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匈奴之殇
“告诉头曼单于，必须撤，秦军早有准备，难道他忘了九年前李牧的那个战阵了吗？”冲在最前方的渐将王睚呲欲裂，怪不得秦人敢出城对阵，原来是早有准备，若是往常，谁有胆量在城外扎营面对数十万骑兵？ “大人，我们已经撤不了了！”身边的亲兵近乎绝望，指点着东西两侧，这个渐将王随之看去，就看到一团黑云从两翼飘过来，他顿时汗毛倒竖，喊声撕心裂肺：“加速，加速！” 那哪是什么黑云，那是箭雨！ 渐将王催着自己的人马奔出了着团箭雨的杀伤范围，沉沉松了口气，就听到身后响起杂乱的惨叫声，他很好奇，秦人是哪里来的人马，不是说秦国内部患乱，北地仅有十五万人吗，怎么前面有那么大的营帐，两面竟然还有埋伏？ “让边上的人去查探一下，看哪边薄弱，就从哪边突围！” “是！” “大人小心！”这渐将王刚刚发完命令，就听见身边人大声喊叫，他不由得抬头看去，就见一缕乌光直冲自己而来，他愣了愣，就觉得胸口一凉，整个人就飞了起来，摔落马下。 这是真正的战场，不是电视剧，没有箭矢会躲着高官的说法，反而言之，只要被发现，高官一般都是死的最早的，以至于一般情况下，没有那个不要命的将领或者是大官会穿着象征身份的甲衣出战。 武燎遇到的这个，就是个不错的傻子，专门出来送人头。 “都准备，三轮射，第一排，放！”武燎的方法很简单，他把三百架弩车排成三行，间距宽阔分布于整列最前方，地势较低，但是刚好有利于平射。 上百支弩箭的威力，在这对于阵型稍显狭窄的匈奴骑兵有巨大的杀伤力，现如今长弓，强弩，弩车，砲石同时运作，匈奴骑兵的速度就被减缓下来，身先士卒的匈奴头领个个心惊胆战，生怕什么时候被一块石头给砸死。 弩车的威力极大，弩矢往往可以将人马串联在一起，或者是穿透数个身躯，直到余力用尽，才会掉落，一般强弩的威力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是射程比强弓远了些，阵前一百步到两百步的这个范围全部被强弩包揽，而秦军远程器械中，强弩是最多的。 加上强弓以及阵矛戈兵，橹牌的帮助，秦军硬是在伤亡三百一下的情况下，顶住了两倍对手的进攻，匈奴可不止会拿着短刀砍杀，骑射也是他们的拿手好戏，这近三百的伤亡，都是这么来的。 然而，秦军的攻击将绝大多数人拦在了他们的射程之外，匈奴的弓弩力量本就不大，跟不要说面对这本就非常强悍的弩车与强弩，少数能透入射程范围的都是在数十甚至数百人的掩护下才做到，目前秦军弩阵之前已经是一片尸体。 秦军在短短半个时辰之内，就放出了近百万支箭矢，上万石砲，匈奴胆怯，终于是退了。 “将军，匈奴人退却了。”武燎见匈奴人退了，松了口气，要是匈奴人再这么不要命，就只能将那利器拿出来了，说不准就会浪费掉。 韩蛮看着正在退出战场的匈奴骑兵，扫视了一下正在带兵追袭的韩震那部骑兵，扬声道：“民夫收拾收拾，我们带着人追上去，这一次，非得让匈奴人不敢再次南下不可！” “喏！” 秦军阵前一里地内插满箭矢，韩蛮他们想要过去都得绕行，那些箭矢有的插在地上，有的插在人身上，更多的则插在马身上，密密麻麻，本来应该是雪白的地面，在这时候已经变成黑色。 “韩将军，小公子说，北地气候恶劣，请您打扫战场，为前军后劲！”韩蛮本还打算跟着追上去，就有人回来他报信，直接把他给拦住了。 韩蛮自然不会因为自己的弟弟生气，直接问道：“他们带了多少粮rou？” “约五日之粮！” “好，赵阳，传令下去，派五千人给他们送粮，李冶，你带着人手，把这几万匹战马都宰杀了，烤制成干rou，这可是军粮，赵猛武燎，你们回去将坷铎接过来，让他收拾那营中的老弱！” “喏！” “其他人，都就地休整，回收箭矢！” 韩震领着十万人中最为精锐的两万人追袭头曼，之前他就处在东胡方向，头曼意欲从这个方向逃跑，被他给堵了回去，头曼果然带着人往北逃窜，因为他认为，既然东面有埋伏，那么西面也一样会用埋伏。 要是他知道其实西边的月氏地界真的没有埋伏，会不会哭出来，惯性思维使然，韩震一开始就料到他会首选比较近的东胡，然后就把去往东胡的路给堵了，留给他的都是一些沼泽烂泥潭…… 结果很如愿，头曼果然带着人马往北跑，老弱什么的都放下了，只带走了一部分小孩和女人，显然是想着直接离开这里，韩震本着送神送到北的原则，在后面紧追不舍，务必让匈奴数十年不敢再南下。 “强弩！”两百步以外就是留下殿后的匈奴兵，他们已经被头曼放弃，韩震始终远远吊在后面，现在已经失去了耐性，要直接接近匈奴人。 “嘣……”一片弓弦声响，几千人同时骑射，拦在他们之前的千余骑兵在两轮过后近乎死绝，剩余几个在原地打转，惊恐不已，秦军跃马而过，这里就再没站着的马匹。 头曼的人经过一**战，而韩震的人马以逸待劳，即便是奔驰了数十里，仍旧是体力充足，解决了拦路的，很快就追上了头曼的骑兵。 韩震的声音蕴藏着怒气与寒冷：“全军强弩，漫射！” 阵中响起一阵控弦声，吱呀吱呀让人牙酸，汇聚在一次就着寒风传入匈奴人的耳朵，惊起一阵慌乱。，o “大人，秦人追上来了！”匈奴兵惊骇欲绝，赶忙向前找头曼商量对策，结果却迎上头曼和煦的笑容：“日逐王既然已经发现了秦军，何不直接去抵挡一番，稍后便换做我的人马，可好？” 好什么好，肯定不好，这个日逐王脸色难看，头曼已经让人隐隐将他包围，若是他不去，现在就会死！ “好，头曼大人若是说话算话，想必这大单于之位是少不了，各位兄弟擦亮自己的眼睛吧！”这日逐王倒是真去拦截秦军了，但却在众人心中留下了一根刺，若是头曼出尔反尔，想必下场会很不好！ “风！”铁一般严寒的军令，传入每个秦军士卒的耳朵里，箭矢如乌云一般升起又落下，在匈奴人阵中带起一阵血花，掉落在雪地上，触目惊心。 “举！”没有匈奴人期待的停歇，秦军将释放过的强弩放下，从另一侧取下已经上弦的另一架强弩，照着匈奴阵中举起，在黯淡的阳光下，锋矢雪亮！ “望！” “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