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仙侠奇缘之什么鬼在线阅读 - 98,原来是魔

98,原来是魔

    不论此刻有着多强的愤怒,多么的不甘,为了生存下去,魔尊只能忍着白若鬼胡来。

    白若鬼接着道:“虽然小黑一直不告诉我身份,但我却隐隐猜得出,小黑不是神。神是慈悲天下的,然而小黑却不是。小黑和我说的那些话,做的约定,表面是为维护昆仑安危,实际却是站在魔族的利益上。这些我不是分辨不清楚。小黑不是神,而是魔,不是吗?”

    越说越颤抖,越说越害怕。她一次又一次否定这样可怕的猜想,事实却一次又一次认证了这样的的猜想。她好希望,好希望小黑回答她,告诉她,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可是,小黑久久没有回应。

    已经来不及等他的回答了。

    白若鬼一次又一次咽下溢到嗓子里的血腥,看向四位互相搀扶的长老,问道:“你们可不可以隐去周身气息,并委屈一下,变化到这个包里?这样我才可以带四位顺利离开这里。”说着,指了指腰间挂着的小包。

    四位长老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心中一大堆对白若鬼的疑惑,然而先离开这里最为重要,眼下除了相信她也别无选择。于是,四人一起化作了四道光芒,飞入了白若鬼腰间的包里。

    被小黑占据身体时,白若鬼一直努力保持着意识,所以记得来时的方法。黑色的眼眸泛起金茫,小小的身子骨一瞬间化作黑光,按照来时的路径,飞了出去。

    外面,魔族大军再次感受到魔尊的气息,却是飞往外面,又皆都傻眼了,实在想不明白魔尊究竟在做什么。然而,那是他大魔界的魔尊,谁敢质疑呢!

    四大圣殿皆被魔族之人占领,而昆仑山也可能到处都有魔族的眼线。白若鬼只有把四位长老先带去昆仑殿进行养伤。

    此刻,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

    昆仑殿内,大白小白正趴在花瓣里睡得正香,突然一声爆响,震得他俩不约而同地身子一颤,揉了揉眼,从花瓣里爬出,往外望去。

    只见,不远处赫然一个大坑,炸裂的土块溅落得到处都是。

    “一定是在做梦……”大白喃喃道,和小白对视了一眼,又爬回去继续睡。

    那边的坑里,白若鬼趴在碎裂的石块上,吐血不止,身子下早已一片血迹。小黑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她无法驾驭。能够勉强飞到这里,已是极限,如今身子仿佛随时会炸开,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动弹一分。

    小黑终于安静不下去,怒道:“还以为你稍微变聪明了些,却原来还是这般笨得不可救药!你这样贸贸然不顾身体的承受能力,便把我的修为尽数夺去用,不是找死么!”

    白若鬼无奈地苦笑,喃喃:“小黑,我要死了吗?”

    小黑一愣,怒不可歇,“死?如今,即便你想死,我也不能让你死了!放心,一世咒虽然可以让两个灵魂的修为共用,但并不能长久,待修为回来一部分,我立刻将修为全部封住,这样便可保住身体不灭了!”

    “太好了……”白若鬼喃喃着,昏睡了过去。她还不想死,她还要等墨清明尊上回来,还有很多很多的心愿没有完成……

    与此同时,腰间小包里飞出四道光芒,化作了四个人影,正是四位圣殿的长老。他们在包里时经过了一番自我疗伤,以他们的修为,这些不过皮rou之伤现已经好了大半。

    看着躺在血泊中的白若鬼,又看看四周这景色,认出是玉虚峰上的昆仑殿,四位长老又是惊讶,又是感叹,又是佩服,又是感激。

    然而,眼下将魔族入侵之事告诉掌门,把四圣殿夺回最为重要,不可再在这里多留片刻。四位长老彼此望望,化作四道光芒飞往玉珠峰万绝殿。

    白若鬼醒来时,正躺在床上,身体已经安然无恙。床边,灵蛋、大白、小白满是担忧地看着她,见她醒来,却是一瞬间落下了泪水。

    白若鬼疑惑道:“你们怎么了?怎么这个模样?”

    大白小白哭着抱在了一起,嚷嚷道:“一大早看到鬼鬼躺在院子里,吐了好多好多的血,好像快要死了,都快我们吓死了。”

    灵蛋抹着眼角的泪水,问道:“鬼鬼昨晚去做什么了?为什么不把灵蛋带着?为什么不把灵蛋带着……”

    昨晚的记忆兀的充斥了脑海,头疼得快要裂开。

    白若鬼苍白着脸从床上爬起,轻揉着灵蛋的脸,安慰道:“没事了,已经都没事了。”

    天边大亮,旭日东升。昆仑山绵延的山脉,云腾万里,在朝阳的照耀下,呈现一派祥和。然而,在祥和的外衣的下,却是不为人知的人魔之战。

    昆仑虚掌门自圣殿四大长老那里得知了魔族入侵的消息后,旋即派出十位元老级别的前辈前往四圣殿,协助四大长老夺回四圣殿与仙器。那替代了四圣殿长老的四个魔族之人乃是四位魔界魔君,战力自然非比一般。这一战却是荡气回肠,狰狞可怖!

    昆仑泉虚空之境里,魔族在白若鬼救走圣殿四大长老后不久,便发现了空了的铁笼,顿时乱作了热锅上的蚂蚁。两位魔君一番百思不得其解后,悟出怕是他魔族入侵之事已被昆仑察觉,顿时提高警惕,连忙安排部署全军撤离。昆仑虚上千名弟子打杀而来时,魔族大军已经尽数撤离,原地空空如也。

    四圣殿中,那四位魔君见大势已去,也再无心应战,乘人不备,便溜之大吉。魔族的这一来得隐秘去得匆匆的做法,令得所有人大跌眼眶,然而想到不费一兵一卒,便将魔族赶出昆仑,也是一件可幸之事,便没有多加追究。一番整顿之后,加强了戒备,尤其是对圣殿仙器的守护,不仅多加了几道魔界无法触碰的结界,又派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守在其外。

    看着好端端的朝阳,本以为又是一个艳阳高照天,却没想着明晃晃的太阳才升了一会,便被乌云遮盖,不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起来。

    白若鬼因为没有拿伞,到达私塾时,已经浑身湿透。

    钟声响起,开始上课。

    毕竟一夜没怎么睡,白若鬼困得站着都能睡着,哪里还听得下去课。趴在课桌上便呼呼大睡,睁开眼睛时,头上已经被老师的戒尺敲了一个大包。

    一上午的课程便是在昏昏沉沉中度过。

    随着午时的钟声响起,白若鬼终于睡饱,从课桌上爬了起来,精神抖擞地去吃了午饭。

    从早上开始,小黑便再没有说过话。但是她能明确感觉到小黑还在自己的身体里。她有很多问题想问小黑,然而又不知怎么开口。

    这时,前方传来穆明扇的声音:“夏侯云兮,你别再来缠着我了成不成?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白若鬼下意识地望过去,只见前方屋檐下,夏侯云兮正抓着穆明扇的衣领不放,似乎很生气的模样。

    夏侯云兮道:“谁他娘的缠着你了!不过是想向你讨教几个问题,你犯得着这么避之不及的模样吗?我有这么可怕吗?”

    穆明扇连忙求饶道:“女侠,你确实很可怕!你问的那些问题,更加可怕!你放过我吧!我是知道很多事,但不是什么事都知道!”

    “你!”夏侯云兮气得一拳头挥过去,便给了穆明扇一个熊猫眼。

    穆明扇被打趴在地上,夏侯云兮气呼呼地离去。

    白若鬼看到此忍不住想笑,可是在嘴角弯起之时,穆明扇入魔的画面突然浮现脑海,令她不由神色一颤。

    “真是的,都是什么人啊!”穆明扇揉着眼睛嘀咕道,见白若鬼向自己走来,连忙换作了开心的模样,正想说话,却被白若鬼一把拉住往外走。

    “你随我来,我有话要问你。”白若鬼道。

    穆明扇一头雾水,“怎么又来个问问题的!我是知道很多事,但不是什么事都知道,你还能听明白?而且有什么问题你问就是了,这天下着这么大的雨,你把我要往哪里带啊?怎么也得拿把伞再出去吧!”

    白若鬼回头看了一眼穆明扇,目光冷冽,“这个问题你一定可以回答得上来,也只有你能回答,而且不能在这里说。”

    穆明扇一愣,“什……什么意思?”

    白若鬼二话不说,拉着穆明扇御剑飞起,直到飞到很远很远的一个山上,在山腰间一处凉亭下落了脚。

    刚刚站稳,白若鬼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帮魔族?为什么要加入魔族?!”

    穆明扇正抖着身上的雨水,闻此一问,震撼不已,“白若鬼,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若鬼颤了一下,痛苦地道:“你不用这个模样,我都知道了,我都看到了,从你的血液里,都看到了……”说罢,拉起穆明扇的胳膊,掀开其衣袖,看了看他胳膊上的魔族印记,再看向他颤抖的眼睛,“你既然来昆仑虚修仙,又为何要入魔?”

    穆明扇身子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几步,不安地四处望了几望,又哈哈大笑起来,“是人如何?是仙如何?是魔又如何?说到底,那些不过是个身份!何况,怎么活不是活?是魔怎么了?我喜欢!我高兴!”

    白若鬼震惊地看着穆明扇,不能理解,“那你为何还要来昆仑虚修仙?”

    穆明扇再次笑了几声,“你以为我想来啊!要不是爹娘逼着我来,便是拿剑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想来!修仙有什么好?不能喝酒,不能吃rou,不能有七情六欲,你说我国师当得好好的,生活得很满足,为什么平白无故要来修这个仙啊?”

    白若鬼更加困惑,“可你已经来修仙,为什么要半途而废,转而入魔?”

    穆明扇走到白若鬼前面,扶着凉亭柱子,远望群山,嘴角边是凄凉的笑,“因为我想自己把握一次命运。从小到大,我事事顺应着爹娘的意思,爹娘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爹娘让我喜欢什么,我便喜欢什么;甚至,我的性格我的言谈举止,都严格地按照爹娘的意思来。看那么多根本看不懂的书也好,学占卜也好,做国师也好,都是爹娘的意思。爹娘说修仙比做国师更有前途,于是我又告别了好好的国师生活,来到昆仑。有时候觉得活着挺没意思的……直到入魔的想法跳出脑海,我才觉得生活有了色彩。不用去在乎任何人的目光,做自己想做的事,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这才是真实地活着,不是吗?”

    白若鬼怔怔地看着穆明扇,似乎理解穆明扇为何要入魔,但那样的想法她无论如何没办法认同。不用去在乎任何人的目光,做自己想做的事,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这应该是每个人都会有的美好想象,然而,要实现起来,却很难。只要是活在这世上,便有无数的羁绊,便要受诸多约束。自由和约束是相对的,却不可分开。没有自由的约束会让人发疯,然而没有约束的自由,却是害人害己。

    “我曾经也这么想过。”白若鬼突然道。

    穆明扇看向白若鬼,为找到志同道合的人而欣喜,“真的?你能明白?”

    然而,白若鬼接着道:“可爹和我说,做自己想做的事,必定要清楚这么做的代价和后果是什么。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必定要先弄清自己要成为的人需要做什么,应该做什么。任何人任何事都有着他的因果轮回,做了什么样的事,便需承担什么样的果,没人可以避免。如果只是想为了满足自己而活,那不是太可悲可笑了么?”

    穆明扇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

    白若鬼又道:“入魔固然是应了心愿,可为了一时不甘,为了一己之私心,便要伤他人之心,伤挚爱之人的心,你可曾想过这样的后果?是否能够接受这样的后果?”

    “那你又想过后果么?!”穆明扇突然吼道,走到白若鬼面前,气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她苍白的脸颊,“你这样喋喋不休地说我,可曾想过你有没有这个资格?!作为魔尊的容器,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与我说教?!”

    什么?白若鬼没有听明白,什么是魔尊的容器?她怎么会是魔尊的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