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她是妖，你是谁

    骨凄凄醒转时已经是艳阳高照。看着高高挂在空中的太阳，骨凄凄大惊失色，慌慌张张的就往万雪堂冲去。如果连收马桶这种小事都做不好，真的会被赶下山去。

    “敢问师兄，有没有见到我收夜香的小车？”骨凄凄在万雪堂后院兜兜转转寻了几圈也找不到昨夜自己拉来的小车，只好拦住一名万雪堂的弟子问道。

    “小车吗？”弟子仰着头思索片刻，“早上我见新来的不归师弟拉着一辆小车往飞雪苑的方向去了，但是不是你收夜香的小车就不清楚了。”

    “多谢师兄。”骨凄凄再三谢过才退出万雪堂。宁不归会帮她收夜香吗？骨凄凄一边猜测着一边转身向飞雪苑的方向狂奔而去，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收夜香的小车。一路上千百种理由在脑中闪过，都被骨凄凄迅速摇头否定了。上山路上因为舒舒宁不归已经对自己多有误会，怎么会没来由的帮自己，更何况他怎知自己就是飞雪苑收夜香的弟子呢。

    还未踏进香房，里面已经传来阵阵冲洗的声音。透过墙上的花窗看去，一袭月蓝衣袍的宁不归正撸起袖管不顾形象的像个杂役一般在水池边刷洗着马桶，连月白的袍角被淡黄|色的污水染脏了也丝毫不觉。看着墙边被清洗的所剩无多的马桶，骨凄凄只觉的一股热流顶在胸口让自己喘不上气来。

    吸了吸鼻子，骨凄凄默默地来到宁不归身边什么也没说，拿起地上的鬃刷就卖力地刷了起来。身前的宁不归却仿似根本没有看到骨凄凄般兀自干着自己的活计。骨凄凄越刷越卖力，到最后竟将刷子一丢，蹲在水池边低头啜泣起来。

    “怎么见到公子我纡尊降贵地帮你刷马桶，感动的受不了了？”宁不归沾着水的手在骨凄凄的脑门上击出一记暴栗，灿烂的笑脸便漾了开来。骨凄凄望着一瞬间竟有些恍惚。好像那么多那么暖的光正从他的脸上折射进自己的心底，所有的委屈与不甘统统都在阳光中消失殆尽。

    “你少在哪里瞎感动，我可不是白帮你的。”宁不归见骨凄凄一语不发只是怔怔的望着自己，抬手用鬃刷敲敲马桶，“你懂得，舒舒的下落。”

    “舒舒……”这两个仿佛一道咒语将骨凄凄拉回了现实。对啊，宁不归心心念念的都是“舒舒”，怎么会特意帮自己呢，“其实也不是不能告诉你舒舒的下落，只是她现在的状态你见了也认不出的。”骨凄凄低低的垂下头，不敢去看宁不归清澈的眼睛。

    “哦？”宁不归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你不会像贤妃她们一样告诉我说舒舒，舒舒真的是妖吧？”

    “嗯。”骨凄凄细若蚊吟地哼了一声将头埋得更低了。骨凄凄想说不仅舒舒是妖还是完全不认识你的妖，而认识你的舒舒你却不再认识她了。侯逸仙曾提过宁不归死而复生全靠昆仑的一种秘药，用这种药逆转生死的代价就是会忘记死去时发生的一切。

    宁不归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骨凄凄身边默默俯视着她，一双澄明的眼中看不出任何悲喜，好半晌才悠悠地问道：“如果她是妖，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