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亦敌亦友
很快到了年关，苏眉的身体也好了，被送到庄子上“养病”的柳语嫣姐妹也好了，柳相府里的倒事似乎随着年关的到来，也一一变好，整个府里呈现出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 当然有高兴自然也有伤心的，姨娘陆氏恐怕就是这府中最伤心的一个人了。 因为孟管家已到柳乾知面前为他的大儿子提亲，求娶三小姐柳语嫣，柳相也大手一挥的同意了，约定等柳语嫣过了及笄之日立即过门。 陆姨娘吵也吵过，闹也闹过，还抬出柳语嫣上面两位jiejie未出阁，她这个做meimei的怎么能抢在前头的俗例，出却被卢氏一一驳回了，原因是柳相已替大小姐二小姐定好了亲事，柳语嫣也不算是先出嫁。 柳芊芊听了这些，不过是笑了笑，并不在意。相府现在有一个苏眉在里面搅和，就完全没她什么事了。她现在又成了被人忘记的透明人，不过这样倒也成全了她，柳芊芊的绮灵秘技已快突破第八重，进入第九重了，而她的医术和毒术也更上一层楼。 可以说若是半年前，她还是个一流高手的话，如今已是顶尖高手了。 这一日，晚上，空中挂着朦胧的月亮，把整个大地都照得朦朦胧胧地，如同起了雾一般。 柳芊芊收拾好衣服才要出门，突觉窗外刮过一阵轻风，不由得暗自发笑，打开一扇窗，对着虚空低笑道：“你怎么这么喜欢我这里的窗子，大门边没有豺狼虎豹，咬不着你。” “唉！又被你发现了！”来人叹了口气，翻进窗子，站在获芊芊面前，无奈地说：“没办法，做了那么多年的杀手习惯了走窗子，这辈子大概是改不了了。” 苏眉打量了一下柳芊芊身上的衣服，有些诧异地问道：“你要出去？” 柳芊芊很大方地点头，道：“这里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整天闷在这里，非闷出病来不可，出去走走。”顿了一下，随即戏谑地道：“我是这府里的隐形人，出来进去没人注意，你这个相爷的宠妾这么大晚上的跑出来，就不怕露陷？” “别提那个老东西了，一提他就觉得恶心。”苏眉没好气地往椅子上一坐，摊着手道：“当初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脑子抽了，居然选中了他，你不知道，每次跟他在一起，我都会觉得很恶心……” “所以你就把萱草送给他了。”柳芊芊挑眉，这倒是她没想到的，原以为苏眉虽然不情原跟柳乾知，至少也不会讨厌他才是。 苏眉无所谓地笑笑，一脸嘲讽地说：“反正那老色鬼早对那小蹄子起了心思，而萱草也是个心大的，我这可是成人之美，是我这辈子难得做的一件好事。” “是吗？你确定你不是在气卢氏？”柳芊芊笑着摇头道：“听说萱草成事的第二天，卢氏把自己院里的几盆牡丹砸了，那可是珍贵品种，她倒也舍得。” “让她头疼去吧，管我什么事？”苏眉打量着房间里的陈设，一脸幸灭乐祸地说：“你这里亏得没人进来，不然看你清静得了。”想起当初柳芊芊到自己房里说她连点茶叶沫子都没有，苏眉额上不禁滴下一滴汗，这要是茶叶沫子没有，那自己那里的就不是茶叶，而是树叶草根了。 “行了，有事吗，没事可以滚了。”柳芊芊看看天色，毫不客气地赶人。 “这么凶，我好歹也算是你庶母，你就这么对待长辈，小心……”苏眉话没说完就被柳芊芊拎着衣领，拎到院子里，接下去道：“小心遭雷劈是吗？放心，雷神那么忙，顾不上我的。”这许苏眉已经说过不止一遍了，她都能背下来了。 现在柳芊芊和苏眉的关系很微妙，两个人像是同守着一个小秘密的伙伴，同时又各自防备着对方，有点亦知亦友的关系。 柳芊芊依旧带了青兰紫苑出府，云娘看家，反正她这院子估计除了苏眉，没人会来，就算是小偷也不会到那么冷僻的院子来，她放心得很。 三人现在经常在晚上到各个名下的产业去看看，今天她们打算去春满楼。 春满楼是如今京城最大的青楼，它最大的特点是没有花魁。楼里的姑娘都在十八到二十二岁之间，小于十八岁的就只是侍女打杂或者学习各种技艺，过了二十二岁，就只有两条路了，一是出去嫁人生子，二是留在春满楼训练新人，所以，可以说春满楼的姑娘个个都是花魁。 柳芊芊三人到的时候，正是春满楼最热闹的时候，她们直接进了顶楼的专属房间。不一会儿，春满楼的老板红芙也进来了，见到柳芊芊，脸上满是恭敬，行礼道：“小姐，可把你给盼来了。” “我们不是上个月才来过吗？”柳芊芊哭笑不得的说：“你这夸张的说法可是越来越长进了，说得我好像几年没来看过你似的。”青兰紫苑转头闷笑。 红芙苦着一张脸，耍宝似的说道：“小姐难道不知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道理吗？” “噗哈哈，红芙你太逗了，哈哈哈……”紫苑忍不住破功，指着红芙那委屈的小脸说：“你是不是在这地方呆久了，说出的话都是这样了。” “紫苑，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地方本来是应该你守着的。”红芙立马换了一副凶巴巴的表情，朝紫苑冲过去道：“当初还不知道是谁求我跟她换，现在又来笑话我，看我不捶你。” “你抓不到我！你抓不到我！”紫苑冲红芙扮了个鬼脸，说道：“当初说好的，谁功夫好，谁就跟着小姐，愿赌服输！” “那还不是……”红芙还要回嘴，却被柳芊芊拦住了，笑道：“好了，你们两个是八字犯克还是怎么着，怎么一见面就吵。要不我给你几天假，让你好好出去玩玩，这儿嘛，就由紫苑来看着。” 红芙还没说话，紫苑跳起来道：“不行啊，我还没成年呢。” “又不是叫你接客，这跟成不成年有什么关系？”青兰忍不住插嘴。 “还是青兰好。”红芙抱着青兰的胳膊，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冲紫苑呲牙。 几人正在笑闹的时候，敲门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