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降是不降?
嫪毐此时却是心惊胆战,如同被当头泼了一桶凉水一般,他以为蒙毅年幼,当只是年少轻狂罢了,怎知这小将会如此生猛?络腮胡是他门下稍有的冲将,其余几位都比不上他,如今被一个回合挑落马下,他怎能不惊? 因此,他命令手下一人出战,然后自己带着剩余三人在后面监看战局,若是这人在拿不下蒙毅,他们便使暗器,先搞翻这个硬茬子再说! 他只带了最精锐且最忠心的五百人,不是自大到认为凭借着五百人可以攻破五千骑兵,只是想要诱出没有经过兵事战阵的秦王,然后生擒之,将秦国彻底搅乱,可蒙毅这拦路虎便是此时最大障碍,既如此,不择手段又何妨? “蒙毅,杀我兄弟,本将势必杀汝!”这人上场倒是很又岂是,只是他满脸苍白,倒是眼睑下方一片乌青,显然是纵欲过度,蒙毅暗自哂笑,然后抬起手中长戟:“那便来吧,我看你眼睑乌青,想必是昨夜太过劳累,本将胜之不武啊!” “哈哈!”嫪毐身后传来一片笑声,他们不是正规秦军,自是没有什么纪律,全然不管嫪毐面色铁青,放肆地嘲笑起来。 韩震躲在草丛中也是忍俊不禁,几个弓手捂着嘴巴,哼哧哼哧喘个不停,暗自好笑这年轻小将的可人之处。 “有何可笑!”乌青眼转身喝骂一句,脸庞变得如同眼睑一样乌青,足见怒火之盛!他愤愤然将手中长戟直直指着蒙毅:“小贼无礼,待本将斩你!”话音未落,胯下战马已经窜了出去! “你才是贼,你全家都是贼!”蒙毅端起长戟,轻轻一抖缰绳,跨下青花马瞬间化身青色闪电,战场中风声瞬间停歇! “铛!”第一声是力量的较量,蒙毅略逊一筹,两马分错而过,然后拨转战马,相对而立,韩震等人却是稳稳举起手中弓弩,只待嫪毐有所动作,便会立马射杀! “呵……”蒙毅轻舒一口气,将左手中的长戟换到右手,紧紧握了握,然后随机左手一提缰绳,便又飞驰起来! “锵!”第二次碰撞,乌青眼的长戟被蒙毅用戟端钩镰用诡异的角度斩断,两马再次交错而过,乌青眼扔掉手中木棍,从战马侧颈抽出长剑,脸上阴晴变幻许久,最后定型为一副决死一战的表情。 嫪毐轻轻挥了挥手,身边几人各有动作,已经策马飞奔的蒙毅心头顿时起疑,看着距自己不远处一脸死志的乌青眼,他脸上突然绽放出和煦笑意。 “举!”韩震轻声下令,缓缓将手中弓弩拉开一半,身后五名弩手也是端起手中弩机,隐隐对对准百步左右的三名裨将。 “喝!”蒙毅手中长戟横扫而出,乌青眼的长剑还在挥舞之中,嫪毐却已经挥下右手。 “射!”韩震断然下令,手中一紧一松,一支长箭并五支弩矢就飞射而出! 时间在这一刹那似乎是停滞了,嫪毐身边的三个裨将刚刚掣出藏在袖中的短弩,锋矢晃眼的白光堪堪闪过嫪毐的眼间,蒙毅长戟的钩镰刚好切入乌青眼的左肋…… “嗤!噗……”接二连三的箭矢入rou声在嫪毐身周响起,竟是不止六个声音!嫪毐剩下的三员裨将在举起手中短弩的那一刻,竟是齐齐被箭矢戳成刺猬! 蒙毅笑脸依旧,手一动,长戟的锋刃从乌青眼腰间拔出,斜向上的狠狠一击,竟是将乌青眼的心脏切碎,人还在马上,但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阴险小人!”本来满身马血人血已经凝结成块的嫪毐又一次被溅了满身人血,狼狈不堪,止不住开始破口大骂起来,裨将都死光了,他凭什么让秦王亲自出来面对他? “果然是不要脸!”桓齮在一边狠狠唾骂一声,他当然也看见了那露出锋芒的箭矢,若不是四周有人安排,他早就上前去将嫪毐人头斩下了。 “上!”嫪毐气急败坏,直接挥军而上,蒙毅抚掌而笑,双手嘬在口边,竟是发出鹞鹰啼鸣一般的呼哨声,东南两方本来寂静无比的草丛,瞬间林立起数千旌旗,黑压压一片,完全就是秦旗的海洋! “哈!”一旅铁甲锐士从一边的泾水中跃出,人人持拿着锋锐的大戟,随后便有人挖出埋在地里的大橹,一座座钢铁城堡就林立起来,在大河边上,显得很是肃杀! “咚咚咚……”激烈战鼓声突然从谷中迸发出来,伴随着旌旗摇曳,将这一片普通山谷妆点得如同上古战场一般! 数千骑兵突然出现在山谷前方的路口,将大路完完全全堵死,打得竟然是秦王旗号,嫪毐那刚刚冲锋起来的五百精锐骑兵顿时气势一滞,随后便齐齐缓下步伐,转头要退。 “呵……”韩震回到阵中,看着转过马头,正对着自己的嫪毐军,脸上突然闪现出一缕狰狞,嫪毐惊慌之下,不经意间与韩震对视一眼,心底瞬间涌起一股寒意!
“嫪毐,穷途末路,降是不降?”蒙毅舌灿春雷,清朗呼声震动山野,随后便是千军同呼:“穷途末路,降是不降?” “降是不降?”几千秦军甲士共声高喊,谷中树叶草木被震得扑簌乱颤,连同着嫪毐与他的五百骑兵也是一同震颤。 几百骑兵心惊胆战,他们都是虽说是精锐,但毕竟身处秦国腹地,除了日常巡游山间,偶尔捕盗之外,再没有遇到过任何实战,此时面对这上千骑兵,他们自然心寒,一个个神色犹豫,显然是动摇了…… “哼!”嫪毐冷哼一声,面色狰狞,突然拔剑在手,指着身周的几个军中小吏:“你们但跑,以为秦王会饶过你等?笑话?哈哈,要不就死战一场,不枉大丈夫,要不就降了嬴政那小崽子,然后被腰斩!自做决断……” “困兽犹斗!”秦王跃马而出,停在蒙毅身边,看着对面的五百骑兵:“你等既是秦人,自知秦法,这等叛国之事,参与者定当灭其三族,但,你等若是知错能改,秦法宽泛一次又如何?” “这……”本来已经被嫪毐激起心中死志的嫪毐从党瞬间就迟疑了,若是能留得命在,又有谁会想死?渐渐地,竟是有人拍马而出,扔下手中的兵器,然后往秦王的三千骑兵慢慢踱步去了…… “竖子不足与谋!”嫪毐大气之下,竟是将往日与那三百门客学来的言语用上了,此时却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听得蒙毅与韩震一阵好笑。 “嫪毐,降是不降?”韩震拍马走到嫪毐身前几十步的地方,脸上带着些许杀机,也不知是不是想立马将嫪毐人头剁下,蒙毅在一边好奇的看着,四百多俘虏都有河边的步兵接收,秦王也有人护卫,他倒是不急着回去。 “降?”嫪毐的声音里夹杂着一种奇怪的怨气,韩震听起来很是不舒服,嫪毐继续道:“不可能投降,策北将军,你以为,长信侯,是个什么都不会的酒囊饭袋吗?” “嗯?”韩震疑惑了,却见嫪毐眼中突然露出nongnong疯狂之意,然后用长剑拍动战马,朝韩震疾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