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公主
暗店街有一座地下停车场，韩苏有一辆小货车停在那里。下午，他开车到码头上进了趟货。 码头上的船来自东方大陆，船上的船员会带一批东方的书籍，高价卖给像韩苏这样的书商。 那些书在东方大陆很可能只是普通的书籍，但到了这里就受到了大众的欢迎。 男人们爱读那些介绍东方风俗的杂志和东方的骑士小说，而贵族小姐们则最爱读那些缠绵悱恻的东方爱情故事。 韩苏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提着两捆书在傍晚回到了莎士比亚书店。 书店里胡天最爱坐的那把躺椅上现在坐了一个老人，六十岁上下，黑色的绸裤，白色的绸褂，面容清癯，头发灰白，戴着一副圆形的茶色眼镜，正捧着一本线装书看得入迷。 老人身后站着位四十上下的中年男人，没有青蛇那样的健美身材，略显瘦削，然而笔直地站着，气息凛冽，如一柄战场上冲锋陷阵杀敌无数的长枪。 周传陪站在一侧，神情拘谨，甚至有点提心吊胆的意思。 韩苏把手中的书递给周传，向躺椅上的老人试探着问道：“三爷？” 老人身后的中年男人忽地跨前一步，一掌向韩苏胸口击来。韩苏抬臂格档，两人各退两步，势均力敌。 中年男人没有再进攻，而是向老人点点头，退回到他身后。 韩苏感到手臂隐隐作痛，刚才一挡他已经运足了两阶的力量，刚巧对方也是两阶的力量攻来，不过看男人那浑然无事举重若轻的样子，只怕刚才一击只是试试他，中年男人绝不止于两阶。 老人放下线装书，看向韩苏，道：“青蛇对我说发现了一个未满十八岁却已强化了两阶力量的少年，我还不相信。现在才知道我们华族那句古话自古英雄出少年果然不是白说的。” 话锋一转，老人道：“加入龙蛇，做我的学生，愿意吗？”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韩苏道。 旁边的周传已是一脸激动，却紧闭着双唇，不敢开口说话。 这老人正是龙蛇的当家人齐山岳，不过一般人不敢以名呼之，敬称之为“三爷”。 听到韩苏如许回答，三爷道：“好爽快的少年郎，不过你一开始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吧？” 韩苏谦恭地一笑，道：“我不投靠自己人，难道还去投向那些西族人吗？” “好，好。”三爷起身，朗声长笑。 笑声中他走到书店门口，突然笑声一顿，三爷转头，目光如炬，直视韩苏，“你该不会以为我也是贪图飞狐的东西吧？” 韩苏道：“三爷何等人物，龙蛇偌大的家业，还用得着贪图别人的东西？” 三爷呵呵笑道：“飞狐在黑石城隐迹这么多年，留下最宝贵的财富就是他教出来的这拨人，现在最好的一个已经被我得了，真乃一大快事。” “三爷谬赞了。” 三爷指了指那个中年男人，道：“这是曾春，你可以叫他曾哥。过几天我让他通知你，正式开香堂，收你为弟子。” “多谢三爷厚爱。” “不是厚爱。怎样才能在这个世上活得更好？那就要有本事的人牢牢抱在一起。这也是龙蛇的宗旨。你有能力，这就是你应得的。” 三爷大步走出书店，那名凛冽如枪的中年男人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二人没有乘坐车辆，而是步行着走出了暗店街。 一路上不时有人停下和三爷打招呼，有心人更是揣测着他的表情来推断那个书店少年的命运。 目送着二人远去的韩苏和周传回到店里。周传感叹一声，道：“三爷豪迈飞扬，你能投到他的门下，实在是件难得的好事。” 韩苏只是笑笑，并不作声，但双眸之中并无半点喜意。 暗店街街口，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停在那里。 看到三爷走过来，司机连忙下车为他打开后门，曾春曾哥则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三爷，亚瑟家族克拉克家族西蒙家族都在和公主接触，我们要不要插一脚？”司机开口说道。 三爷闭目养神，缓缓道：“书生和大头都加入了我们，公主和四眼就留给他们争吧。凡事不可做得太满，水满则溢，月盈则亏。” 司机轻笑一声，道：“红姐传过来的消息说，那个小姑娘很倔强，没打算加入任何一个家族。” 曾哥自上车后就始终一脸沉默沉静，三爷也没有开口接话。 司机自顾自说道：“难怪叫做公主了。不过她一个小姑娘最后还能扛得过几大家族吗？” 没有人理他，三爷坐在后座上思量着什么，茶色眼镜后面偶尔流露出一丝阴鸷的目光。 等到韩苏在暗店街多味面馆吃晚饭时，他加入龙蛇并被三爷收为弟子的消息已在暗店街传开。 其他食客难免恭维了几句，韩苏只是淡淡一笑，龙蛇固然是黑石城顶尖的势力之一，可黑石城也只不过是联盟中实力中等的一座城池罢了，而联盟更是在整个大陆实力排名排在下游的存在。 吃完晚饭，从书店里捡了本书看了半本，然后练了两个小时的“霸王卸甲”，洗个澡上床睡觉。 午夜一点，躺在床上正睡得香甜的韩苏忽地睁开双眼。 十秒钟后，他的窗户外面出现了一个黑影。三秒钟后，窗户被打开，黑影翻身入屋。 “别装睡了。”一个很好听的女子声音。 韩苏从床上站到地上，房间里虽然黑暗，但拥有夜视能力的他很轻松地就看到了女子的全貌。 是一个西族美女，十八九岁的样子，一米七多的身高，腰很细，腿很长，淡金色的长发披在肩后，皮肤白皙细腻，瞳孔如一汪蓝色的湖水。 “身材倒是不错。”美女显然也有着自己的能力，在黑暗中扫视了一下韩苏没穿衣服的上身，如此说道。 韩苏没有因称赞而羞涩或喜悦，而是扬了扬眉毛，道：“公主？” 美女点头道：“安妮·海瑟薇，慕尼黑王国流亡公主。” 韩苏挠了挠头，没想到公主还真得是个公主。慕尼黑王国他在书上了看过，实力比起他所在的曼彻斯特联盟要小上一些。 “胡天走了，你却半夜三更跑来见我，想要对我说些什么？”韩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