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工作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女高中生被撞倒在地，两个健壮的男人也被突然挤开。 那个冒失鬼差点打翻林允凡的面。 “什么鬼！”林允凡特地加多的面在碗里鼓鼓囊囊，汁水溅得他一身都是。而林允凡刚抽出纸巾，突然从人堆里蹿出的两个男人竟然拍桌而过，大碗的面条直接洒到了他的裤子上！ “我干！”林允凡怒不可遏，把一张百元大钞拍在桌面上拔腿直追。 一路上，林允凡看见很多倒霉的路人被撞翻在地，他们抱怨着哀嚎着，甚至有个宅男模样的家伙摔破了手肘。不过也好，路人中央已经疏通了一条直通“那两个不要命的混蛋”的热线，一个冲刺，林允凡已经把后尾的一人扑倒在地。 “瞧瞧这是什么！”林允凡大拳高举，正要砸下，那男人却一推林允凡的胸膛，拽住他的左手狠狠翻身，竟把牛高马大的林允凡反制在地。 一股冰凉的感觉稍稍碰触到林允凡的手腕。 对方有家伙！这样一来就代表着林允凡不必留有余力。此时他的双手被擒动弹不得，便往双股使劲，使出一招鲤鱼打挺，那人被林允凡身躯一震，手劲稍微一泄，林允凡的双手便挣脱开来。 那人还不知怎么回事，一只爆拳就被送进了他的腹部。他还没来得及吐出嘴里腥苦的胆汁，只觉得天昏地暗，脑子瞬间空白了三秒，待他缓过气时，已经凝视着黄蓝交间的天空了。 好美的夕阳啊，那人一定在想。 但林允凡想的是：我一定完了。 一个冲拳，再加一个漂亮的上勾拳，战斗结束，被林允凡从小锻炼的招式无论放在任何普通人身上都相当奏效。但直到林允凡把那人打倒，他才意识到他翻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刚才触碰他手腕的冰冷金属，居然是一把手铐！ 干！老子袭警了！如果可以，林允凡一定会这样喊，还是两拳放倒了一个便衣！可还没等他失神完，跑在前头的那人已经疯狂地喊道：“便衣抓人！目标身上携带着制式手枪！” 该死！林允凡开始搜索先前第一个晃动他面汤的男人，敏锐的目光很快就在三百米外找到了目标，此时另外一名便衣距离那人已有百米，距离正在被慌乱的人群拉开，眼看歹徒就要逃走。 林允凡突然看清歹徒面前的女人，林慧！ “林慧！快跑！”距离三百米，林允凡已经撕声喊起，然后不顾一切的推开面前的人流。 林慧似乎听见了林允凡的呐喊，伸长脖子往这边看。 “有歹徒！他有枪！”林允凡再次喊了起来。 只见银光闪动，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忙不迭地往林慧胸前送去。 击空。 落地！ 原本弱不禁风的林慧突然竖起手刀，一股狠劲往那歹徒手腕斩下，那歹徒受击吃疼，匕首一下便被力气十足的手刀打落。几乎出于下意识，匕首刚落，歹徒已经伸手去掏怀中的手枪。 林慧倩影只是往左面一闪，右脚往下一滑，直接将歹徒绊倒在地，而当歹徒回过头时，却看见林慧左手持枪，右手拎着警徽，嘴里喝出两字：“便衣！” 林慧是刑警，当她缓缓道出这点时，林允凡只是面无表情地吃着饭。今晚林慧做了五菜一汤十分丰盛，以她的手艺，无论林允凡吃上多久都不会觉得腻，尤其是他最爱的糖醋鲤鱼。 但说实话，此刻的林允凡根本没有吃饭的心情。 那么多年了，林允凡才知道自己温柔娴淑的女友竟然是警察！为什么他当年就没有注意林慧念的是警校呢？不过也多亏了林慧是刑警，否则今天袭警的事，他一定要被以“妨碍司法办公”的理由铐进局子里，说不定还要被怀疑是歹徒的同伙。 “别干了好吗？”他低低声地说，其实以他的立场，根本没资格去指责林慧做什么，不做什么。 刑警很危险，毋庸置疑。 所有表面光鲜亮丽的城市下都运作着糜烂堕落的社会体系，持枪的痞子林允凡多见不怪，在这个地下市场充盈的世道里，只要有钱，连军用的重火力武器都能搞到手。所以有关部门对真正的黑社会帮派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仅是因为他们暗中cao盘着城市经济的运营，更因为他们手里有摸不清的火力。 “出任务的时候有穿防弹衣啊。”林慧若无其事地把鱼rou夹到林允凡的碗里，林允凡却放下了筷子。 “别骗我，我知道枪械的威力。”林允凡说，那些电视剧和电影里都是唬小孩的，哪怕是一把手枪在100米的距离内也能轻易射穿防弹衣，更别提步枪。哪怕子弹没有打穿防弹衣也好，只要被就中，防弹衣承受的巨大力量也得把人的肋骨打断。 “哪有那么多街头火并啊，你肯定是电影看多了。”林慧干脆把鱼rou送到林允凡嘴边。 “我说，别干了好吗？”林允凡推开林慧的筷子，后者哼一声，自己吃了起来。 “现在可不行，我好不容易才当上小队长，说不干就不干啊？”林慧对自己的身手似乎很有自信，“倒是你呢，如果你去找工作，说不定我就能在家当富太太了。” 哪有一点刑警的样子？简直就是涉世未深的小女孩！但林允凡没有说话，只是走进房间里，胡乱地生着闷气。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林慧蹑手蹑脚的走进房间，从后面牢牢抱住林允凡，鲜嫩的手指看起来根本不能使出那样放倒别人的力量。 “呐，我们结婚吧。”林慧再次说，清风摩挲着林允凡的耳垂。 林允凡把林慧压到身下，目光坚毅。 “我只是不想你受到危险而已。” “我知道。”林慧点点头。 转眼到了夜深，林允凡从床上爬起，懒懒地点了一支烟。 林慧正在缓缓穿衣，曼妙的身材尽露无疑，如果除去烟味，空气中充满了诱人的香气，林允凡强忍着把林慧再次扑倒的欲望。只是一瞬间，他想和林慧过一辈子，但这一辈子绝不能像现在这里，当个空虚度日的废人。 “难道那么晚了，你又有任务吗？”林允凡说。 林慧点点头，微笑着摩挲林允凡英俊的脸，好像在说，没事的，我去去就回。 无论干哪一行都有那么一个忌讳，就是千万别说“这是最后一次”，“我准备退休了”，“我去去就回”这样的废话。一旦开口，这次任务就凶多吉少，听从前辈的教导，这些废话林慧从来也不说。 在家贤惠，在外精干，这是描述林慧最简洁的句子，否则她也不会成为刑警队的小队长。从实力上说，很多男人都打不过看似娇弱的她，所以即便是小队长，她也得不分昼夜的执行任务。 各个都是凶险的任务啊，这个城市在黑暗的诱导下，不知滋生了多少罪恶。 “你不是经常说吗，有些事你不去做，就永远不会有人去做了。”林慧温柔地笑了起来，浅浅的酒窝很是迷人。而林允凡则把烟头捻灭，问林慧说：“你们应该有在调查帮派的事吧？” 林慧自然是点点头，这些东西像是随时会炸的炸弹，不好好见识早晚要遭。 “我帮你去当卧底吧。”林允凡认真的说。 林慧噗嗤笑了起来，“傻瓜，就算当卧底，也是我们局子里的事，你就好好待在家里吧。你还没听说吗？X市爆发了可怕的瘟疫，如果不好好照顾身子，可是会病倒的唷。” X市吗？最近的确引起了不少社会舆论呢，好像说是有什么恐怖分子投入新型病毒，如今已经被紧急隔离了。那么大的一个城市，说隔离就隔离，那病毒该有多可怕啊？不过林允凡并不感兴趣，因为他从小几乎都没有生过病。 “元旦快乐。”林慧出门。 “元旦快乐。”林允凡说，然后走到窗户边，目送林慧离开。 一种难以言喻的使命感跳上眉梢，林允凡穿上整齐的衣物，正要出门，却把目光投向了房间一角的玄铁黑棍。据说那黑棍是祖上以“千年玄冰”打造，无坚不摧，多年以来从未生锈，现在更是被细心的林慧擦得赫赫发光。 这长棍本来要被林建的兄弟收走，毕竟这是林家唯一值得一提的遗物。可无奈于林家家族只有林允凡一个男丁，叔伯们只好让铁棍留在这个不争气的废人身边，希望有朝一日林允凡看见铁棍，能想起林建的循循教导，将铁棍奥义发扬光大。 林家夜叉棍的故事，林允凡已经跟林慧说过无数次了。平时有事没事他也会趁着醉意给林慧舞上一段，虎虎生风的棍法让林慧赞不绝口。 但是。 发扬光大个屁啊！棍法一流的父亲不也死在乱弹之下了吗？就连堆积深厚的内力，也不能帮林建挡下任何一颗子弹。 “希望你真的有魔力吧！”林允凡叹了口气，用黑布将铁棍背上，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