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话 龙神大人
智泉全身上下散发着慈悲的威光，他的身上有龙气，有血腥，还有灵魂被撕裂为碎片之后的残余气息。 那是白纸妖自杀时，魂魄撕裂、消散，沾染在智泉身上的气息。 这一切、一切，综合起来…… 空海的法力庇护、清泷的龙气、智泉的慈悲、白纸妖的牺牲……都集中在智泉的身上。 六道众生都很感觉到： 皇城高处的这个身影，身上有杀戮的气息，他的身上散发着悲戚的感觉。不知道‘龙神大人’发生了什么事，但想必不是好事。现在这位大人，必定不好惹，不能惹。众妖魔都相信，只要愿意低头臣服在慈悲之光下，便可以安然无恙。 群魔拜服在地。 是法界的庇佑吧，令六道众生，心生畏惧，自愿拜服于‘龙神大人’的慈悲威光之下。 而一切，也正如群魔，所期待的一样，‘龙神大人’没有向它们下杀手。 只要它们愿意接受超渡，愿意不再作恶，便可以获得解脱、超渡。 智泉知道，群魔拜服，很大的原因，是因为自己身上有龙气，是清泷的气息，是自己身上血液中的龙气。 要群魔拜服，不起异心，就必须将身上的龙气调出来。 心中与清泷瑜伽一起吧，将自己身上的龙气好好的发挥出来。 想到清泷，智泉的心情就难以平静。 现在虽然群魔摄服拜倒在地，但要逐一超渡需要时间，无论怎样都必须坚持到明天太阳出来。 所以，现在不能分心。 皇城的最高处，矗立着智泉的身影，他的身边纸花飞舞。 这些纸花碎片，是从平安京郊野飞回来的。 这是支援空海的纸花碎片，此刻却飞了回来。 空海大师发生了什么事呢？ 智泉的心中思绪万千，担忧清泷，也担忧空海大师的安危。 师父的气息逐渐变得薄弱，不知道他的情况如何呢？ 虽然智泉心中很担忧，但智泉不能分心，亦无法分心去瑜伽、支援空海。 纸花的碎片，承载着超渡的梵文种子字符文，那是“十八姬”最后的心愿——我想与你一起去救渡众生。 “十八姬，你最后的心愿我为你实现。” 想起“十八姬”为自己牺牲，智泉的心中再次想起清泷，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自责的感觉：“清泷，你在哪里？” 为了震慑群魔，智泉在心中瑜伽清泷的样子，将身上的龙气调动，心中对清泷的感情就不自觉的涌了出来。 清泷与空海之间有心茧难解，加上清泷性格高傲，智泉与清泷的交流并不多。 智泉记得第一次与清泷的瑜伽感应，是空海从唐国回到东瀛，将清泷从宝瓶中释放出来的时候。 清泷是密宗的护法，是最早皈依的密宗弟子。 智泉当时心中想：“该如何称呼这位龙神大人呢，以他的年纪、辈分，足可以成为自己的祖祖祖……辈。” 而这个时候，清泷就在智泉的心中说了一句：“叫‘师兄’。” 但当清泷——这位龙神大人，出现在智泉脸前的时候，她的形态却是一位唐国装束的少女。 龙神大人的样貌——这位少女，看她的样子竟然是比自己少得多了，叫智泉如何将她称之为“师兄”呢？ 这样称呼的话，实在太不敬了。 师兄这二字，智泉那里敢讲出口，恭恭敬敬的说了句：“恭迎龙神大人。” 清泷对智泉的回答就是，在他的心中回敬一句：“庸俗。” “师兄”——智泉的心中，此刻是如此的难过，清泷的气息消失了，这一声“师兄”可能永远都无法再有机会，说出来了。 一缕孤魂，魂归何处。 为了守护血脉瓶，为了保护高岳，清泷吸收了黑暗的血液。 为了不令自己堕入魔道，清泷又将自己所有的血从身体洩出。 令自己的法身与rou身分离，等于自杀。 清泷的法身没有投入光明。 他的心中有不舍的牵挂：“我无法重投六道轮回。即使成为怨灵，也要为空海大师守住血脉瓶，将正子内亲王的魂魄寻回来。” 清泷的法身追寻着连结血脉瓶的发丝，向白影女姬的方向追了过去。 “智泉……智泉……。” 忽然智泉的心中，听到了丝丝细语，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声音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来自智泉的内心深处，来自自己的身上。 智泉心中不由得奇怪，静下心来，很快就听到了。 “智泉……智泉……”，声音很微弱，却很清晰。 的确是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是来自自己身上的呼唤。 发自自己的身上，那声音是——清泷。 智泉又惊又喜，是清泷在呼唤自己。 而自己一直都没有留意到。 现在的清泷实在太虚弱。 如果不是自己为了震慑群魔，调动了身上的龙气，恐怕真的难以连结上呢。 智泉马上在心中回应，说道：“我在，我在，龙神大人你现在如何啊？” 智泉感受到，清泷微弱的声音对自己说道：“智泉你听着，平安京的西方郊外密林之中，有正子内亲王的线索。事不宜迟，要快来啊。” 智泉问道：“西郊？如何才找得到呢？那里有何特别之处。” 清泷在智泉心中，展示了一个画面。 智泉看到山路，转入了连绵的山林，看到了一棵大树。 清泷说道：“就是在这里，我在这里留下了线索，你们快派人来。” 智泉问道：“龙神大人你现在，就是在那里吗？师父很担心你，请你赶快回来。” 清泷说道：“我在西郊，留下了线索，现在仍追寻着正子内亲王的魂魄，你们赶快追过来。” 智泉感受到清泷非常的虚弱，不禁关切的问道：“龙神大人，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很担心你，你赶快回来，师父绝不会答应让你独自行动的。” 清泷说道：“血脉瓶在平安京郊野，山腰的住宅里，住宅内有我的结界，只要空海大师到那里，就可以将血脉瓶寻回来。” 清泷在智泉的心中，展示了一条山路，一个住宅，一个房间，里面有一个结界保护着的宝瓶。 展示了这一切之后，清泷说道：“我会再找你的。” 然后，清泷在智泉心中的感应消失了。 清泷不肯回来，智泉也没有办法，但至少现在有了清泷的消息也算是好事。 ========= 群魔： 众魔鬼。 南朝梁萧统《僧正》诗：“能令梵志遣，亦使羣魔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