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68号大街
正如秦星晓所言，假如作恶多端的“启”根据地有那么好找，这个“异端组织”早就被政府派出的猎人一举铲除了。殊不知“启”组织的成员已经渗透进了各个领域，甚至包括不少秘警猎人都是他们的眼线，所以“启”能存活到现在也并非没有它的道理。 其实“启”的内部现在一片混乱。 第一任“启”组织的首领离奇失踪，有人说他死于私人恩怨，有人说他被秘警猎人围剿抓捕，有人说他抛下大局不顾，放弃了原有的信仰。但无论是哪一种说法都没有站得住脚的理由，首领只是简单的“失踪”没错，就连一些核心的骨干成员也不知他的所踪。 总之群龙无首，但并没有出现争权夺势的情况。实际上“启”组织根本也没有什么势力可言，大家都不敢轻言担当这个组织的领袖，因为所要涉及的阴谋权术实在太多太多，而所换来的利益也可以忽略不计。 风险与回报完全不成正比，为了傻不拉几的信仰献出自己的生命实在太过理想化了。虽然没人知道“启”的领袖真正是以什么理由建立起这个规模庞大的反叛组织，但有一点大伙都很清楚——除了他以外，没人能办到，也没人能接受这个错综复杂的“与世界正义相违背”的叛军组织。 别人不能，张均盘也不能。 当他回到汽车旅馆时，赖赖还没睡着，大睁着水汪汪的眼看着他进门。张均盘纯黑的夜行服上有一抹不明显的干涸血迹，他的呼吸平稳但体内异能紊乱，可见受了不小的伤。 只是受了“不小的伤”而已，如果秦星晓在场，他一定会倒吸一口凉气——因为张均盘就是被他一刀斩下脑袋的男人。至今为止，秦星晓还没看过有任何行尸怪物、任何异能者可以在被斩首之后安然无事的走回自己的住所，甚至连体态都没受到任何影响。 这不科学，但不科学的事情多了去了。张均盘的感染等级很高，高得令人发指，而潜伏在他体内的异能并不仅仅是“起死回生”那么简单，甚至连“死亡游戏”这种罕见的高级异能都无法做到像张均盘那样。 这种尚未被秘警署记录在案的传说级异能自然还没有一个官方性的名字，张均盘自己将其称之为“神”，无所不能，无所不化。 “只不过想要拉几个异能者入伙而已，有必要牺牲那么多的活人吗？”作为张均盘的爱人与贤内助，赖赖自然也是“启”组织中的一员。而“启”的教条之一便是：无舍无得，这是一场与世界的战争，为了达到正义与胜利的目的，必要的牺牲是值得的。 打起仗来必然会有牺牲，但死去的多半都是些悍不畏死的战士，为什么要扯上无辜的老百姓呢？关于这点赖赖可不敢苟同，她也很希望自己的未婚夫能改一改这种残忍的陋习。 做出过多的牺牲，人性就会被慢慢抹去，无论一个人对信仰多么狂热，一旦失去了良知就丧失了“启”的初衷。毕竟他们只是人，人就应该有人性而非神性，那个人不是神，张均盘自然不是神，他只是体内的异能过于强大而已。 “那几名异能者可没有想象中那样简单。”张均盘解开带血的套装，用火机点燃后一把塞进了厕所的垃圾篓里，“我和你说过了，他们是政府投入X市的实验品，能从那种鬼地方活着走出来，一定全是怪物。” “既然知道他们是怪物，那你为什么还需要他们入伙？”赖赖从床上爬起，拿着洁净的白布擦干净张均盘浑身的汗水，作为高阶感染体的他，这些体液对常人而言可全是剧毒。 “因为我们需要怪物。”张均盘这样说，“不仅仅是实力强大而已，在地狱中苦苦挣扎，他们对人性更冷漠，同样也更热诚。想必他们自有自己的觉悟，明白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明白牺牲是必要的，明白作为异能者的我们必有自己的使命。” 赖赖笑了，她将沾满“毒液”的白布扔进火堆里，与夜行服一齐焚为灰烬，要是被普通人沾上了，若当场死了还算好的，万一没死而变成了要命的行尸那可糟糕了。 “搞得你自己真的像神似的，天天说那么多高深莫测的话。”赖赖说完，又一头栽进了被子里。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从获得了这个诡异的异能后，我的脑袋里就出现了很多奇怪的想法。那些想法不像是我本人的思绪，而像是冥冥注定的一种使命，一种并非与生俱来，却又强加在我身上的使命。”张均盘说，他打算洗澡睡觉，一时间那个叫秦星晓的男生应该不会给出他想要的答复。 “我看你就是被那个叫陈誓的小鬼玩疯了。”赖赖无奈的叹了口说，“他疯言疯语，鬼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先知。” 陈誓的确说过张均盘身上有一个无法拒绝的使命，那个使命至关重要，甚至可以改变世界的格局。也正是从那时起，张均盘才发现自己身上潜在的“神”，赖赖倒是觉得陈誓害人不浅，搞得张均盘天天疑神疑鬼的。 可张均盘并没有这样觉得，或许的确有受陈誓影响的成分吧，张均盘自己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一种叫做“命运”的东西。他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因为命运的安排，所以他不得不做，也并不需要为什么去做的理由。 为了完成那个目的和使命，他不得不离开“启”。此时此刻的“启”已经离析分崩，正如前头所说，没有人能够完美的接手它，彻底消失只是时间问题。 无论有没有那个能力，在“启”消失之前，张均盘务必要建立起另一个更强大的组织。 M组织，既反抗者军团，由清一色的异能者组成，去完成“启”未能完成的使命。 新生的M组织必然需要强大的新血骨干。 秦星晓就是张均盘最想吸纳的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