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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汲邑城北有着一处以祠堂为核心不下镇邑的大庄园,这个庄园就是汲地最大的宗族徐氏所在之地,庄园内外以及周边村落皆是徐氏的地盘人口也皆以徐姓,此地也以徐为名是为徐家坳。 徐家坳最有名望者莫过于庄园的主人徐良,也是徐家的家主、族长,整个汲地除却汲氏最大宗族的族长。 这个人在汲地是个名人。 据说在汲邑大夫治政时期,哪怕汲邑大夫都须卖他三分面子,而且这绝不是笑话、传言,却是真实生过的事实。 不过,汲邑大夫身为一方大夫,汲地的领主,就是这片土地的天,缘何还须给徐良面子? 这话如果认真说起来就长了。 本世界天下列国多尚处于类春秋战国时期的封建体制,可在地球上封建时代为秦国结束之后,往后皇权极胜的两汉时代士族大家、世家豪强都是可与皇权争锋的力量,终两汉帝王都在干着既用又打的活。 可是无论怎么打压,士族豪强还是顽强的依附在皇权统治上力量越来越大渐拥有彻底压制皇权的力量。 西汉末年王莽夺政立新,后天下虽为光武中兴,但王莽实亡于士族之手。 光武依士族之力而得国,但见得了士族的力量,倾其一生乃至嘱托后人都是抑制豪强。 问题在于皇帝抑制豪强时要统治一个诺大的帝国却须依靠豪强以及豪强家的子弟。 这种情况下又怎么抑制得了呢? 随历史车轮滚滚,进入到东汉末年士族的力量却是越强大,天下之政治已彻底是士族、世家之政治。 再往后进入到人们无比熟悉的三国时代,但凡三国时代几乎举出任何一位名人、名士都是出于士族大家,寒门、普通黎庶这等无出身者在这个时代已渐无出头之日,而在此基础上陈群更是创出了九品中正制将士族、世家之政治推向了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巅峰。 绝对的权力往往意味着绝对的腐朽。 当一国上下不再流通、隔绝渐成一滩死水时,这个国家也完蛋的差不多了。 三国长达近百年的战乱大为削弱了汉人的力量,北方胡人力量渐渐压过汉人,晋室又掌握在可以在灾荒年间闻听百姓饿死言“何不食rou糜”的皇帝以及每日清谈不止、不问俗世、整日嗑五石散醉生梦死的士家名士手中,偏偏国内还内争不休,与了胡人可乘之机,于是西晋灭亡,士族大家们疯狂南下逃窜,在南方建立偏安******还美其名曰“衣冠南渡”,却不言北方汉人已落入为胡人视为两脚羊比奴隶还不如之境地,中华却是进入了史上最黑暗的五胡乱华时代。 如果不是后来有英雄冉闵杀胡令出,北方汉人都要彻底被胡人吃光灭种,南渡之后的士族大家们又在干嘛呢?答案是逃避现实、醉生梦死、放浪形骸、继续清谈、嘴炮修仙、嗑五石散、幻想成佛。 数百年后,隋文帝杨坚统一天下。 隋文帝之子隋炀帝继位后,有鉴于士族豪强之害,为加强中央集权创出了后世流传千五百年的科举制,大为动摇士族的根基,可是他cao之过急、行之国切,结果为士族反扑一击而亡国。 由此可见当时士族的力量。 这些上承春秋战国的士族疯狂叫嚣着没有千年之帝国却有千年之世家。 李唐得国后吸取了****之教训,对士族做出妥协而终将科举制进行了下去,世家政治在此开始走下坡路,但士族的力量依旧不可小觑,直到唐末黄巢之乱以及五代十国之乱再次给了世家重重一击,等到赵宋建立完全实行科举时,自两汉起长达近千年的士族政治才终于落幕。 只是士族、世家政治真的落幕了吗? 宋朝之后再无强如之前可以凌驾皇权之上的世家,但士族却并未没落,在皇权不下乡的年代以宗族为纽带的士族势力依旧有着广大的生存土壤。 他们改头换面、与时俱进的融入了科举制中,掌握着相较普通黎庶更多的资源力量,相对而言自能培养出更多优秀的人才,将他们送往朝廷为新的士大夫为自家代言。 士族真正的消亡,却是千年之后工业化时代的事了。 以上是地球上士族的脉络、士族的力量。 在本世界这个时代,地方宗族势力远未达到两晋之极盛,却已经是一股可称强大的力量。 分封体制下,天子封国君、国君封大夫、大夫封文士、武士而治天下。 此架构中通知为枝干的文士、武士从何而来? 当然多为掌握更多知识、资源的国君之家、大夫之家以及自其家中开枝散叶出的地方宗族培养出来,不然普通黎庶、大字不识一个、一辈子接触不到任何知识,更无任何修炼秘术如何能为文士、武士? 纵有个别黎庶出身的武卒在长期的战斗与锻炼中走了****运成为了武士,却也会为士族体系吸纳,成为一个新家族的开创者,他们的后辈可以得他成为武士的经验成为武士。
也就是说,当代天下列国出自士族的文士、武士与两汉时代的士人、宋明清时期的文人本质上是没什么区别的,都是上位者统治必须依仗的重要力量,上位者可以杀一两个,却不能将之杀尽,想想明末的文人为何嘴上正义凛然却在关键时刻水太凉、头皮痒对投降满清并不排斥?原因就在这里,无论谁统治都得依仗他们啊。 像徐家这等在地方宗族势力强的,大夫当然要给三分薄面。 这一日,临近年末,汲地当前第一家族徐家却是宾客满座,所来宾客皆是汲地其他宗族的骨干性力量,他们因前日汲西城下的事而偷偷聚到一起。 这却是没办法的事,他们不聚不行。 在王越入汲地时,他们以为王越和当初自蔡国入汲地的汲邑大夫没任何两样。 新来一位大夫,家族力量强大、强势的就与其合作,弱势的就凌驾劫持。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王越与天下间任何一位国君、大夫都是不同。 蛇余国的新秩序是要崛他们的根啊。 对王越和对汲地治政的不满早已经在他们心头积压。 汲西的乱子只是一个导火索罢了。 徐家正堂上处,徐家家主徐良扫视下方来自汲地各处代表各家与会者,想及他们背后代表的力量,冷声道:“各位,既然蛇余公子以为我们软弱可欺不给我们活路,这回我们就联合起来给他点颜色看看。”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