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勤修苦炼

    “休师兄，你明明知道它们是太极虎，天生就是一对，还如此这般！……。”

    欧阳休眉毛一挑，扮了个鬼脸，只是鬼笑。过了一会，才说道：“到现在，都没人知道你们那一次去了那里。对于这事，我师父都怪戾异常。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你小子肯定发财了。”

    岳琛也知道，这位师兄的内心机敏，很多事情都能先于人而察觉，如此说法倒也不奇怪。想了想，低声问道：“师兄，我一直想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察觉不到我有人的气息存在？”

    欧阳休看着一脸认真的岳琛，叹声道：“具体的时间，我也说不清楚。不过，凭我的判断，应是从你在那沙墙上出现后，就完全察觉不到人的气息。当初，小貂反复靠近你十余次，才断定你的气息。话说回来，至少我们在漯城的时候，你还是比较正常的。

    其实，当初我在外面看到你中毒，后又被哪个臭小子背着跑，就觉得很奇怪。不只是你，更主要的是哪小子，像是被什么附体了一般。但是，可以想到的是，当时的你已经不可能察觉身边的一切。

    总之，活着回来，变回正常人就好！其他的，都没那么重要！”

    岳琛的内心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回想起钟桢忽然间那贴地而飞的情形，心中疑云陡升。同时，岳琛也想起另一件事，遂是说道：“多谢师兄提醒。今日天色不早，我们先各自回去，有事以后再慢慢说。”

    欧阳休点点头，御剑离去。岳琛也快步回屋，打开造化天棺内的杂物阁，盯着那个不知来历的东西良久，轻声道：“莫非，钟桢要找的那件东西，就是它？而且，有人由它能追寻到我们的踪迹？”想了想，再度拿出把玩细看，也不见有何神异之处，只有一股冰凉感只通心脏。发现不了什么，只好再度放到杂物阁里。

    岳琛缓缓回到书桌前，仔细回想了在凤麟洲的经历，闭眼间就能感觉到三只黑瞳的存在。内心开始形成一个大胆的假设，可若要求证，又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只得作罢。将心思回转到当务之急事上来。

    半个时辰后，岳琛将自己要做的事，一一写在纸条上，粘贴到桌子上方的屋墙。对于岳琛来说，就算宗门传下术法之外的神通道法，但他的重中之重仍然是术法与符箓的修炼，更重要的是符箓之道的修习。是以，岳琛将一天中最佳的时间安排成了修炼符箓术法，其次是剑修神通的修炼。至于自己刚刚选择的炼丹之道，似可有可无。

    这也不奇怪！炼丹之道，从丹炉、炉火薪材到各种灵材，都是需要大量的泫晶来购买的。譬如，丹炉就分紫木、青铜、玉石、金鼎四种。其中，紫木丹炉，只能炼制三品及以下的灵丹；青铜与玉石两种丹炉，可炼制六品及以下的所有灵丹；七品及以上的灵丹，皆是由金鼎丹炉炼制。再如，青铜丹炉与玉石丹炉，虽说皆可炼制同一品阶范围的灵丹，但因二者质材差距极大，故而又有了青丹与玉丹之分。

    再加上种种极其昂贵的灵材，及其价值不菲的丹方，就算是最最普通的辟谷丹，第一次下炉至少也得一百六十泫晶左右。往后，随有所减少，但也只是近乎半折而已。是以，岳琛虽然选择了炼丹之道，但没有多少信心可言。大概是抱着一种听天由命的态度吧！

    此刻，岳琛看着宗门此次分派下来的灵材，又陷入了沉思中。其实，这样的疑问只有他自己有，哪些喜欢打听宗门中事的同门，倒是一清二楚。

    话说，太清一脉为何突然要自己创立堂口？又为何如此全面、全力的栽培这二十九位弟子？此话，仍要从凤麟洲之行说起。

    三个月前，众弟子全部回山后，宗门照旧打赏有大功的弟子。太清一脉的弟子一直认为，此次之行功劳最大的当然是陆攸，然而，事与愿违。褚、傅二人的所得，仍是稳稳压住了太清一脉，更关键的是没人知道他们得到了什么，而此二脉也没打算公开此事。于是，在天柱峰的玉清殿上，昊静真人与紫伦真人又是一通争吵。

    争吵的结果便是，此次凤麟洲之行，各脉所得者只归各脉，不再用承明宗的门规分派。而此事刚过一个月时间，玉清、上清二脉就发生了大变，这让昊静真人更是大为恼怒，就连一贯平静的昊闲真人也是大动肝火。二位大真人一气之下，更是断绝了洞灵源之物分送另二脉的事情。这才开启了太清一脉自身的改变。

    岳琛起身看了眼天色，点燃一根璃魄灵香，开始最重要的修炼课业。先依照《太清神箓仙书》中的秘法修炼，法诀催动，灵气凝聚，灵力周循，往复不息。一个小周天即三百六十息过后，被凝纳于玉府的灵力，即未融于其它灵力露珠上，亦未自己形成一颗稳定的灵力珠，而是融汇于那团若隐若现的玄羽灵珠中。往常，修炼一周天后会觉身心疲惫，需歇息百余息的时间，才可进行下一次吐纳修炼。但此次，整个人却越来越精神。

    遂是，一口气修炼了三十六个小周天，终于结成了一粒新的灵力露珠。岳琛也终于感觉到疲惫的气息袭来，故而结束了此秘法的修炼。

    调息数十息后，再开始修炼玄铁片上的秘法。此秘法一经催动运转，丹田玉府中的那团玄羽灵珠开始抖动，似一个漏斗一样打开，其余正常的灵珠徐徐游转，像鱼儿似的按秩出入“漏斗”。每一粒灵力露珠通过一次，就被凝练精粹一次。而且，这“漏斗”似一张可吸灵力的磁石一样，将散诸于周身的灵力，全部提纯精粹后，融入刚刚凝成的灵力珠中，且自身也似乎充实了一点点。直到又是三十六个小周天的修炼时间后，岳琛才感觉身体不支，灵力难继。

    修炼之道，本就千般艰险，万般困苦。每一粒灵力露珠，都需要长久的修炼积累，经过反复不断的凝实、粹化、淬炼，才能有所成。倘若有凝结不纯的灵力露珠，会在某个时间点再次破碎，从而出现灵浑的现象。直到修士将其炼化纳入灵力珠，才能继续新的修炼。凡此种种，无一不是说明每一分道行的增加，都是无数个昼夜凝聚而成。

    此次修炼完毕后，岳琛明显的发现，原本在周身经络产生的玄羽灵气不再生成，换成了玉府中的那团玄羽灵珠，开始起微末的变化。岳琛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凭感觉，还是觉得道行有一种异样的进精，却又不像以前那样有明显的破境之进精。

    片刻后，岳琛拖着较虚弱的身子来到书桌前，服下一枚二品灵丹后，开始修习自己熟悉的符纹。一个时辰后，岳琛将自己熟知的二十八个基阶符纹与三个神阶符纹修习了百余遍，才觉满意。

    每一天的子午卯酉四正时，岳琛都专注于修炼课业上。同时，也会参悟昊静真人所赐的剑修神通，但那本古籍所载的剑术神通，岳琛完全不知其所以。反复观看数遍后，其所载的内容倒是记了个七七八八，但要说领悟剑诀来修炼，就是天方夜谭，不着边际。而关于御剑术的修炼，却属入门的修炼法诀，岳琛依法修炼后，神识念力注入金乌剑上，金乌剑还是有丝丝感应。这就如昊闲真人所说，要想完全熟练的御剑，也得较长时间的反复参悟修炼，方可。故而，相较于符箓之道的修炼，此一道的修炼可几乎忽略。

    但是，炼丹之道也没被完全忘记。宗门此次所赐的丹方，辟谷丹一类的有两种丹方，分别是养元丹与清元丹。一品灵丹有三种，分别是聚气丹、地灵丹、玉液丹，其中的玉液丹算是最为珍贵的一种，对于百练境的修士来说，仍有较为明显的帮助。二品灵丹也有两种，分别是固基丹、增元丹，相对来说，不仅灵丹品阶高、灵效强大，而且，宗门给的灵材足够下三次丹炉。

    当然，岳琛也明白，长老们如此精心安排，为得是直接发现门人弟子的炼丹天赋，而不是用无限的灵材来供养出一位炼丹士。因为天戮峰上已经有昊闲真人这样的炼丹大师，年轻一代中也有柳元这样的炼丹奇才。再加之，若一味的提供灵材下来，对门人弟子也并非好事。毕竟，年轻弟子需要经历无数的历练，或可成气候。有时，甚至不惜用自然法则淘汰弱者。

    经过七天时间的钻研参悟丹方后，岳琛终于下定决心生起炉火，开始炼制自己的第一种灵丹—养元丹。这种稀松平常的辟谷丹，若炼丹者真有天赋，三炉之内必能成功炼制出一炉十二枚以上的成绩。岳琛依照丹方所写，将数种灵材一一清洗、拣挑、切割、调剂后，试了试炉中火候，小心翼翼的开始下第一炉丹液。

    丹炉里发出丹液的滋响声，岳琛双眸如炬，盯着看了一小会，才缓缓盖好炉盖。天箓台上，不乏浓郁的天地灵气。是以，岳琛无须担心灵力不足而造成的后果。接下来，只需要看好炉火，待明天的这个时间，开盖起丹即可。

    一天无事。至翌日辰时，岳琛清漱干净，来到右边房屋内。看着炉火渐息，紫木丹炉内的声响也停止，内心还是不禁的一阵澎湃。深吸一口气后，缓步上前，徐徐揭开炉盖，一枚色泽光艳、黄中透绿的灵丹映入眼帘。

    “只有一枚！”岳琛轻叹道，“听说，对于真正有炼丹天资的修士来说，对于辟谷丹的炼制，第一炉就能达到八枚以上。看来，我的确是炼丹一道中资质平平的一类人，若想炼有所成，恐怕得用无数的灵材堆起这分道行来。”

    岳琛起出灵丹，小心的装入丹瓶中。好在三个月后，拿到丹堂让长老们验看定资。少顷，炉火再盛，又一炉丹液下炉，这是另一种辟谷丹—清元丹。

    此后的三个多月里，岳琛的日子就如此重复着，直到来年的三月初一这一天，岳琛早早收拾好一切，朝天戮峰上的玉屏殿走去。

    天戮峰此次新开的器、丹、阵、兽四大堂口，分别对应的四大宝殿是灵宝殿、玉屏殿、庆云殿与盘龙殿。四大宝殿的位置所在，是距辰河殿百丈高的天戮峰山体上，四座宝殿坐落的位置，是绕着太清殿呈四象位。

    岳琛怀着沉甸甸的以情来到玉屏殿，昊丞真人与韩、柳、苏及其他的四位弟子，早就到来。昊丞真人一幅慵懒的神态，眼睛不睁，只是微微点头。岳琛只好将自己所炼制的灵丹悉数取出，摆在桌子上。

    旁边人一人讶然，道：“怎么比我的还少？”

    昊丞真人眯眼观看，点头道：“不错、不错！这种普通的灵丹，每一炉还是能炼制出一枚灵丹的。以后，若是能自给自足，勤加修炼，未必不能有所成。岳琛，这些灵丹你就拿去自己用。接下来，此一道当且缓上一缓，你也应该好好准备六个月后的大试炼之事了。”

    “是！多谢长老点拨，晚辈告退！”岳琛恭身行礼后，收起自己的灵丹，低着头静静的离开玉屏殿，朝山下走去。这事，任谁都明白。而令岳琛不解的是，无论是辟谷丹，还是一品、二品的灵丹，自己每一次下炉，待起炉时只能炼制成一枚。三个月来，岳琛都没发现问题之所在，内心的自我懊恼远胜过同门异样的眼光。

    忖道：“接下来，我只能开始炼制大量的符箓。至于这炼丹一道，究竟要不要放弃呢？一时也拿不定注意。”想到六个月后的大试炼，岳琛开始心寒，某些不愿回想的事情，总是萦绕在脑海。但此次宗门如此大张旗鼓，加之欧阳休等人的行为，应该是假不了了。

    回到天箓台后，岳琛一头扎进符箓炼制的事情中。当炼制了十张二阶术法的符箓后，岳琛顿觉心力交瘁，难以为继。玉府灵力似被清空，再也无法聚灵于符纸上。岳琛十分冷静的思忖着眼前的实事，心道：“半年前，我浑身玄羽灵气笼裹时，炼制符箓的效率高的出奇。没想到，这层灵气消失后，竟变成了当前的情形。”

    不由得叹息道：“这可如何是好？若是如此，还剩六个月的时光，我所能炼制的符箓，恐怕就极是有限。宗门前辈留给我的财产，我是绝对不能再肆意使用，坐吃山空。”

    无奈之下，只好回到古玉寒床上歇息。寒床上生出的阵阵温凉灵气笼罩全身，减轻了些许疲乏，丹田玉府在这种静息状态下，又如天地灵气一样滋生恢复。

    于是，又过了两天，岳琛终于掌握了自己的灵力与符箓炼制的比例。每天，只能炼制一张三阶术法的符箓，三张二阶术法的符箓，七张一阶术法的符箓。按这个速度计算，岳琛琢磨着也只是勉强够用，若遇上强大的妖兽时，还是捉襟见肘，难为无米之炊。

    好在，如欧阳休所说，岳琛曾收获过一笔横财。这笔横财，在保证自己的符箓充足的情况下，还能保证自己能购买到想要的三品及以下的所有灵丹。但是，这事现在也不太好办，这自然是因为同门相争引起的结果。

    是以，岳琛在计划好一切后，决定抽时间去一趟江州，到那些商铺中购买自己需要的灵丹，及其它相关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