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生变

    豆大的汗珠一粒粒顺着骨凄凄的额边落下，还好那个内官给她分了个不用跳舞的角色，否则今日小命休矣。周围突然响起一阵讶异的惊叹，骨凄凄正打算偷瞄瞄看什么情况，突觉肘下一紧，一股力道生生将自己抬了起来。骨凄凄甫一抬头，子曜泛着光彩的脸就落尽了她的眼睛。

    “世子殿下。”明白了众人惊讶的原因，骨凄凄慌忙退下施礼，“世子殿下请自重。”

    “这就是你为我准备的寿礼。”子曜眼中兴奋地精光闪烁，“我觉得很特别也很满意。”

    骨凄凄一言不发只是姿态卑微地立在子曜一步之遥的对面，她感觉自己头皮都快要炸了，背脊一阵阵发凉，不知道台下有多少双眼睛想用目光杀死她。

    似乎察觉到她的不安，子曜上前抓起她的胳膊带着她向高高在上的帝王走去：“父皇，今日是儿臣生辰，这位歌姬儿臣甚是喜欢，还望父皇垂怜将此姬赐予儿臣，儿臣万死难谢。”说着跪在地上重重一叩首。

    场下又是一片哗然，隐隐传来阵阵议论之声。不过就是讨要一个歌姬，世子竟然说出万死难谢的话来，还施此大礼。众人纷纷猜测起世子与歌姬的因缘来，看来坊间传言世子不近女色所言不实。

    “不过是一个歌姬，准了。”皇帝轻捋胡须语带不悦地说着。

    话音未落，香妃已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不可，此女并非宫中女乐，而是臣妾殿中伺候的宫女。臣妾不知此女为何会在舞姬之中，但她身有隐疾实在不适合伺候殿下。”

    “你胡说！”子曜“腾”地起身，指向地上的香妃，“舒舒哪有什么隐疾，分明是你有意难为她，不想放她出宫。”

    “陛下，此女有隐疾臣妾也可作证。”贤妃也起身跪了下来。

    “连贤妃都为香妃做起证来了。”皇帝高深莫测地看看跪在地上的二妃，又看看立在当中的世子，最后将目光停在了骨凄凄的身上，“朕问你，世子如此看重你，你可愿去东宫侍奉？”

    当然是去东宫。还没等骨凄凄说出口，香妃已经用术法传音而来：“丫头，不想那两只鼠兔小命不保，就给我乖乖待着，否则不但你自己走不了还得让别人给你陪葬。”说罢还示威似得露出指节长的尾巴。

    骨凄凄盯着那一截狐尾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老老实实地说：“奴婢不知，全凭陛下吩咐。”

    “舒舒？！”子曜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去，骨凄凄只能将头垂得更低好躲开子曜受伤的眼神。

    “曜儿！”皇帝沉声喝道，“既然如此，以非女乐之身在国宴献艺，扰乱朝纲，此乃罪一。迷惑世子视听，此乃罪二。擅离职守，此乃罪三。朕现在三罪并罚，将你没入暴室，罚劳役一年，你可心服？”

    听到判决，本以为不能延迟炼丹开炉时间的骨凄凄大大松了一口气，既不违背香妃的意思又能离开她身边，真是一举两得的好差事。

    “陛下皇恩浩荡，奴婢心服口服。”

    “父皇……”子曜还想说些什么，台下众臣及家眷已经跪伏在地，“陛下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响彻云霄的赞颂声中，骨凄凄默默跟在小黄门的身后走了，不再看身后一脸失望的子曜。对不起，子曜，请原谅我再一次的言不由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