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这个小家伙又是谁?”云灵注视着他那不太尖的耳朵,和蔼一笑。 “晚辈是您的孙子,鼓鼓。” 云灵一笑,不知道他是装傻还是真傻,复问道:“我知道,你是谁的孩子?” “我爹是玄月。” 云灵摇了摇头。 “我爷爷是玄中兴。” 云灵笑着柔声道:“原来是兴儿的孙子。当年他还没出世,名字还是我取的。指望他能中兴玄天族。这时间真是快,恍然一梦,醒来发现居然一切都没有改变,玄天族还是那个玄天族。不过,见到你这个小家伙儿,总算是看到了一些变化。他都有孙子了。” 云灵说着说着,面容一肃问道:“你娘是谁?” 说话间,掌间一道光晕隐现又消失,同时鼓鼓手臂上那个印迹已奇迹般消失了。鼓鼓却毫无所觉。 “羽樱。” “她在族中?” “她破境后就走了。那时我才几岁大,我生来记性就不好,如今都记不清她的样子了。”说起自己的娘,鼓鼓心中一痛,眼中现出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忧思。 云灵的心中一柔,点点头叹道:“真是可怜的小家伙儿。”说着,轻挥素手,一道清风挥洒至鼓鼓的脸上,鼓鼓一怔。 云灵又问:“我是谁?” “您是我的祖奶奶啊?你是云灵。”他心道,这祖奶奶闭关不见人,连记忆都闭出问题了? 云灵莞尔,“还说自己善忘,如此强大的灵魂只有我精灵族生来专有……憾山在哪里?” “藏书楼。”鼓鼓嬉笑着,他那点小心思被祖奶奶发现了,不想再存任何侥幸。 “去吧,记住,他说的是对的。”说完,身影飘忽,向藏书楼掠去。 鼓鼓羡慕的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身法?快若流星,翩然若仙,心中羡慕不已。 转个弯再穿过家族议事厅的侧门外的小巷,又见到几个熟人,如此这般交待一句。 终于又有人问,憾山是谁? 他无奈的答道:“是块石头。” “石头?一块会说话,能憾山的石头?鼓鼓居然有这样一块石头?” 终于引来众人的关注,一传十,十传百。 憾山交待那句话,终究让人忘到了九宵云外。 再过演武场,那石头的消息居然如同长了翅膀一样飞到了他的前面。 一群无心修炼的家庭子弟围在了这个不能修炼却备受关注的家族小弟身前,七嘴八舌的要看他那块石头。 有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说道:“听爷爷说过,这样的石头只有仙界才有。” 于是,这更加强化了众子弟的好奇之心,争着要看。 鼓鼓随意道:“憾天说,我可以修炼。他说不能说他是谁,说了就不灵了。他不能看,他有手有脚,自己说完就跑了。” 说完自千级长阶而至玄天广场,好在消息没有传到这里。 只是她见到meimei气势汹汹的冲到他的身前,怒叫道:“哥哥你欠我一个秘密,原来那个秘密是块能走能跳能跑又能说话的怪石头。它说你能修炼,那它又是一个会修炼的石头。我要看你的石头!” 鼓鼓望向风歌的身后那席卷而来的人群惊出一身冷汗。 他忙在人群的缝隙里隐没,好长时间才跑到rou铺。 不知道要灰狗喜欢什么rou,于是,每样切了一大块。 他提着十几斤的rou,用衣服蒙着头奔向藏书楼。 在议事厅的侧门外,一头撞在爷爷的身上。 玄中兴气的胡子一跳一跳的,把他的衣服从头上摘下来故作气道:“憾山在哪里?” “他有手有脚跑了。”说完想起不对,爷爷没问石头,忙问道:“爷爷知道憾山?” “放肆!”玄中兴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怒道:“那是我们的族神!” 鼓鼓故作乖巧问道:“就象护族神兽?” “你这孩子,真是气死我了。一块儿石头弄的满城皆知。他们还以为那是你的玩物,如此对族神不敬,该罚!” 鼓鼓吓坏了,他可不想失去双腿,他也知道族规的严厉,那可是亵渎族神的大罪。忙道:“我没有不敬,我很尊敬那位爷爷,玩物是爷爷您说的,我可没说。”说完便跑向藏书楼方向奔跑而去。 他可不想让爷爷知道憾山在藏书楼里,不然憾山非气死不可。 玄中兴哼了声道:“跟上他!” 几个看起来极普通的路人便悄然紧随鼓鼓的脚步而去。 玄中兴一叹,他是真拿这个孙子没办法。 自从知道自己不能修炼之后,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似得,到处惹事生非。虽无伤大雅,却令他的脑筋很受伤。 如今,当初他从未见过的那位族神现身了,怎么就和自己的孙子扯上关系了? 他大惑不解,不解又惑。摇着头,想把那惑甩将出去。忽而惊醒,大声喝道:“响钟!请祖神!” 此时,一位路人走到玄中兴身侧,躬身道:“回老爷,小少爷进了藏书楼。”
钟鸣九声,惊动了玄天城。这是族中有惊天大事发生。八声为有敌入侵,这九声钟鸣…… “上次九声钟鸣是何时?”有人问道。 “上次?应该是万年前了吧,当时还没我呢。” 一位老者道:“听老辈人讲,那次可是咒天族入侵。举族奔向广场献祭。虽说死伤不是很惨重,但血脉之力自那之后每况愈下。”老者摇头叹道。 众人闻听,一片唏嘘。 边议论边如潮水一般赶向玄天广场。 城市边缘的人则是奔跑着快速向城中聚集。 玄天族高层齐聚,皆着盛装,计数十人,分作两列,齐向藏书楼而来。 为何要着盛装呢?族中高层内议有言,值此穹顶未去之时,九声钟响便是找到了已消失万余年的族神。 这种消息当然不会向所有族人公开的,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慌乱或误解。 为何还会有慌乱呢?想想啊,谁能真正的了解那穹顶此时在或者不在了? 那些事都是要族中那几位老骨头来cao心的,并非他们想关心便能关心的。 鼓鼓此时垂头丧气的坐在灰狗的面前,不敢转头去看憾山。 只闻憾山在那里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鼓鼓听的大概意思是,不喜欢抛头露面。 是啊,他被禁阵中,如何出得去? 憾山嘀咕了半天,又对鼓鼓笑道:“你的无耻,我望尘莫及也!” 然后,各位都沉默了,那个暗中的精灵也沉默了。 半晌,云灵叹道:“就让中兴一人前来。鼓鼓你去把你爷爷请进来。” 鼓鼓应着,向门外走去。 站在台阶上看着数丈远之外那跪了一地的苍颜白发之人,皆是以额触地,虔诚无比。 此刻的氛围令鼓鼓略显紧张。 他高声道:“仅传族长爷爷一人觐见!” 爷爷起身,依然躬着身,头也未抬起,只是小步移了过来。 爷爷走到近前,鼓鼓悄声道:“爷爷,你这么走路,是否怕绊到脚?” “不许胡说,跟我进去,不准不敬!” 鼓鼓不解道:“是我宣你进来的,我不用那么多礼节。憾山爷爷不会怪我。” “那是祖神,要懂事,鞠躬!”爷爷望着自己的脚尖轻声道。边说边轻移脚步入得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