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三章 宝罐灵渠
仍述和明萨看着这些上交上来的银子,露出满意又有些无奈的笑容。然后将这些富商的名字一一登记在册,将名册叫侍从给他们的主子带回去。 说了新月盟是遵循分红利的钱庄制度就不会骗人,虽然他们现在不一定会相信这张不值一文的册子能有什么用,但等赚到钱之后他们一定会把这纸册当成是宝贝一样,生怕半点风吹雨淋的。 “经过了一晚上的挣扎,这些元老都没有打算多给一分啊。”明萨说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在他们眼中,是真觉得这三千两拿出来就打水漂了,这一晚根本没有挣扎要不要给更多,而是心疼这白花花的三千两。”仍述说到。 仍述说完,两个人都万般无奈的笑了,富得流油也抠到令人心酸。 …… 在新月盟的钱庄拿到了元老们的第一笔钱财,算是正式成立起来的十天后,菀陵护送金银的侍卫队就已经抵达了月氏国。 于是,这开山通水路的工程就在半个月后浩浩荡荡的开始了。 …… 之所以常年来大家都说菀陵和月氏国的水路不通,是因为在水路的中路一段有一座常年积雪的风伯山,水流经过这山的阻拦后便变得水势很急,奔涌而下。 且到了夏季,风伯山上的积雪融化,这水流更是会暴涨,导致泛滥成灾,十分不利于水运的进行,所以,想要将水路打通,就要将风伯山打个通路出来,才能让水流和缓,水运畅通。 计划是容易的,但开展却是艰巨的。用铁器掘开山峰中央的坚硬石头,打开一个巨大的分流缺口,似乎是人力所不能想象。 明萨和仍述想出了一个巧计,令工人在岩石上开凿一些沟槽,放上枯枝和柴草,点燃燃烧,岩石会在一定温度中热胀冷缩产生爆裂,这样就便于再用铁器去挖掘。 艰难的开山任务,在坚持了三个多月之后,终于开凿出了一个长宽达到预期的山口,虽然这山口不够规则,但这山口却鼓舞了工人和月氏国人们的热情,他们开始期盼起月氏国的水路,真的可以和菀陵实现互通的第一天。 人们愉悦的将这个山口叫做“宝罐口”,因为这个不规则的山口很像是家中储藏食物的罐子,这象征着储存粮食的宝罐口也给月氏的水路带来了祥瑞的象征。 月氏人们开始期待他们的生活真正变得富足起来。于是,在不断的期待中,他们便心甘情愿投入到了紧张而有序的,赋予岁月美好记忆的劳动当中去了。 当然这也是三个多月后的后话了。 …… 在三个多月前,在这个“宝罐口”正式开凿的第一天,按照吉利之习俗,要举行正式的开山祭祖的仪式,以示开山的后续顺利。 就在开山仪式没开始多久,这风伯山下来了一支出人意料的队伍。 为首的那位身披袈裟的僧人走进开山仪式的入口时,这里的人们几乎同时都静默着匍匐在了地上,明萨和仍述有些惊奇,这样大的阵仗还第一次见。 再看向裴星,如今身为国主的他也已经郑重的跪在地上,表情虔诚。 这僧人看起来神情体态已过不惑年纪,却面容俊朗如年少男子。他身长高过八尺,龙颜阔胸,一副志高虑远,不染纤尘的神色。 走起路来周身的尘土凝而不散,看起来是个武术修行多年的高手。在众人的伏地膜拜当中,他走的十分端稳,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形,毫不为之所动。 等他走上了开山仪式的高台,便席地盘膝端然稳坐。双手合十。 看向台下匍匐于他的一众月氏国民,他神情醇和仁善,神采中藏。饱满的额角,儒雅的眉目,悲慈之性情似是天生一般,有种恤民之忧,极是凝重。 “众生还身。”随着他的声音出口,匍匐了一地的人们便起身,然后如他一般盘腿席地而坐。 仍述和明萨,还有一队万岁军本没有跪在地上,还正有些尴尬,现在见众人都盘腿坐了下来,于是他们也识时务的一起坐在了地上。 这时身为月氏国国主身份的裴星才敢说第一句话:“活佛驾临月氏,是我月氏国民之大幸,使我月氏国与有荣焉。”
活佛? 这位就是西域的活佛! 在西域,这个信仰神圣的地界,人们有两个共同的信仰。一位是神话传说中的天女娘娘,也就是裴星一开始唤明萨的那个敬称,天女娘娘。 传说天女娘娘乘云车,驾白鹿,食碧藕,饮琼浆。她不仅为西域人开天辟地,用石头开辟出大地,使得大地凹凸不平,从而形成了大地上的河流,才能抚育人类的生衍。 她还为人类的生活制作了衣服、帽冕、鞋履、医药,使人类脱离寒冷和病痛,还智慧的为人类制定日月划分、算数计数、文字笔画这一系列的文化创造。 当然,天女娘娘只是一个美丽的远古传说,是西域人对美好生活的遥遥向往。 不过这位活佛却是真实存在的信仰,他是这西域雪域间最大的王者,是人们精神和心灵上的唯一王者。 …… 西域活佛有代代相承的祖制,每一代活佛要在自己归天之前安排使者下去,到西域各个国邦寻找下一任的活佛,唯有有缘的婴孩才能有幸成为整个雪域间万人信仰的活佛。 …… “贫僧巡游偶经这里,巧遇月氏开山,有缘便来为西域子民一尽绵薄之力。”活佛说着,已经开始郑重的捻起了手中的念珠。 只见那位活佛端坐台上,口中念念有词,他身后围坐着十位同样身披藏红色袈裟的僧人,与活佛的诵经声音相喝,一同为开山仪式做法事。 这可是求都求不来的好运,就像裴星自己说的那样,活佛的突然到来让月氏国与有荣焉。所以活佛在为开山仪式诵经做法事的时候,月氏国的所有臣民包括裴星都颔首端坐,神情郑重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