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人生到处是离别,何须做悲欢离合状
免于死罪的霍华德,终于恢复了些许精神。 伸出双手搓了搓脸,想让自己振作起来。 燕家主交代完了下一步的行动方向,心情也略有好转。 坐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烟斗抽了起来。 “因为和侯一鸣做了交易,现在开始,我无法亲自出面强留姜万杰。” “我们燕家的势力,也无法直接参与强留姜万杰,和消灭侯一鸣的行动。” “但我会另外调拨一批,燕家势力外的人手给你。现在开始我会放出风声,就说你因为办事不利,被我逐出了燕家。你因为对侯一鸣怀恨在心,开始继续强留姜万杰,对付侯一鸣。” “他们如果拿你的犯罪证据威胁你,你就告诉侯一鸣,自己大不了在高级监狱坐四十年牢。但你在坐牢前肯定要让姜万杰、侯一鸣、和他俩在莓国的朋友们,为自己陪葬。” “你放心,我会给你请施密茨大律师,你判不了死刑。而且我还会安排劫狱,给你十亿美元和新身份,去阿根亭,吃香喝辣,安度余生。” 霍华德听到这儿,先是低头思索了一番。沉默了几分钟后,终于说服自己接受了这个方案。 因为他相信,以燕家主的实力,劫狱让自己出逃阿根亭并不难。 他也相信以燕家主的作风,只要是为燕家立过功劳的功臣,都能得到善终。 之前他就亲手安排过一位,替燕家主行凶害人的家臣出逃南菲。 五年过去了,那人拿了家主的两亿美元,在南菲的海边别墅里,一直过着纸醉金迷的日子。 再加上他在莓国商界打拼了这么多年,实在是身心俱疲。 他现在的梦想就是攒够五亿美元,然后带上妻儿,去艾琴海边买个别墅,安度余生。 虽然阿根亭的海边风光比艾琴海差了一个档次,但那里,却有壮丽迷人的潘帕斯高原。 也是一处,风景绮丽的养老圣地。 最关键的是,燕家主肯给十亿美元。如此厚赠,夫复何求呢? 想到这些他终于下定决心,打算应下燕家主的提议。 只是在走上这条不归路之前,他打算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问出那个一直纠缠自己的疑问。 “您的提议我接受,现在开始,我会用尽一切手段强留姜万杰,对付侯一鸣。但请允许我在走上这条不归路之前,问您一个,我疑惑了两天的问题。” “那就是,侯一鸣提到的那两个名词到底是什么意思?您为什么单凭这两个名词,就和他做了交易,退出了对付侯一鸣的行动。您……您到底在害怕什么?” 燕家主听到这儿,原本有所舒缓的面部又开始阴云聚散。 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的表情和语气。 “你跟了我七年,应该知道我的脾性。念在你答应了我的提议,我就不追究你探听我隐私的过错。如果你没答应提议,你该知道此刻,你已经是个无法开口说话的死人。” 说罢,燕家主从容起身走向了通往二楼的楼梯。 正因为了解家主的脾气,霍华德才敢问出这个疑问。 他知道自己不会死,他也知道,大概率不会得到答案。 他只是觉着自己问出口后,心里会舒服很多,不会再堵得慌。 毕竟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谁都会不舒服。 明明燕家主可以靠燕家的势力,便能把姜万杰和侯一鸣拿捏得死死的。 可却为了两个莫名其妙的名词,把事态搞得如此复杂,还害得自己要动手行凶,最后出逃国外。 换了谁能舒服?能想得通? 也罢,事已至此,也只能含泪接受。 霍华德长吁了一口气,从沙发上起身打算回家休息。 正当他环视大厅内的狼藉景象时,视线,又一次停留在了那幅神秘油画上面。 他隐约觉着,这幅画又有了一些古怪。 于是走到墙壁下,掏出近视镜,再次仔细观瞧了气来。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差点让他吓到将胆汁吐出来。 只见画布上的内容,与上次观瞧时相比,又发生了巨大且诡异的变化:上次画布上的景象,是那位华国青年不再划桨,而是站起身将右掌横在眉头,遮阳瞭望。前方的小岛,也是近在咫尺。 这一次画布上的景象,却是那位华国青年登上了小岛,走在了茂密树丛间。 前方不远处,似乎有一泓清泉。 这……这又是什么情况…… 霍华德吓了个半死,赶忙瞧向画框和画布上的细节。 他可以确定,画框和画布没有被更换过。 那画布上的内容,为什么会自己发生变化………… 难道这是个高科技产品?这画布不是画布,而是某种画面显示屏,可以播放动画? 他向四周看了看,确定大厅里只有他自己。便搬来一张凳子踏上去,用手不停抚摸画框和画布,以验证自己的猜想。 这幅油画实在是太大了,单凭自己不好搬下来查看背面。 但从画框和画布的触感来看,这幅画就是一幅普通油画,绝不是什么动画播放设备。 霍华德彻底被吓到了,这幅巨画在它眼里,已不再是一幅艺术品。 而是,一个狰狞的魔鬼。 他赶忙下了凳子,将凳子搬回原处。 顾不上发软的双腿,逃离了燕家大厅。 在回去的路上,他蜷缩在豪车后座上,弓着身子,用双掌捂着脸,以抑制内心的惊恐。 他完全不敢细想和分析,这幅画究竟是何含义。 与古鲁帕岛和不老泉,有什么关系。 他只想忘掉这一切,回家睡个好觉。 这是个有人欢喜,有人暴怒,有人惊恐的一天。 姜万杰在庆功宴上喝了个烂醉,回到家后便沉沉睡去。 霍华德在燕家别墅被吓了个半死,回到家后,亦是沉沉睡去。 不管今夕何夕,终免不了匆匆流逝,被明日明朝所代替。 当第二天的朝阳升起的时候,姜万杰已是起了个大早,收拾停当,准备出门。 他要去瑞思特公司,办理离职手续。 对着镜子理了理自己的仪容,他便推开门走出了公寓。 走在贫民区里,他已然没了往日的起伏情绪。 不管自己现在是否喜欢这里,不管这里的人是否在变好,他都要彻底告别这里了。 人生到处是离别,何须做悲欢离合状? 从容挥手,踏上新的旅程便是。 想开了的他,一身轻松地走过大街小巷,登上地铁。最终,走进了瑞思特大厦。 待他敲开人力资源部的大门,办好离职手续后,部门经理告诉他,还要去七楼封闭式会议室,让霍华德签字。 他觉着倒是符合程序,便没有想太多,径直走向了七楼会议室。 岂料等候多时的霍华德,在那里,已为他预备了一样分手“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