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村姑唱山歌
踩完那一堆衣服，两人筋疲力尽地躺在草地上休息。 清爽的溪风吹来，吹起了他们的衣角，吹起了他们的发梢。 苏晓晓学着楚云河的样子，将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空中繁星点点。突然想起他们穿越到松山书院时，夫子曾经教过他们辨别星座，一时兴起便琢磨了起来。这片星空，还是和三年前的星空一样，她很顺利地找到了令她印象深刻的“夜壶星座”和“老鼠星座”。 亘古不变的星晨，一直悬挂在浩瀚的苍穹，看着他们这些卑微的人类经历生离死别、轮回转世。它们一定知道很多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吧，可惜它们不会说话…… 想到这些，她不由得有感而发：“喂，楚云河，你说我们前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楚云河想了想：“我嘛，如此英俊潇洒、文武双全、气质出众，前世一定是个皇族贵胄。至于你嘛，跟个土包子似的，我敢打赌你前世肯定是个乡野村姑！” 苏晓晓本来心情挺好，想找他聊聊过去，谈谈未来，没想到又平白无故挨了他一顿奚落，不由得怒火中烧：“喂，你这人怎么这么毒舌？！我哪里像村姑了？” 楚云河侧头瞥了她一眼：“我没说你‘像’村姑，我是说你根本就是个村姑！” 苏晓晓气急败坏地扑上去，对着他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楚云河一边闪躲，一边道：“你看你看，这就是村姑才会有的举动！哪个大家闺秀像你这么粗鲁？” 打闹了一阵，两人又再次并肩躺着，静静地看着星空，幻想着各自的前世。 “喂，村姑，唱支山歌来听听~！”楚云河突然开口道。 “你叫我唱我就唱啊？那我多没面子。”苏晓晓嘴上这么说，脑子里却已经开始寻思着究竟唱哪一首比较好呢…… “我这是给你表现自己的机会，你们村姑别的优点没有，也就会唱唱山歌了。”楚云河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道。 看着他那张欠抽的脸，苏晓晓觉得有一首十分贴合她此时的心境，便清了清嗓子开口唱道： “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不吃饭，打你个王八蛋！” 楚云河嘴角抽了抽：这也能叫歌？他愣是没听出这歌的调调是啥？而且，这歌词分明就是在骂人！在骂他！ 谁知，苏晓晓见他不悦，唱得越发起劲，还开启了单曲循环模式。 五音不全的嗓音配上恶意满满的歌词，令楚云河青筋直蹦：“喂，别唱了！” 苏晓晓向来喜欢和他作对，他越不让她唱，她就越要唱。 令人毛骨悚然的歌声伴随着阵阵清风，飘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 桂花林中，突然飘来了一阵夜半歌声。在一阵强过一阵的恐怖音浪中，整片桂花林集体发疯，呼啦啦地抖个不停。枝头上的桂花，如暴雨般纷纷落下，砸得桂花树下的靖和帝满头满脸都是。就连他手中的酒杯，也都瞬间被落下的桂花填满。 靖和帝眼角抽了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他侧耳倾听，好像是有个女人的唱歌——额，大概是女人吧！虽然听起来有点像是女鬼…… 随着歌声渐渐清晰，他心中一动：这歌声，这歌词……是晓晓当年经常唱的一首山歌。难道，是晓晓？！ 浓黑的眸子猛地一亮，他丢下手中的酒杯，跌跌撞撞地循声而去。 顺着歌声，他来到了小溪边的小树林。 隔着茂密的枝叶，他看到月光下的草地上，两个小宫女打成了一团——夜色昏暗，他看不清楚她们两人的长相。 只见其中一个看起来凶悍点的，掐着另外一个的脖子道：“闭嘴！不准唱了！” 另一个小宫女也是个偏执狂，明明都被掐得喘不过气来，还是不依不饶地继续唱着：“老虎不吃饭，打死你这个王八蛋！”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凶悍点的那个掐着脖子的手又紧了几分，另一个也不甘示弱地狠狠地在她手臂上咬了一口。 两个人就这样在草地上滚来滚去，战况十分激烈。 突然，那个凶悍点大概是忍无可忍，蓦地低下头去，用嘴巴堵上了那个一直在唱歌的小宫女的嘴。 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了。 隐在树林里的靖和帝虎躯一震：宫女和宫女？嘴对嘴？！看来，这些深宫中的少女确实是寂寞难耐，他是不是应该网开一面，将前朝限制太监和宫女“对食”的禁令废除？毕竟，他可是一代明君，和前朝那帮昏君不可同日而语。 他正思忖着，只见方才唱歌的那个小宫女猛地推开压在她身上的凶悍宫女，破口大骂：“你发什么疯！” 那个凶悍的宫女有些理亏，小声说道：“就……不小心碰到的……” “不小心？！”被亲的那个小宫女明显不相信。 别说是她，一直在暗处偷窥的靖和帝也不信。 谁信啊？不小心能亲那么久？谁信谁傻！ 然后，被吃了豆腐的小宫女气愤地红着脸跑走了。 “喂，你别走啊！”那个凶悍的宫女追了上去，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当她们跑过那片小树林时，靖和帝借着月光，终于看清了她们的样子。一时间，他怔住了：那个被吃豆腐的小宫女，不正是小秋吗？ 小秋……他在桂花林里等了好几个晚上，却一直没有再见到她。虽然他始终觉得自己并没有对她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可是潜意识里却还是期待着她的出现。 刚才，是她在唱歌吗？靖和帝想起了她那抱着酒壶豪饮的样子；想起了她将花生米往空中一丢，然后张口接住的样子；想起了她和他喝酒时念的那首行酒令；想起她和他下棋时偷偷改动棋局的小把戏……还有，刚刚她唱的这首歌…… 这一切的一切，都和过去的晓晓如此的相似。如果说是巧合，未免也太过巧合了些。若说不是巧合，那她……是晓晓？可是她明明长得和晓晓没有半点相似之处。而且，如果她是晓晓，那“月桂宫”里的那个，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