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02

    众人赶紧将油灯点燃，灯光瞬间照亮整个房间。大家定睛一瞧：果然是他们两个。只见马凤池坐在床榻轻轻啜泣，双手紧紧握着欧阳道的手。欧阳道则是气若游丝，面带凄笑。“大哥、这、这是怎么回事？”不一会儿，陈媛媛也跑过来。马凤池刚想开口说话，欧阳道阻止他：“兄弟，还是我来说吧！”“可你的伤势——”马凤池关切地看着他。“这点伤算不上什么。只是，得过几天才能下床。”马凤池点点头：“也好，你说出来，大家帮你分析一下到底那该死的凶手是谁？”马凤池从不说脏口，如今为了欧阳道可谓是破例，这也表明了欧阳道在他心中的地位。当下，欧阳道缓缓说起事情发展的经过。

    原来，大家散去后，欧阳道也回到自己的房间。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明天就要回李家村了。可杀害老庄主的凶手到底是谁还不清楚。马兄弟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如今可以说是只剩下我一个。那陈俊明回到李家村就回到郑富国身边了。如果再发生血案，这凶手针对的必然是我。”想到这里，他内心凛然大惊：如果光明正大的一对一过招，无论是冷兵器还是热兵器，他都不在乎。因为他对自己充满了自信。让他感到头疼甚至说是恐怖的是这凶手的阴险狡诈。“他会怎么对付我呢？”欧阳道喃喃自语。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大哥，你睡了吗？”这是陈俊明的声音。欧阳道皱皱眉头：“还没有，进来吧！”他始终怀疑这一切都是陈俊明搞的鬼，不，确切地说应该是郑富国搞的鬼。然而，每次经过马凤池他令人折服的推理分析后，真相反而更急扑朔迷离。此时，陈俊明打开门，来到他面前。“怎么了？”欧阳道冷眼看着他。“大哥，小弟睡不着，所以想过来和你聊聊。”陈俊明似乎毫无察觉。“怎么了？为什么睡不着？”说着，欧阳道心中一动：“莫非他有什么事情不方便和马兄弟说，而要和我说？”陈俊明突然间站起身来，走到窗子旁边，轻轻打开，然后趴在窗子旁边，看着外面皎洁的月光，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大哥，你觉得马少爷这人怎么样？”欧阳道内心一动：“他这是什么意思？”表面上却丝毫不动声色问道：“你说的是哪一方面？”“总的来说，就是给你的整体印象是什么？”陈俊明并没有回头。“他身上有一种魅力，一种让你愿意接近，愿意和他交朋友甚至愿意为他而死的魅力。”欧阳道脱口而出。陈俊明点点头，长叹一声：“大哥不假思索就说出来，说明内心的确是这么想的。是啊，他这种人在你心里就像我家少爷在我心里一样。他们都是能够做大事的人。可他们为什么是这种关系呢？”说着陈俊明站直身体转过身来，满脸已是泪水。欧阳道大吃一惊：“俊明，你、你怎么了？”说着就要下床。陈俊明赶紧眨眨眼睛，走到他床边，慢慢将他的手握住：“大哥，我知道你讨厌我。我更知道你讨厌的其实不是我，而是我家少爷。可是你知道吗？我这一生注定了要为他为奴为役。”“为什么？”欧阳道大吃一惊：“我父亲是他父亲的书童。他祖父救了我父亲的父母。他父亲对我父亲推心置腹，当亲兄弟看待。我父亲临终前告诉我，让我像他伺候他父亲一样伺候他。”说着他突然苦笑一声：“很拗口，是吗？”欧阳道答非所问：“其实，我觉得你更应该跟着马少爷。”说着他顿了一顿所有所思地说道：“老实说，我并不是讨厌你家少爷。他和马兄弟两个人论能力：一个能将几家店铺开到三十二家店铺，并且黑白两道、三教九流、政商各界都唯之而马首是瞻；一个则是将李家村搞的风生水起、红红火火，在七个村庄中一枝独秀、遥遥领先。论威望：一位是县城的实际控制人，跺跺脚，县城都晃好几晃；一位是三凤县闻名遐迩，令人望其项背。可以说他们都是当世的俊彦。”陈俊明点点头：“您和我的看法相同。我也是这么认为。”欧阳道一笑：“恐怕也不尽然。其实他们还是有区别的。这唯一区别就是：你家少爷总让我总感觉他身上带有一股子邪气。而马兄弟则是一身正气。”陈俊明双眉上扬，然而又突然恢复常态：“是啊，这个我不承认也不行。大伙儿服我家少爷，是因为他有钱、有地位、有人、有枪。可别人服马少爷，则是他有人品、有德行。一个是因怕而服；一个则是内心里面的心悦诚服。”说着他突然望着欧阳道：“可是你知道吗？你可以心甘情愿为马少爷而死，而我却是为了父命不得不为我家少爷而死。”说着，眼泪再次流出来。欧阳道知道：他现在是被陈晓乾临终遗命紧紧束缚着。看着这位才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本来是风华正茂，年少轻狂的年龄，如今却是历尽沧桑。他为他心痛，因此拍拍他的肩膀：“小兄弟，以后咱们就是好朋友，好兄弟。你别难过了。岳飞固然令人佩服，可愚忠却是害人害己。如果你愿意，大可以离开你家少爷，来马兄弟身边啊。”“不行，如果那样的话，我会害死马少爷的。现在，我家少爷就有些嫉妒他了。如果我离开他转而投向马少爷。我怕他——”说着陈俊明露出恐惧的眼神。“你这么怕他干什么？别怕，如果他敢对你下手，对马兄弟下手。我会拼死保护你们。”“你真地会拼死保护我吗？”陈俊明又惊又喜，眼中充满喜悦。欧阳道笑着拍拍他的头：“你真是个孩子。既然我把你当作朋友，自然会拼死保护你的。”陈俊明点点头，低声说道：“我相信你。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好了！”说着他突然间一刀闪电般地刺向欧阳道。欧阳道大吃一惊，万万想不到他竟然会在谈笑间对自己下手。他猝不及防，眼睁睁地看着刀子插进自己胸口，生死攸关之际，只好拼命地一躲，紧接着感觉到一阵剧痛，不由地发出一声惨叫。就在此时，房门猛然被人踹开，闪电般闪进一条身影。他看到这惨状，心魂皆冒：“大哥！”陈俊明却一纵身，穿窗而去。来人正是马凤池。欧阳道胸口插着一枚匕首，鲜血四处扩散，犹如正在盛开的红牡丹。看到这里，马凤池仿佛挨了一记闷棍。他的身体晃了晃，脚一软倒了下去。“兄、兄弟！”欧阳道气息微弱。他颤抖着伸出双手，伸向马凤池。马凤池想站起来，却没有一点力气。他只好连滚带爬地爬到床边，坐在床榻紧紧握住了他的手。两双手紧紧握着，如果能把自己的生命输给对方。他宁愿这样一直握下去。就在此时，外面一场大乱，不一会儿，众人跑了进来。这就是整件事情发生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