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6 脸发烧
和大正天皇见面后不久,秦致远就要前往总理官邸参加一个晚宴。 不得不佩服法国人的娱乐精神,哪怕是在世界大战期间,巴黎的各种宴会也没有停止,前线的战士在浴血奋战,巴黎的达官贵人在醉生梦死,这样的场景还是发生在一个民选政府里,很具有讽刺意味的一幕。 现在的总理官邸并不是克里蒙梭在任时使用的哪一个,或许是为了和克里蒙梭划清界限,亚历山大·米勒兰借口原总理官邸需要维修,就借用了卢浮宫的一部分,作为自己的官邸。 很有意思的是,举办宴会的地方就在曾经的东方艺术馆。 当然了,现在的东方艺术馆,已经是名不符实,因为秦致远和老雷诺的cao作,原来存放在东方艺术馆里的艺术品现在大多都在兰芳国家博物馆里,所以卢浮宫的东方艺术馆就已经裁撤,目前的卢浮宫,并没有东方艺术馆这个部门。 为此,亚历山大·米勒兰在见到秦致远的时候虽然是在开玩笑,但言语间还是有幽怨:“看看吧,曾经的东方艺术馆居然被您给搬空,我最近可是一直都在发愁,该去哪儿找些东西来应付国会的质询。” 亚历山大·米勒兰的身材不高,发福的情况很明显,圆滚滚的看上去有点可爱,脸上的rou很多,配合着两撇小胡子,微微眯起的眼睛,幽怨的表情真的很生动。 关于搬空东方艺术馆,这也算是克里蒙梭留给米勒兰的一个大麻烦,米勒兰不敢为了这个问题去找克里蒙梭,就算是找上门,克里蒙梭也不会给米勒兰好气受,但同时米勒兰也不得不面对国会的质询。 国会那帮人可不会管秦致远搬空东方艺术馆是不是战争期间的特殊行为,他们只会提出疑问,为什么曾经的两万多件藏品都已经不翼而飞,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内幕交易之类的问题。 “如果再有议员向您提出这个问题,您可以回给他一个大大的中指。”秦致远不无恶意。 既然那些艺术品已经进了自己的口袋,秦致远肯定不会还回去,哪怕是撕破打滚耍无赖,秦致远也不会给法国人一个子儿。 “我可没有您那样的权威,如果我有的话,议员们也不会抓住不放。”米勒兰摇头苦笑,从餐桌上拿起一杯白兰地递给秦致远。 法国人的宴会大多是冷餐会形式,出了些小点心,基本上没什么食物,酒水之类的倒是很丰富,高度白酒低度红酒应有尽有,为了迎合秦志远,甚至还有专门从民国万里迢迢运过来的民国白酒。 当然了,为了照顾大正天皇,宴会也提供日本产的清酒,不过种类就要少得多,只有两三个品种可供选择。 大正天皇也和秦致远一起参加了这个宴会,在与会众人中,大正天皇总算是找到了同类,刚到宴会厅,大正天皇就和法国总统德沙内尔相谈甚欢。 德沙内尔的精神状况也有点不正常,两个精神病? 真是个神奇的组合! “权威是自己建立的,并不是职位赋予的。”秦致远接过来酒杯,对于米勒兰的话不置可否。 这话倒是没错,同为总理,克里蒙梭当初拥有的权利和米勒兰拥有的不可同日而语,德沙内尔拥有的和普恩加莱拥有的权利也不相称。 “是啊,所以我还有更多的工作要做。”米勒兰大点其头,严重同意秦致远的话,并且为了和秦致远成功找到共识,向秦致远举杯示意。 “不管在任何方面,只要兰芳能提供帮助,请不要客气。”秦致远浅尝辄止,顺口送上承诺。 昨天刚刚喝的酊酊大醉,秦致远现在真的是心有余悸,虽然这也是宴会,提供的酒水足够多,不过秦致远准备从头到尾只喝这一杯。 “只要兰芳和法国能保持传统友谊,那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米勒兰心情不错,一口干掉一小半。 又是一个睁眼说瞎话的,兰芳成立也才一年多,用“传统友谊”形容真的是不太合适。 不过考虑到法国和兰芳的政局变化之快,也确实是有“传统”的。 “这是肯定的,毕竟在很多方面,我们拥有广泛的共同利益。”秦致远愿意和法国保持友谊,如果英国人的殖民地一直是这么多的话。 就在秦致远和米勒兰正在沟通的时候,宴会厅一角突然传出一阵放肆的大笑,秦致远和米勒兰有点诧异,看过去的时候发现正在大笑的是德沙内尔和大正天皇,两人身边的空酒杯已经有好几个,于是秦致远和米勒兰很有默契的转过身,装作根本没看见。 “您怎么会和那个家伙搞到一起?”听语气和遣词就知道,米勒兰对大正天皇没什么好感。 “呃,天皇陛下的身体不太好,我想来看看欧洲有没有更好的治疗手段。”秦致远还是那套说辞。 有资格参加这个级别宴会的,基本上都是达官贵人,也就是所谓的“有头有脸”的,既然是都有点面子,那就要遵循一定的规矩,所以参加宴会的人不管是在和谁攀谈,全都是细声细气温文尔雅,声音控制程度以能听得到乐队演奏的音乐为宜。 这种场合肯定也没有暴饮暴食的,哪怕是吃不饱回头再吃夜宵,也不会在现场失态。 所以可以想象,刚才德沙内尔和大正天皇的爆笑是多么的不合时宜。 “米勒,能不能借用陛下一会时间?”普恩加莱端着杯子过来。 “当然可以,陛下轻便。”米勒兰有礼貌,向秦致远微微躬身。 “那么失陪一下,咱们一会再聊。”秦致远有回应,向米勒兰礼貌告辞。 这样的宴会最大的好处是可以随意找人自由沟通,当然一些分寸还是有,不管是有重要的大人物,都不会占用别人太多时间,在最短的时间内,尽可能有效的和更多人沟通,才是参加宴会的重要目的。 雷蒙·普恩加莱和秦致远的关系也很好,因为联合石油的关系,现在普恩加莱和秦致远两个人的关系更加亲密。 当秦致远和普恩加莱并肩走向角落沙发的时候,普恩加莱和秦致远说话就很随意:“听说你和皮埃尔打了一架,谁赢了?”
“你听谁说的?”秦致远马上就黑脸,这样眼眶上的淡淡痕迹倒是看不大清楚。 “呵呵,不用说,看看皮埃尔的脸就知道了,啧啧,敢跟陛下动手的,恐怕也就是皮埃尔了吧。”普恩加莱对秦致远没多少距离感,就和秦致远在法国时一样。 法国人的社会地位,真的是很奇妙的,不管是总统还是普通人,归根结底都是一样的“人”,比如普恩加莱,一年前还是权力无限大的法国总统,现在也就是很普通的国会议员,又比如米勒兰,一年前也是普通议员,现在却是法国总理。 所以和华人世界相比,法国人的社会地位有点模糊,并不像华人世界那样泾渭分明。 当然了,在法国,如果没有背景,没有贵人相助,普通人想要混到国会议员这个阶层也是绝无可能,说到底,法国的政治也仅仅只是一小撮人的游戏。 宴会厅一角,皮埃尔和几个人围坐在几张沙发上,皮埃尔脸上的瘀肿还是很明显。 秦致远有米夏和朱莉帮忙疗伤,皮埃尔可没有这待遇,再加上福煦和安妮的吹风机,皮埃尔也算是吃足了苦头。 虽然得到了教训,但在看到秦致远的时候,皮埃尔还是没好气,坐在沙发上没有起身的意思。 秦致远也没有挑衅的意思,和起身相迎的几个人握手问好,然后随意找了张单人沙发坐下。 还是有熟悉的,在场的有两名是科西嘉出身的议员,一个叫布赖恩·杰里迈亚,一个叫詹森·杰西,为了避嫌,秦致远没有和科西嘉出身的议员表现的多亲密,这会就不同,秦致远还是能从布莱恩和詹森眼里看到崇敬和狂热。 “我们已经决定了,我们的党派就叫‘社会民主党’,建成‘社民党’,这个名字怎么样?”普恩加莱刚坐下就迫不及待。 皮埃尔刚进入政坛的时候,就和普恩加莱走得很近,普恩加莱从总统位置卸任之后,皮埃尔和普恩加莱的关系依旧,看起来现在两人准备一起组建一个政党,把这种关系维持下去。 “名字是什么无所谓,关键是你们的党纲,以及远期目标和近期目标,这些都已经确定了吗?”秦致远给出自己的意见。 对于政党,秦致远并没有多少看法,不管名字取得有多么的天花乱坠,只要不能给普通人带来实惠,肯定会被社会大众抛弃。 就在秦致远刚说完之后,秦致远突然感觉宴会厅的气氛有点不对,原本的窃窃私语声已经全部消失,乐队的伴奏声也断断续续,好像是有什么非比寻常的事情发生。 顺着众人的眼光看去,宴会大厅一角,大正天皇对着宴会的墙边小解,德沙内尔则是在旁边帮大正天皇吹口哨—— 好吧,虽然是始作俑者,但这一会,秦致远真的感觉脸上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