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发
离开语文组教研室，秦歌径直就往校门口走了去。 本来，他一年没认真上过课，还想去教室拿几本书回去看看，但现在被小李老师这么一影响他也没了那心思。俗话说那个少女不怀春，那个少年不多情，果然说的一点不错。 秦歌有些漫无目的走在回家的路上，说是家其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家，他的家可不在这都匀市，而是在一个叫做白云山的小镇。 这里说的家只是他每个月花三十块钱在学校附近租的一间小房子而已。里面只有一张床、一张破课桌和一把一坐上去就吱吱作响的竹椅子。 秦歌本来是住校的，但自从他开始自暴自弃之后就迷上了一款叫做《传说》的网络游戏，包夜通宵是经常的事情。有时候不想上了想回学校宿管又不给他开门，在外面开房又贵，所以他便用他之前存的奖学金在外面租了一间房子作为自己的根据地。 “网吧？对啊，不如去网吧了解一下吧。” 想到网吧，秦歌一拍额头，突然精神了起来，很多东西不知道不确定也不方便问其他人的他完全可以到网吧去查啊。 凭着脑子里的记忆，秦歌来到了一家叫做【幻想奇迹】的网吧。 “A他，A他，Q，Q，放大啊，漂亮！” “走位，走位，注意走位，哎，你脑袋被驴踢了啊，EQ二连啊！” “卧槽！四杀，四杀了，兄弟们帮我拿五杀啊！啊！卧槽！我的五杀啊……” 一进网吧，各种叫声、骂声，兴奋的、失落的此起彼伏，二手烟的气味扑面而来，呛得秦歌眼泪都差点出来了。 一楼的天花板特别低，整个网吧通风透气差，而一般来网吧玩游戏的人都抽烟，所以这一层是常年烟雾弥漫，秦歌看着飘荡在网吧里经久不散的烟雾，觉得自己像是进了仙境似的。 秦歌强忍着对烟味的厌恶，轻车就熟的来到柜台前，看到今天值班的依旧是记忆里那个和自己关系不错的网管后，便开口道：“浩然哥，还有机子吗？帮我开一台呗。” 这个约莫二十五六岁，高高壮壮，剪着个平头的青年叫林浩然。 想当初，秦歌为了和他搞好关系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没办法，秦歌年龄不够十八岁所以没办身份证，因此他在网吧是上不了网的，只能借别人的身份证开机。 但借别人的身份证有些难，他的同学基本都是未成年，成年人的他也找不到人去借啊。话说回来，就算你弄到成年的身份证，身份证和本人不一样网吧也不给你上机，不过秦歌这小子也算聪明，懂得和网管搞好关系，特别是这个林浩然，和秦歌关系很好，所以他每次上网都是用的这林浩然的身份证。 这林浩然虽然是个网管，但不像那些小混混一样，不会欺负人，也没和外面那些小混混有什么往来。秦歌模糊的记得这人好像和自己说过他是什么退伍军人，好像在部队里混得还很不错，本来是有机会继续吃国家饭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后来就退伍了。 这林浩然也算是讲义气，秦歌这么会来事，他也没坑秦歌，虽然也算是接受秦歌的贿赂吧，但是很少。记忆里，他好像也就拿了秦歌一两包烟，两三瓶饮料而已。有时候秦歌晚上包夜，他也会和秦歌一起玩《传说》也会请秦歌吃些泡面，喝瓶饮料什么的。 两个人聊得很来，秦歌连自己自暴自弃的原因都隐约和林浩然说过，而林浩然对秦歌也是没藏着掖着，当然他退伍的原因除外。 所以真的说起来，他和秦歌之间算是朋友，而且是那种交心的朋友。 “呵，你小子好几天没来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等着啊，我看看。”林浩然抬头一看是秦歌，笑骂着开口道。 “咦，今天这么多人啊，只有B区53号一台靠窗的机子了，不过我好像记得那台机子没耳机，怎样要不要？”林浩然在柜台前的机子上浏览了一下，对着秦歌说道。 “行，反正今天我也没打算玩游戏，浩然哥你就帮我开个两小时吧，然后老样子，两瓶饮料一包烟。”秦歌说着，将20块钱递了过去。 这【幻想奇迹】网吧分两层，一层A区，二层B区。相对于一层的烟雾弥漫二层还算好一点，再一听说那台机子靠窗秦歌便决定要了。 “你小子，马上给你开，不过两个小时你小子够吗？真不玩游戏了？”林浩然笑着接过秦歌的20块钱，问道。 “今天还有事情，上网差点东西就回去了。”秦歌道。 “行，随你，下次包夜的时候记得和我说啊！咱两好久没一起虐人了，好了，机子给你开好了。”说话间，林浩然已经在电脑上给秦歌开好了机子，然后从柜台下面拿了一瓶饮料递给秦歌。 秦歌刚要走他却叫住秦歌道：“等等，找你钱呢。” “不用，剩下的请浩然哥你喝饮料的。”秦歌摆摆手道。 “行了，你一个学生能有多少钱基本都被你拿来上网了，装什么大款，拿着吧。”林浩然道。 “那我拿着了，下次一起虐人。”秦歌借过钱，笑着道。 “行，滚吧，你小子。”林浩然骂道。 “嘿嘿，走了。”秦歌笑着往二楼走去了。 来到B区53号机，林浩然已经把机子给秦歌开好了，秦歌抽出椅子坐了上去打开浏览器开始收索着这个世界诸如历史、经济、文化等等方面的知识，最后还把像新概念作文大赛和《青春报》等方面的相关信息给查了一遍。 两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秦歌的机子也因为时间到了没有续费的原因自动关机了，好在秦歌要了解的东西基本上都了解了。 秦歌起身，朝着网吧门外走去想要去和林浩然打个招呼就回自己住的地方，却发现林浩然好像换班了。柜台前换成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秦歌于是变换了方向，从另外一道门走了出去。 都匀的三月天还冷，但走在路上的秦歌却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到此为止他终于可以真正的松了一口气了，他要缔造发光时代，要称霸文艺界的梦想终于可以不用只是一个梦想了，他可以肆无忌惮没有一点后顾之忧的去发表“自己”的作品了。 也许是因为两个记忆融合了的缘故，先前不觉得回到自己的住处支护秦歌却感觉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一个劲的想睡觉。 …… 这一睡，足足是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十二点，而且这还是肚子饿他才醒的，不然都不知道他能睡到什么时候。 昨天下午到现在他就喝了一瓶饮料，不饿才有鬼。 这人是铁饭是钢，少吃一顿饿得慌，秦歌翻身下床，穿好衣服洗漱完毕之后就出门去吃饭去了。 吃完饭，秦歌看看自己这一身已经穿了好久已经明显褪色的衣服皱了皱眉头。以前的秦歌或许不觉得，但现在的秦歌可不是以前那个心甘情愿在一棵树上吊死自己的痴情少男，审美自然也发生了变化。 作为一个21世纪的灵魂，他对自己身上的这身装扮实在有些不敢恭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明天就要去华亭参加比赛了，光穿这一身的花也有点太寒酸了。 秦歌摸了摸自己的裤兜，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一百多块钱，于是他毫不犹豫的朝着服装店走了过去。 在2001年100块钱已经算不少了，可以买很多东西的。秦歌买了两套自己相对满意的衣服也不过花了60块钱而已。 又花20块钱为自己添了一双运动鞋，剩下的钱秦歌先拿去捡了个头发。将自己这头不知道留了几个月的乱发剪成了一头清爽的短发之后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了，一扫之前那副生无可恋萎靡不振的模样。 做完这些，差不多就是下午5点，秦歌在街边吃了顿好的之后就提着东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 …… 3月3日星期六，早上七点，都匀二中门口。 今天是周末，但校门口站着六个穿着校服的学生，没错，他们就是今天要和秦歌一起去华亭参加第一届新概念作文带赛的那五名通过初赛选拔的学生。 这六个人之中三女三男有两个高三，三个高二和一个高一的，都是都匀二中乃至于全省的作文高手。 “都7点了，那个秦歌怎么还不来啊？”李瑞旭有些不悦的问道，他是这次比赛的小队长，也是秦歌原来班级高二（11）班的同学。 “是呀，还真以为自己是以前的那个秦歌啊，让我们所有人都在这里等这么久。”同是高二（11）班的孙晓乐也跟着说道。 他们两个都是秦歌原班级的同学，一年前，秦歌的成绩都比他们好他们心里不爽却也不好说什么，因为自己实力不如人，去说人家不等于自取其辱吗？后来秦歌自暴自弃成绩一落千丈他们想说什么却也不好说什么，因为那时候他们已经不屑去说秦歌什么了。 但是就在刚才，他们从带队老师方老师那里得到一个消息，那就是这次学校保送进复赛的名额居然是秦歌的时候他们心里就不爽起来了，所以说起话来也不是那么的客气了。 “时间还没到吗？也许秦歌他快来了。”王婷婷开口道，她也是高二（11）班的，她对秦歌到没什么，以前她还偷偷的暗恋过秦歌，她甚至有想过毕业的时候和秦歌表白，只是后来秦歌自暴自弃这个念头便在她的心里渐渐的淡了。 “是啊，这是儿怪我，是我和秦歌说要七点半的，大家再耐心等等啊。”方长青急忙开口，学生之间有些竞争是好事，有助于相互提升成绩，但不能太过分。 “啊，不好意思，方老师，我这是来晚了吗？”大伙儿正说着秦歌的声音响了起来。 “呵呵，真是说谁谁到，小秦啊，你来了？不晚不晚，这才七点十分呢。”方长青闻言转过头，看见秦歌后开心的道。 “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秦歌有些歉意的冲着六位同学说道。 “呵。”李瑞旭呵了一声，有些不满的别过头去。 “哼，耍什么大牌？”孙晓乐小声嘀咕，有些不屑。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他不相信现在的秦歌还有当初那样的本事。 秦歌有些疑惑，记忆没出错的话，这两位应该是自己以前的同班同学吧，怎么看起来好像对自己有点意见啊？ 不过他也没多想，只是以为他们是因为自己迟到了生气而已。 “你来了，好久不见。”王婷婷微笑道。 “好久不见。”秦歌报以微笑。 其他三人也冲秦歌笑笑，算是打了招呼。 “嗯，既然人数都到齐了呀，那好，我们上车，前往南阳机场。”看到人都到齐了，方长青挥了挥手道。 “啊！南阳机场？老师我们坐飞机吗？”高一的那名女生惊讶的开口问道，眼睛里满是激动的小星星。 “是的，我们学校对这次大赛很重视，所以来回我们都是乘飞机，飞机票学校报销。希望你们到时候认真比赛，为学校争光。”方长青开口。 “欧耶！飞机耶，我还没做过飞机呢？” “是啊，是啊！不知道飞机里面是什么样子的，好激动哦！” “我的梦想是当空姐呢，等会一定要看看空姐究竟是长什么样。” 女生们叽叽喳喳的议论了起来，对于坐飞机这件事，她们都很激动。 男生们虽然表现不像女神们那么明显，但眼神之中却难掩激动，就连秦歌也是颇感意外。心想学校这还真是舍得花钱啊！ “好了，出发！赶飞机呢！”方长青大手一挥，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