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狗怕蹲
“那你说的，你哥可是帅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旷古绝今的人。”皮飞鹏臭屁着。 冉乐之听到皮飞鹏的自夸，瞬间不想跟他说话，蹲在地上看搬家的蚂蚁。 “丫头，走喽。”皮飞鹏招呼一声，像个征战的骑士一样策车狂奔。 冉乐之紧拽着皮飞鹏衣角，“慢点，你骑慢点。” “哈哈，哥这是带你兜风。哇哈哈。”皮飞鹏将车速提到最大，将近四十迈的速度，都能追上一般的摩托车。当然，要是碰到把摩托车开成低速飞机那就另当别论了。 “丫头，有对象没？”皮飞鹏迎风喊着。 “有过，早分了。”冉乐之没好气的回答。 皮飞鹏卡壳了，“被甩还是？” “肯定我甩他。我跟他说，你像他却不是他。”冉乐之一脸傲娇。 “哦？那个他是谁？”皮飞鹏来了兴趣，这个从小就骄傲如公主的腹黑丫头，可是傲娇的很，谁能降得住她？ 冉乐之哼一声，“干嘛要告诉你呀，我回去告诉皮妈，就说你骑电动车油门加到最大，还说要带我去兜风。要带我兜风，最少你得开个法拉利啊。” 皮飞鹏无语的降低了车速，这纯属是小时候被整怕了。皮飞鹏没见过奥斯卡影后，但他觉得奥斯卡影后也不过如此。 见皮飞鹏的车速慢了下来，冉乐之嘴角翘起满意的弧度。 行过一条不怎么宽敞的水泥路，皮飞鹏二人到了目的地。 刚下车，一群狗围了上来汪汪叫。 最前面的一条猎狗与普通土狗杂交的狗，呲牙咧嘴,口涎乱飞,满身的毛跟跟竖起,瞪着血红的眼睛准备冲过来。 皮飞鹏将冉乐之护在身后，眼睛不停的在狗群里瞄着，“待会狗要是冲上来，猛蹲下去就会没事的。” “嗷呜，嗷呜。”两声犹如狼嚎的声音从后方传过来，声音越来越近。 “二毛。”皮飞鹏对着冲过来的大土狗喊了一声。 浑身黄毛，额前发白，高六十厘米左右，外形有些虚胖的土狗摇着尾巴跑向皮飞鹏。 周围的狗一见大黄狗摇着尾巴跑向了皮飞鹏，顿时一哄而散，各回各家。 皮飞鹏挠着二毛脖子上的软毛，二毛顺势朝地上一躺，泼皮打滚。 村子里的人手里拿着草叉、铁锨、擀面杖一个接一个出来。 见到皮飞鹏，“呦，这不是皮老四家的小鹏吗？回来了？” “叔叔婶婶们好，我回来看看姥姥姥爷。”皮飞鹏笑着跟大家打招呼。 二毛从地上爬起来，跑到冉乐之面前，摇着尾巴嗅嗅冉乐之裤脚。 冉乐之拍了拍二毛的头，“叔叔婶子，你们就光看见我哥了？” “你是冉老三家的那丫头？”一位五十岁左右，穿着大红外套，头上缠着红色三角巾的大婶拿不准的问道。 “不然呢。”冉乐之噘着嘴，“都不认识我了。” “嘿嘿，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我刚才还寻思小鹏带媳妇回来了？没想到是冉老三家闺女。”一个看起来不到四十岁，肩上扛着铁锄的大叔憨笑着。 “我外孙回来了？”一位头上布满了银发，抬头纹和眼角纹都很重，身上穿着一件蓝色的上衣、黑色的裤子的老奶奶笑呵呵的走过去。 “哈哈，我乖孙女也回来了。”冉乐之的爷爷是个典型的庄稼老汉，古铜色的脸上，深深地刻着一道道皱纹。两只小蒲扇似的大手，长满了老茧。 “姥姥。”皮飞鹏上前扶住自己的姥姥。 “爷爷。”冉乐之像个花蝴蝶一样飞上前，抓住爷爷的胳膊。 “回来好。回来好啊。”姥姥乐呵呵的拉着皮飞鹏的手，“走，回家去。” “走，咱也回家。”脸上皱纹似乎瞬间少了许多的爷爷，大大咧咧的往家走。 “冉大叔，要不今天中午就让小鹏跟丫头去我家吃？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戴着墨镜，剃着光头，穿着比较时髦的中年男子插科打诨。 冉爷爷停下来，转过头就骂，“滚犊子，你也为大家伙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先把你那不成器的儿子管教好再忙着给他娶媳妇，别想打我家丫头主意。” 冉老爷子中气十足，骂起人来瞪大眼睛，中年男子咂嘴不再言。周围大笑声四起，这上溪下溪村谁不知道冉老爷子是出了名的大烟枪，县太爷都敢吹胡子瞪眼大骂的牛人。而这中年男子钟辉，在县城里经营几家游戏厅、网吧，在村子里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只是生的儿子不成器，吃喝漂赌样样都来，钟辉老旧观念比较重，城里女孩很多都不是大姑娘了，他看不上，农村姑娘都知道他家儿子什么德行，都不愿嫁，可把他愁坏了。 在钟辉看来，没结婚之前把自己身子丢了的女孩，都不怎么自重。不自重的女孩他看不上。也不知道到底是他娶媳妇还是他儿子娶媳妇。当然，被冉老爷子一顿臭骂，他也没生气。农村人，脾气火爆点正常，他也确实没打啥好主意。 姥姥拉着皮飞鹏毫不理会的进屋，二毛摇着尾巴跟了进去。 “听说你要来，一大早你姥爷就进山寻野味去了，这老头子一点都不服老。”姥姥笑的合不拢嘴。 皮飞鹏停下脚步，“姥姥，我上山找姥爷。毕竟他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能让他一个人上山。” “行，你去找找也好，都七十好几的人了，一点都不让人放心。”姥姥还是笑呵呵的模样。 “二毛，赖斯够。”皮飞鹏带头往山上冲，二毛紧跟其后。 半山腰。 皮飞鹏放缓脚步，二毛要跟不上了。二毛是皮飞鹏小学二年级时养的，现在都十六年了，按照一比七的比例，二毛都一百一十二岁了。它确实老了。牙齿钝了，爪子也不锋利了，眼睛也浑浊了，额头都白了，身上的膘都成了老皮。 二毛趴在大树底下，大口的喘着粗气。皮飞鹏抚摸着二毛，没来由的难过，狗和人不一样的地方是老后的时间很短，在死的半年前，狗还是可以很健康地生活。 二毛对着皮飞鹏嗷呜嗷呜几声，跑到前面的空地呲牙咧嘴，对着空气凶狠的叫着，迅速往前冲，没冲多远又停了下来，慢腾腾的走回来。 见二毛垂头丧气的模样，皮飞鹏更加心酸，二毛是想证明自己没老吧。其实，在皮飞鹏看来，土狗，中华田园犬是最通人性的。很多人都把土狗当成低智商，只是因为每年国际上都有世界犬类智商测评比赛，而中华田园犬毫无疑问都被评为智商最低的种类之一。而智商排名都是按服从性排的。如果服从度等同于智商，那奴才的智商是人类中最高的了。 在皮飞鹏看来，养狗就要实用性，来人就叫，没人就趴。一天不喂自己找吃的，不用栓，不用链。在自己家厉害的一B，在外面夹着尾巴做狗。土狗的聪明不是用来表现的，是用来生存的。 “二毛没老，一点都没老。二毛以后还要保护我儿子，怎么会老。”皮飞鹏拍着二毛的头，煞有其事的说着。 二毛嗷呜嗷呜的叫着，想来听懂了皮飞鹏的话，十分的开心。 休息了一会，皮飞鹏带着二毛继续往上爬。 突然有枪声响。是老爷砂枪的声音，二毛直接窜了出去，皮飞鹏跟着二毛。 三百米外，六条野狗围着一个老人，老人两斑白，头顶中间光秃秃的，像个小球场，周围是稀稀的几根头发，脸庞圆圆的，肚子挺得高高的。 一声枪响，两条野狗躺在地上哀嚎。 剩下的四条野狗不仅没有逃跑，反而双眼冒绿光，向老人狂奔。 待皮飞鹏赶到时，四条野狗已经扑到老人身前，皮飞鹏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手枪连掏都来不及掏了。 老人眸若冷电，紧紧的计算着野狗与他的距离。待狗要扑到他的时候，猛的一蹲，四条野狗立马掉头就跑。 皮飞鹏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拔出手枪，一连四枪，枪枪爆头。 不知道的还以为皮飞鹏姥爷施了什么魔法，让狗害怕。其实，所有四条腿的动物，在对目标发动攻击的时候，都是先弯下前肢，弓起后肢；两条腿的鸟类也是先弯下脖子，然后跳起来攻击对方，所以在动物界，弯腰成了要准备攻击对方的标志，这是进化的结果。因此狗看到人蹲下，以为是要攻击它。所以才会掉头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