江梨扁嘴，故意忽视了原田语气中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