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10】：外出
张枫和弟弟在外公家住了一个礼拜才回家，回家后，张小龙继续去上学。 他则跟着母亲来到县城，准备跟随母亲去浙江打工，一大早天上下着点小雨，空气中阴冷潮湿。 王三妹昨晚就收拾好了行礼，一大早带着张枫坐班车来到了县城，家里就交给了陈奶奶照看。 雨水滴滴答答的响，空气中湿润和阴冷，张枫背上背着个笨重的旅行包，举着把蓝花布伞，跟在母亲的后面，因为没有车，王三妹正四处找寻着，她昨天打电约好了十几个回家过年的同乡，最后决定包一辆有棚架的货车。 一共二十人，货车司机要收取每人三百块钱路费。他们认为贵了，最后商量到下午五点多钟，司机看着有钱不挣白不挣，便答应了下来，以每人二百六十五块钱的车费付给司机。 货车送客是违法的，司机为了躲避交警检查，等到了晚上八点半钟才从县城出发， 张枫跟着母亲和老乡爬上货车车厢，里面是铁皮车厢，王三妹从包里拿出了一块毛毯放在车板上和儿子坐了下来。 司机上来收了钱，把车尾门一关，起动车子开始出发，和他们一起上车的是九对夫妇，他们都是到浙江宁波工作去的，张枫横躺下来，母亲拿出一件厚衣服给他盖上。 车厢里没有灯光，车顶盖上滴滴答答在下雨，由于司机怕被交警拦截，一般都在绕着小道走，不赶上高速。路不好车里很震，车厢不断地摇晃，大婶们正在聊着天，大叔们大骂司机，说他走小路震的人难受。 这时坐在张枫旁边一位大婶对他老公说道：“我要上厕所，你让司机去停车。” 大叔对妻子道：“司机坐在前面估计叫不应。” 那大婶不再说话了，接着车厢内起了哄，大家都被尿憋着难受，但司机并不打算停车，那时大家还未开始用手机。 有几位大叔提意说，“反正车厢没有灯光，就在车尾解决了，不过只能是小便。” 之后就有几位大叔开始行动，“在车尾撒尿，坐在张枫旁边那位大婶实在憋不住了，但又不好意思，最后在丈夫的鼓励下，终于鼓起勇气。站起来向车门边走去。 张枫虽然一声不吭的躺在那，但他也想去小便，已经憋着脸都红了，但又不好意思走到车尾去解决掉。一次一次鼓起勇气想要站起来，结果又被羞怯所镇压在那，结果坚持了一晚上，他难受极了。 一直到早上六点钟，车子停在了一处工厂前的荒坪上，车门一打开，他就奔跑下车，躲到前面的茅草坪去。等他回来大家都散了，司机开着车也走了，只剩下了，王三妹一个人站在路边。 张枫走到母亲身边问道：“妈，这就是宁波市。” 王三妹回道：“是，不过我们还要转几次车才到目的地。”王三妹把他带到前面不远的路边公交站点，去等坐到工业小镇的车。 张枫在浙江省，宁波市，镇海区，呆了将近个把月，最后无功而返，只因为未满十八岁，劳动局管理严格，人家都不敢用他怕被罚款，张枫无奈返回家中。 他在家呆了半个月，去县城找了几天工作，最后觉得不满意，因为工资太低了，他回到家左思右想，则决定去上海，眼下他身上还有三百块钱，于是和陈奶奶商量了一下，第二天一大早去了火车站。 这是他第一次来火车站，感觉很大，也比较热闹，售票大厅已排成三队，他看准了一个窗口排起队来，面前前面站着一位中年男子，他转过头来，看到他笑道：“小伙子，一个人去哪呀！” “去上海。” 中年人听了笑了笑道：“给你提示一下，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岁了，大伯，” 中年人点了点头说道：“才十七，上海却实是个好地方，但由于你还未满十八岁，怕去了那边不好找工作，你应该考虑一下，先去其他地方呆一段时间。” “但我不知道去哪里呀。” 中年人道：“要不你先到东莞去，我也去东莞说不定还能帮你介绍份工作了。” 张枫听了犹豫不决，心道：“上海可是我最想去的地方，可自己还未满十八岁，如果找不到工作，在那里又没亲朋好友，自己可活不下去。” 他觉得这位大伯的提示也是为了自己好，于是等应下来。 “你叫，张枫。” “是呀，大伯，这是身份证上的名字。” “哦，那就对了，要不我就叫你小枫，挺顺口的。” 张枫点了点头心道：“老爸老妈，您们可真是的，取个名字都要带着植物名称，还什么，张枫。” 他和“肖大伯”走进候车室，一楼，在二候车室坐了下来，他看了一下手中的火车票，然后确认了是在三号候车口坐车，肖大伯也是他们县上的。 火车在第二天，六点半钟到达东莞东火车站，车站人来人往，张枫跟着肖大伯走出东莞东火车站，到了广场上。 肖伯对他说：“我们到对面去坐公交车，要一个小时才到那里。” “好的，大伯，那我们要坐那部车呢，地点在那里，”他问。 有点，担心。 肖伯笑道：“就在前面不远，我们去的那个地方是一个小镇。” 不一会儿，肖伯就找到了那辆班车。 张枫提着一个大包跟着他上了车，车上已坐了十几名男女老少，大多都带着包。 他和肖伯在中间一个位置坐了下来，张枫一上车，就被车内的汽油味闹的头脑晕眩，胃往上翻直到干吐了几下。 肖伯见了，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泡生姜，他用力扭开瓶盖对他说道：“小枫，第一次坐这么久的车，晕车是很正常的，多坐几次就会好的，不过我这里有泡生姜，你吃上那么几片就会好多了。” 他点点了，难受不想多说话，从肖伯手中接过瓶子，快速的吃了几片泡生姜，结果精神好多了，头也不那么晕。 他向肖伯道过谢之后，靠在椅子上休息，昨晚在火车上一夜没合眼，又没吃什么东西早已精疲力竭了，又加上晕车，他算是真正体会到了旅途的劳累。 也感受到了父母亲出门打工，背景离乡的艰辛和思乡之苦，他想家了，想着自己离开学校出门打工，想着能不能找到工作。 公交车每走几分钟就停一下，然后会有人上下车，车内的乘客越来越满，过道里面越来越拥挤，有大爷大妈，叔叔阿姨，大哥大姐，还有几岁的小孩子。 他注意到了身边的，一位六七十岁的老奶奶站在通道里被挤来挤去，甚是难受，于是站起来对肖伯说：我要把位置让给这位老奶奶。 肖伯笑道：“好样的年青人，算我没看错你，” 他站起来，走到老奶奶身边，拉着她坐自己的位置，老奶奶笑容满满地谢过后，坐在他让出的位置上。 一个小时后车子到了目的地，肖伯带着他下了车来。 张枫下了车，问道：“肖大伯，就是这里吗？” 肖伯点了点头笑道：“怎么样，还可以吧！” “嗯，高楼大厦一片一片的，这在我们县上，还是少有的。” 张枫心道：“总算到了。” “嗯，这只是城市一角，明天我再带你去逛逛，后天再带你去我表弟那家厂。” 张枫听到工作有了着落，刚才在车上受的那点罪早就抛之脑后了。 “那肖伯，我们现在去哪里。” 肖伯笑道：“带你去我租房子的那里，这样你就不用花钱住旅馆了，我老婆在饭店洗碗，半个月转一次班，现在正好上夜班，你晚上可以和我睡，白天我带你去找工作。” “那您在哪里上班。” “哦，我呀，在家具厂开机器，上个月请假回家办点私事，过几天才去上班，本来我想介绍你去我们厂，辛是辛苦一点，但必竟工资高些，也能学到些技术，我们出门在外不就是想多挣点吗，可能你未达到年龄，我可以先带你去我们厂问问，如果不行，我表弟那里绝对要你，”肖伯精神抖擞回答说。 张枫听了，打心里高兴。笑着说道：“您真好，我们本不相识，你却这样帮我，真不知道怎感谢！” 肖伯笑道：“哈，小伙子你见外了，咱们出门在外，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谁没有个落难的时候，你大伯我刚出来的时候也得不少人帮助，所以我也应该回馈社会，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他跟着肖伯走进一片居民区，然后经过一条窄小的小相子来到了，几间小瓦房前。 “就是这里了，”肖伯对他说，。 一路上，张枫看到的是一座连一座的新房，但到了后面，正好相反，是一大片低矮的小瓦房，大多是六七十年代的老式建筑，原先的屋主基本上搬到前面，新房里面去了，而把后面这些遗弃的旧房子，转租给外地来务工的民众，以收取租金虽然这里比较潮湿阴暗，但房租低于高楼大厦，大多收入不高的外地务工人员，都选择了这里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