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瘟神的制服
像李小然这样的学生，无论老师问他什么样难以回答的问题，他都能很轻松的回答出来。可是这一次，这个再也简单不过的问题，他却觉得很难回答出来。 “老师，这个，我，我。”过了老半天，李小然方才吐出这么几个字。其实在他心里，他是很想把这件事情说出来的。可是，刚刚自己才跟弟弟说了一句对不起，他就已经那么认真，有些不高兴了，现在如果跟老师说出这件事情的话，那谁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好吧，如果你不想回答，老师也就不问了。是李小诺那家伙不让你说的吧？”苏溪晴淡然道。 “对不起老师，没有小诺的同意，这件事情我真的不能说出来。”李小然低下头去说道。 “看你这样子，还真是弟弟啊，李小诺才是哥哥。” 李小然听了这话，也觉好笑。从小到大，抗罪顶包的人都是自己，犯错的都是李小诺。可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昨天小诺出手帮助自己，然后又一个人揽下错误，自己好像真的由哥哥变成了弟弟。 摆脱了苏溪晴之后，李小诺还是不敢大意，脚下丝毫没有减速，一直跑到了于天的校长室外面。他敲了敲门，可是半天都没有人开门，难道自己跑得太快来早了，他还没有回来么？ 等了有几分钟，方才见于天拿了一个袋子慢慢走了过来。 “校长，您开完会不能快点回来么？校长室才是您该待的地方，一校之长，不坚守岗位，擅离职守，这怎么行？”李小诺见于天脸带笑容，想起自己的即将开始的地狱生涯，不禁说了几句。 于天听了李小诺的话，哪能不知道这小子的心思，脸上笑容未变，道：“哟呵，可以啊。居然敢说道起我来了。不过你小子说的倒是有那么几分道理，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我回来得晚，还不是因为你。”说着话，便将手里的袋子交到李小诺手上去了，拿出钥匙，打开了校长室的门。 李小诺接过袋子，从手感来看，应该就是衣服了，说道：“校长，这就是您给我准备的制服吧？分量不轻啊，费心了啊。拿到了我的制服，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啊？” “别急，还有工具呢。铲子啊，拖把，扫把，都在里面。全都是为你量身订做的。你得拿齐了家伙事，才能开工不是吗？”于天脸上已没有了笑容。 李小诺自然也能察觉到他神情和语气的变化，说道：“是是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随于天一起进入校长室以后，李小诺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扫厕所用的工具，而是一个摆在地上的告示牌，上面有几个醒目的大字：“正在打扫，请止步。”看到这些，李小诺不由说道：“还是校长您深思熟虑啊，这样就好了。我打扫的时候把这东西往厕所门口一放，她们就不会那么冲动的进去了，就可以避免一些尴尬场面的发生了。” “那是，咱们俩谁跟谁啊。对于你的事，我自然只有多费心一点了。”于天话说得很亲热，不过脸上的表情却并不是那么回事。李小诺了解他的为人，他在旁人面前永远都是一校之长该有的样子，举止态度都无可挑剔。不过只有跟自己单独在一块的时候，他才会偶尔跟自己开上几句玩笑。还常常出言不凡，让自己连吃几个瘪。 拿好衣服，牌子，还有于天特意给他准备的打扫用的工具，李小诺这才离开。事情进展很顺利，校长并没有多说什么。李小诺离开之后不由松了口气，没被训总是一件好事不是么？只是他离开后，完全没有注意到于天眼中所藏的深意。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李小诺发现这些他特意给自己准备的打扫用的工具，有些别扭。但是具体有什么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这校长室，自己来这一般都不会是什么好事，能尽量早走，那就尽量早走的好。 走到半路上，李小诺忽然发现一个令他不爽的问题。自己打扫女厕所，得在什么时间短呢？课间十分钟，那么多人上厕所，自己一个人也没那么厚的脸皮不顾一切的进去啊。关键的是，时间也不够啊。那么只有吃饭的时候去了。 可是自己是该先吃饭呢？还是先去扫厕所呢？如果先吃饭，吃完饭去扫厕所，会不会吐出来？如果先扫厕所，扫完厕所之后，再去吃饭，那能有胃口吃的下去吗？ 想到这里，李小诺但觉胃里恶心，一阵翻滚，不由发出几声干呕的声音。他意识到，这扫厕所的处罚，它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这并不仅仅是形象上受损，精神层面上的打击。更是比挨揍体罚还要残酷恐怖的存在！ 不过，他现在还远远没有想到，更残酷恐怖的事情还在后面。 刚到教学楼楼梯口入口处，只见迎面来了一行五个人。其中四个就是刚刚跟自己走在一块的李小然，高思雨，王小灵和张横。那另外一个人，就是她的班主任，苏溪晴了。 五人看到他手里拿着一大堆东西脸的上表情也是极其难看，都是停下脚步，五双眼睛一齐盯着他。 “小诺，你干什么？要勤工俭学，所以应聘了学校里的清洁工么？”高思雨含笑问道。 “算了，我还是不跟你们说了。怕你们一会儿没有胃口在食堂吃饭。这是校长对我的处罚，写检讨只是其中之一。先走了，各位，借过一下。”李小诺无精打采的说道，如果有一个人此刻跟他易地而处，还能是精神奕奕的，那么这个人肯定是脑子不太正常。 李小诺决定从下往上开始，越往上，风越大，空气应该会比较清新一点。于是拿着一身装备，直接往一楼的女厕所方向走去。 五人听了他的话，看到他脸上的表情，还有他此刻离去的方向，都已经隐约猜到了校长对于他的处罚是什么。了解他的四个人都知道，对付他这样的人，一般的方法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尽管苏溪晴对他还不太了解，可从这么特别的处罚方法也能看出来，李小诺一定是一个很特别的学生。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那样特别的经历。 “孩子们，你们先走吧。我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苏溪晴道，她的声音语气永远都是那么温柔而优雅。 “嗯。”四个人齐声答应一声，一齐往食堂方向走去。 来到一楼的女厕所外，李小诺还没开始动作，口袋里面手机就响了。拿出手机，来电显示是冷小薇，于是迅速接通了电话，说道：“喂，小薇姐，有事吗？” 电话那头传来冷小薇熟悉好听的声音：“喂，小诺，你现在在哪啊？” “当然是在学校咯。你都发了话，我哪敢违抗军令呢？” “呵呵，有进步啊小子。已经饭点了，要来店里吃饭吗？今天你这么乖在学校，给你烧几道好菜奖励一下，怎么样？” “我倒是也想啊，我一刻都不想在学校里面待着。只是，我现在不能离开学校，还有事情要做。晚上吧，晚上在基地，大家一起聚个餐，两个多月没有跟大家在一起吃过饭了。” “嗯，那好吧。小子，在学校里老实点，不要打架，不要旷课，还有啊，上课不准睡觉啊。” “知道了，我还要忙，先挂了啊。拜拜。” “嗯，拜拜。” 李小诺打完电话，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只听背后有人说道：“学生在学校里可以用手机的吗？” 不用回头，李小诺也能知道这个人就是苏溪晴，也不回头看她，说道：“学生就没有事情需要跟别人联系了吗？涯海市一中的校规并没有规定学生不能用手机，只是规定在上课时间不能玩手机。现在不算上课时间吧老师？还有啊，老师，你知道吗？偷听别人讲电话，可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李小诺同学，你这算是在生我的气吗？你说得对，偷听别人讲电话，的确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不过，我并不是故意要偷听你讲电话的。只是想过来找你，看看校长到底给了你什么样的处罚。是你讲电话的声音太大了。如果你还觉得是我偷听你讲电话不对，我给你道歉好了。”苏溪晴的声音不温不火，秀眉微扬，美丽的脸庞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道歉就不必了，我也不是那么小器的人。不过你说你没有故意偷听，是我讲电话声音太大了，这个我就不敢苟同了。”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李小诺回头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很来气。一回头才发现，苏溪晴站的地方的确离自己不近。 “不信是吧？那好，你没有开免提对吧？但是我可以复述一下你刚刚讲电话的内容，忘了跟你讲，我耳朵很好的。跟你打电话的人叫小薇姐，声音很好听，应该是个大美女吧。别忘了人家叫你在学校里要老实点，不要打架，不要旷课，上课的时候不要睡觉。我没听错吧？”苏溪晴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李小诺脸上的表情，还有听到他跟自己说话的语气，整个人瞬间就有些不爽了，不过说话的时候笑容仍旧不失优雅，可却也不无得意。 “行，算你厉害。”李小诺咬牙说道。 苏溪晴嫣然一笑，道：“其实，我觉得你这个小薇姐，还忘了说一点，那就是身为学生，在学校里要知道尊重老师。跟老师说话的时候，最好注意你的态度还有语气。啊，真是没有想到，堂堂涯海市一中的瘟神李小诺，居然也会有这么听话的时候，真是可喜可贺啊。不过，身为老师，我要跟你讲一下，早恋是不好的。虽然我并不反对，可是你最好还是要注意点，不要影响学习，也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够了，在学校里，在课堂上，你可以管我。不过，我的私生活，就算是老师你，也没有权利干涉的。你来找我不就是想知道校长是怎么处罚我的吗？我告诉你好了，我受的处罚，除了那篇检讨之外，就是在课余时间扫女厕所了。现在你知道了，可以走了吧？我要开始扫厕所了。”李小诺极其平淡的说道，不过他并不淡定。我可以尊重你，但你管的太宽的话，就有点让人不爽了。 “不好意思，我走了，不打扰你了。”苏溪晴从容不迫的说道，不过她心里可就没有表面上这么平静了。她觉得自己应该是碰了一个钉子了。她想，她还是不够了解李小诺这个人。这个人看起来不咋地，可是相处起来也并不是很讨厌。可是，一旦当自己靠近一点才发现，这个人有时候会是一只刺猬。保持距离，正常普通的相处，大家都好，相安无事。可一旦越过了距离，就会被刺猬的刺给扎到。她希望自己能够当一个自己理想当中的老师，跟自己的学生就像朋友一样相处，可以无话不谈，可以开开玩笑。不过，现在看来，自己终究还是太心急了一点。也怪自己刚刚有些得意了。 既然要跟这帮孩子们像朋友一样相处，那么就只能先了解他们了。不只是在学校里了解，更要了解他们的生活。她忽然决定，从这个周末开始，她要去家访。每个周末都去不同的学生家，知道把他们全部都了解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李小诺，你给我等着！就算你是刺猬，苏老师我也能把你搞定，让能变成乖乖听话的好学生。” 苏溪晴走后，李小诺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的是不是应该稍微注意一下态度。自己刚刚话说得不轻，想必她心里应该不太好受吧。毕竟，这种大美女老师，可不是谁都能有机会遇上的。可是，这个人，自己才跟她认识多久，说过几句话，就用这种态度跟自己讲话，搞得跟自己很熟一样。还是让她碰个钉子的好，不然以后这种事会常常发生的。 李小诺把工具和牌子放在一边，打开袋子，要看看于天给自己准备的制服到底是什么样的。当他把这套所谓的“制服”拿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这根本就是很普通的一件清洁工的衣服，不由大失所望。 当他拿出这衣服的时候，才发现一件衣服居然这么沉。原来，在这衣服上面被人缝了好几块铅块，怪不得拿在手里那么有分量！“于伯伯，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屈服吗？我可是习武之人，这点分量不算什么。小意思！你下次换个更厉害的招数。”李小诺心里暗暗得意的说道，忽然又发现，这衣服背后，有几个醒目的黑色大字“瘟神李小诺。” “人怕出名，猪怕壮。于伯伯，于校长，这样真的好吗？”李小诺愁眉苦脸地自言自语道。当他穿好衣服之后，深深吸了口气，确定里面没有人之后，终于要进女厕所了！ 以前他跟别人吹牛，在学校里，没有他不敢去的地方。人家问了一句女厕所，他无语。不过以后，人家再这么问，嘿嘿！还好李小诺并没有特殊的爱好，没有拿手机拍照留念。大部分人都会对女厕所比较好奇，不过李小诺从今以后是再也不会好奇的了。 摆好牌子，开始打扫之后，李小诺才发现这些给自己量身订做的打扫工具到底那里别扭了。这些拖把，扫把，铲子的柄都很短，比常规的工具要短上很多。一般人用就很不顺手了，自己这么高，用起来弯着腰，弯的程度更大，更累。 还有，他身上的这件衣服还是特制的，很有分量的一件“制服”！ “校长大人，算你狠！” 李小诺决定速战速决，这种事情不能有丝毫的迟疑，会影响作战士气，影响工作进度。 打扫了一半，忽然听到脚步声响应该是有人进来了。女厕所，还会有什么人进来呢？ “啊！”一个女生发出了尖叫！ （女厕所到底怎么样，笔者没有进去过，所以不知道，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去描写的，所以只有留白，以便大家发挥想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