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 章 剑行桥上
第一关幻境问心，被云雾老鬼捣乱，倒是没问出来。 而这第二关便是剑行桥，考验人的七情六欲。 在这修仙界内，流行着一句古话：“若修仙，应当斩凡尘。” 剑行桥说快则快，说慢则慢。 快之人，自然是已身斩凡尘之人，一心向道，没有过多的牵连，所以不存在凡情，于是一踏过桥，直接过关，无须停留过久。 而慢之人，则多是从凡人踏入修仙列之人，这些人曾有过凡人的生活经验，有时遇见一些事便会心生挂念，抑或是以凡俗之见看待修仙界之事，自然烦扰颇多。 刷，剑行桥上，白天纵一晃而过，出来之后没见到白染，反而看见了一潭云雾池，里面插着几百道剑，只见剑柄，不见剑身，都身置云雾中。 “原来剑行桥如此简单。”白天纵自语，他刚刚一踏上剑行桥，便见到凡间种种，不过白天纵从小生在修炼世家，不予理会，反而心想着要追求无上剑道，于是一剑斩己身，便破局而出，到达了第三关问剑池。 不过，这里并没有白染的身影，看来那家伙的道心也不过如此，还是自己强一点。 白天纵如此想着，骄傲地嗤笑一声，随后步入云雾弥漫的剑池中，本想驱赶云雾找名剑，却不料这些云雾不受控制地浮动，反而把那些剑身层层遮住，不露出来。 他一看，便愣在原地。 “呀，这位小哥还真快，不过这问剑池可不是你能选的，而是宝剑先英才，你还是把自己的剑道水平发挥一遍吧，不然怎么让那些宝剑选你。”元芙一闪而出，看见了白天纵，目光闪闪，痴痴一笑地解释，似乎想要勾引他的心神。 “哼，我的道，剑之道，自会有宝剑选！”白天纵厌恶地看了元芙一眼，他对这种媚术剑法天生有些不喜，主要是那种相当于卖身的手段令他身子起鸡皮疙瘩，所以他不受媚术干扰。 也是这一句不惧媚术之言，问剑池内，一柄青白色的长剑锵铿剑鸣，周边云雾排开，露出青白色的利刃，虽然不是特别地寒彻，却有一股清澈如水般的意境。 元芙一听，也不恼怒，只是笑笑不语，随后池中莲步，步步摇曳生，就有一柄美丽的红色软剑出鞘，在她身边飞舞缭绕。 正是二人选剑之时，白染正身处在另一处世界中。 与其说是另一处世界，不如说这是回到儿时，回到了凡人的城镇之中。 流北镇，这是一座小城镇，里面长街木栋梁，人们穿着古朴平凡，街边小贩摆卖，叫卖声，砍价声，嬉笑声，声声入耳，吵杂无比。 在这些吵杂的声音，在一个角落，有一个穿着破补丁的衣服的小孩，双瞳甚是美丽，让人看了会不禁心生怜悯。 这就是白染的小时候，身为一个哑巴，从小父母早逝，只能凭着一双美丽动人的眼睛四处讨饭，幸好那些村民们看见那双漂亮的眼睛，都给了一口饭吃。 不过，也有一些看白染眼睛太美丽而妒忌的孩子，在家里被骂得心情不好，就时不时找白染拉到一个角落里就是一阵毒打，以此泄愤。 所以白染的小时候，总是在光明与黑暗的中间地带行走，一面感受到大人们的有爱心，一面感受到人世间的黑暗。 从那时起，他知道了人生的黑与白，知道人不是完美的，知道这个世界存在诸多的不平等，他曾极力想改变过，但迎来的是血淋淋的教训。所以他不再争取平等，而是顺从世道，唯有掌握话语权，才能争得自己想要的生活。 白染看着眼前的小白染，神色复杂。 只见他拿着一个小破碗，只有巴掌大小，小心翼翼探路，躲开那些流氓孩子，走到一间木门前，轻轻敲动，然后换上阳光的笑容，眸子明亮，恍如夏日骄阳，甚是美丽。 当，当！ “哎，小染又来了，来来，今天朱大婶煮了稀饭，刚好还有你这小家伙的份。”听闻敲门声，门内的朱大婶打开门，看见白染那双美丽的眼睛，当即笑容一绽，热情好客地把白染拉进来。 一碗热粥冒着腾腾的热气，白染小心地盛过来，吹了几口气，便急忙一口吞下肚子。 “别急啊，小心烫。” 白染笑笑，用手语划动几声，表示很棒，躬身感谢之后，正想出门。 “哎，小染啊，听说今日有仙师驾到，你不妨去看看，兴许仙师看上你，还顺手把哑巴病治了呢。”朱大婶想起了什么，当即对白染说道。 小白染神色一动，点点头，目露沉思地走出来。 仙师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小白染在心中打起大大的疑问号，他曾在学堂的墙壁另一侧偷学教书先生的知识，听闻过那些古书上的关于人间仙境的描写。 蓝天白云，青山绿水，大鹏掠空，仙鹤展翅，仙雀送喜，山上道观雾中坐，仙人谈笑风生，腾云自在，没有生老病死，一片宁静和谐。 人间仙境，如梦如幻，小白染带着这一抹期盼，神色明亮地快步窜到广场，走向了那场改变人生的转折点。 白染看着一幕，心神摇曳，随后视线内的场景变成白色，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座剑行桥横亘在他的面前。 实际上，白染早已斩断凡尘，只需轻轻一踏，便会通过剑行桥。 之所以没有踏，是因为这种种一幕，让他感怀，不愿亲手破碎，即使是黑与白，同样是无比珍贵的记忆，所以等到回忆定格，白染才洒然一笑，迈出那一步，踏上剑行桥。 “从此，没有凡人白染，只有我！” 桥上一阵清风吹拂进心里，一掠而过，白染感受到心境是何等的空明，似乎又升华了一遍。 刷！ 白染一出来，就已经看见数十位修士，盘坐在问剑池中盘坐静修，双眉紧锁，散发自己剑道造化，以图期望宝剑看上他们。 白染看着这数十道微弱的剑意交织在一起，组成明显的剑意波动，不禁有些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