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就算是神，我也杀给你看
“哈~~” 某人仰天打了个哈欠。 足有一个联队满员的四十八人“大行军”，对于死亡游戏《刀剑神域》来说，是前所未有的盛大活动，而作为玩家集团第一次有组织进行攻略迷宫守卫者的正式行动，这一战的结果，无疑影响着全玩家，乃至全游戏的未来……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困乏，因身体缺乏足够休眠而产生的疲累感，对陈修来说早已是太过陌生的久远印象了。 客观地说，这是个很诡异的状况。 就算因为完全潜行而与那具足以成为“最强兵器”的身体断开了联系，但以他此刻重新踏入绝对领域界限的精神强度，实在不应该有这样的衰弱感觉。 游戏？杀戮幻境？还是…… 目光落在同样打着哈欠的少年剑士身上。 第一颗自制TheSeed的宿主，也是原作世界真正的主角，身处所在游戏世界的救世主。 至今为止，仍是很成功的寄生。 陈修可以很清晰地感应出桐人对自身数据体的掌控度越来越高，而之所以能察觉这种连本人都忽略掉了的、只是在潜移默化中的改变，除了精神强度的压制，更在于缔造者和宿主之间的微妙感应…… 不会真的是传说中的“道心种魔”吧？ 心意相通什么的，跟男孩子，就算是可爱的男孩子…… 简直可怕！ 要是感应还会再进一步，那就杀了他。 脑海中转动着危险的念头，然后又一次跟桐人同步一般，困意上涌地打了个哈欠。 “哈~~~” 昨晚，两个人究竟是去做了什么？ 亚丝娜牵着西莉卡的手沉默地走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身边的陈修。 无精打采，打着哈欠，一副萎靡得快要睡过去的模样…… 不就是曾经无意中听到女仆们说的，男子去夜店之后的常态吗？！ “？” 西莉卡疑惑地看到细剑使抓起了小拳头。 ——冷静！ 亚丝娜朝她微微笑了笑。 自从昨天夜里好友莉兹贝特和某个大混蛋一起去了铁匠铺，一直待到第二天才回旅馆，她就整个人不好了。 明明知道的，甚至一时冲动跟那位阿尔戈私下打听了，这游戏中并不具备某些大尺度的亲密机制…… 所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思索着这样微妙的心事，然后，身体如同军舰一般的巨大牛怪出现在了眼前。 “这个家伙，毛皮是黑茶色可能原型是黑毛和牛啊……” 因为团队停止前进而靠过来的桐人低声说道。 “如果有rou掉落的话，一定要分给我尝尝。” 亚丝娜冷淡地说了一句。 “呃……” 目光从细剑使移到若无其事的某人，然后连忙收回，桐人干笑了一声。 “这只应该是挡在迷宫前的最后一只区域头目，只要打倒它，我们就能正式展开攻略了。” 他看向那个在队伍最前面、似乎在做着安排和指挥的青发骑士，不禁赞叹了出来： “真是个了不起的人。” “？” 亚丝娜有些不明所以。 已经知道三人都是游戏小白，桐人干脆科普了一通游戏里的组织行为难度，深刻表达了对骑士蒂尔贝鲁领导力的佩服。 “哦，这样啊……” 一大一小不明觉厉地点头，陈修一笑： “开始了，走吧。” 与这句话落下的同时，是蒂尔贝鲁挥下的银色长剑—— 开战。 战斗很快打响，也很快结束。 毕竟只是第二层的区域头目，虽然拥有着凌驾于普通怪物之上的行为MOD，但面对一个拥有直面楼层最终BOSS资格的完整联队来说，未免太单薄了点，何况还是一群在一层憋了太多时日，无论等级、装备还是斗志都远超推荐线的最前线攻略者？ 随着它的倒下，激烈的欢呼声响彻全场。 自然不会是因为挑战成功或是掉落很丰富，而是作为首战如此顺利取胜，哪怕知道难度不可同日而言，全员仍是忍不住激动起来。 然后，就看到蒂尔贝鲁抬起了双手，将一群人的欢声压了下来： “在场的各位……我现在要说的就只有这一句了！” 右手移到左腰，把银色的长剑响亮地拔出—— “我们一定会取胜！！” 不知为何，响起的巨大呐喊声，和四周前，聚集了一万多玩家的初始之街中央广场处发出的惨叫声多少有些类似…… 继续前行在迷宫之中，亚丝娜突然想起了今年一月经历过的修学旅行。 旅行的重点是澳大利亚的昆士兰，从深冬的东京突然来到盛夏的黄金海湾的同学们的情绪都高涨得像是没有尽头似的，不管到哪里都如同祭典一样热闹。 眼前的这种情形不管怎么看都有一个共同点—— 无尽的谈话声，频繁爆出的笑声，唯一不同的就是，迷宫通道中中不时会出现来袭的怪兽。 当然，来到附近的怪兽都被瞬间秒杀了。 亚丝娜突然对身旁明明已经决定不再搭理的某人说话了： “你……玩过其他MMO游戏？” “嗯。” 陈修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起码在久远的学生时代，是有着这样的印象，虽然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那时候也是这样？怎么说呢……就像是远足一样……” “不是很好么。” 陈修耸了耸肩。 “那时候玩的都不是完全潜行类型的游戏，移动都是利用键盘或者鼠标进行cao控，说话什么的就算了吧。” “啊，原来这样……” 亚丝娜想象起在平面显示器内，什么话也不说向前持续行进的游戏角色集团图，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后，再次说道： “……真实的感觉是怎样的呢？” 亚丝娜将脑内描绘出的景象就这样说了出来： “就是说……这种幻想世界真实存在……在这里冒险的剑士，魔法使一行，要去打倒恐怖的怪物头头。走在途中的他们，究竟会说些什么话呢……还是说都是闷头前行呢。就是这样的话题。” “……真实吗？” 陈修突然想到才经历过的那次杀戮幻境，一时陷入了沉思。 看着他这个样子，亚丝娜下意识以为自己问出了很孩子气的傻瓜疑问，反射性的低下头来。 就在她要说出“果然还是算了吧”这话之前，第一次从身边人感受到的温和话语传到了右耳中。 “如果迷宫里面关着的公主是亚丝娜的话，就算是神，我也杀给你看哦。” “诶？！！” 一直安静听着两人交谈的小短剑使瞪大了眼睛。 “哦，西莉卡也是。” 一脸的随意，仿佛只是在买一送一。 “……噗。” 沉默之后，突然就是笑了起来。 这个人，还是没变呢…… 亚丝娜只觉前所未有的轻松，不只是重逢以来，更是在那天游戏退出无效后，第一次如此的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 “发出了笑声真是抱歉。不过……这的确是很奇怪。该世界自身本就个是非日常的存在，然而却将这个世界里存在的事情说成是日常什么的。” “哈，那就让它变成日常好了。” 陈修将双手插入灰色外套的口袋中，从始至终都一副打酱油的姿态，在许多人咬牙切齿的恶狠目光中向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子眨了眨眼睛： “这游戏的上层，好像有更不错的浴室。” “…………真，真的吗？” 不由得做出了回应，觉察到这点的亚丝娜，羞愧心死灰复燃似的涌了上来。 她压低音量，宣告道： “决斗，还没结束！我一定要赢你！” “嘛，做好觉悟的话……” 然后，两扇巨大的门扉出现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