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恶人
作为世界上排名第五的顶级杀手，萝岚陈的人气甚至于超过排在她前面的几名前辈，这不光是因为她来自神秘的东方古国——查尔斯共和国，而且她那近乎百分之百的任务完成率，也为她赢得了“杀神”的称号。 而她之所以只位列世界杀手排行榜的第五，一是因为她出道才三年，而且一直都是独来独往，在资历上逊色很多；而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她对于出手的对象有着自己的挑选，若是遇到她不愿意出手的目标，那么就算雇主付出再高的佣金，她也绝不接受委托。 而这样的行为让很多同行嗤之以鼻，甚至很多人认为，萝岚陈刺杀的成功率之所以这么高，是因为她在刻意挑选弱者下手，因此她在杀手界的评价并不拔尖。 然而“魅影杀神”出现的地方，必定会掀起腥风血雨，这却是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难怪警方在收到她出现在莫尔博克城的消息时会如此紧张。 走出酒吧之后，夏克还在想着这个消息。他虽然也曾在江湖上混迹多年，但也没有见过这位杀神的真容，但他却不相信传言中她只挑弱者下手的传言。因为东部行省最大的人口贩子、武装实力在卡文共和国黑道上排名第一的奎因史莱特就是死在这位杀神手中。而也正是那一次，原本只是路过的夏克无意间在一座废弃仓库中救下了伊芙尔族小姑娘——莫莉莎。 时间已是黄昏，夏克本想找一家精灵族经营的餐馆，买点食物带回去跟莫妮莎共进晚餐，自从来到莫尔博克城之后，两人还从来没放开享受一次像样的大餐，如今有钱了，自然不能亏待自己的肠胃才对。 然而正在夏克挥手拦车的时候，怀中的通讯器忽然响了起来，刚刚接通，便听到莫莉莎带着惶急的声音传来： “老板！快……嘭——吱吱……”只听清两个字，对面便是一声闷响，接着耳机中便只剩下杂乱的电流声。 “该死！”夏克脸色立刻变了，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一辆刚准备启动的出租车前，一把拽开车门，将两个刚刚坐稳的乘客硬生生地拉了出来。然后在司机满脸惊愕的表情中一屁/股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贝姆街11号，快！”瞅了一眼司机依旧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夏克不耐烦地追加了一句，“双倍车资，如果能在十分钟内赶到，我出四倍！” “你想干什么？你怎么可以砸我们的东西！”远在东城区的琼斯侦探事务所内，莫莉莎瞪着大眼睛看着面前被砸成碎片的魔能通讯机，焦急地伸手想要抓住对方即将要对那台二手的魔能智脑下手的拳头。 这是一个矮人，穿着笔挺干练的黑西装，依然保留着他们种族所特有的大胡子。虽然只有不到一米五的身高，可却壮实的像一头公牛。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中凶光四射，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小贱人，快给老子滚开！否则连你一块砸！”看着莫莉莎企图阻止自己而伸出的纤手，矮人眼皮也没有抬上一下，左掌随手便是一个耳光，朝着莫莉莎的俏脸扇去。 跟着夏克生活了一段时间，莫莉莎闲暇时学习了不少防身格斗技巧，加上伊芙尔族人独有的天赋，理论上来说，三五个街头混混应该是奈何她不得。 然而莫莉莎天性善良，难得有与人动手的经验，此刻见对方一巴掌抽来，第一反应不是防守反击，而是惊叫着向后跳开。 “嘭——”没有了阻挡，那台二手的魔能智脑很快便步了通讯机的后尘，在矮人的铁拳下化成了一堆碎片，连同下面那张破旧的办公桌也散了架子。 “住手啊！你太过分了，快住手！”眼看家中为数不多的家具惨遭对方的蹂躏，莫莉莎急的小脸通红，这一刻也忘记了害怕，一步抢上前去，双手使出了夏克所教的一招擒拿术，直接抓向了矮人的胳膊。 “嘿嘿，原来也是练过的......”矮人大胡子一抖，小眼睛微微眯缝起来，只不过面对莫莉莎的攻击他却是不避不闪，任由她捏住了自己的关节。 轻易得手令莫莉莎有些意外，不过单纯的她依旧严格按照之前练习的那样，企图顺势反转对方关节。然而一扭之下，她却惊讶地感觉到自己手中抓握的不是一条胳膊，而是一根粗壮的钢筋，无论她怎么发力，对方根本毫无反应。 “就这两下子也敢挡老子的路，找死！”矮人戏谑地冷笑一声，胳膊上的肌rou猛地一震，莫莉莎顿时抓握不住，十指犹如过电一般麻木不已。 而那矮人却是没有任何停顿，甩开莫莉莎的擒拿之后，径直一拳打向她的小腹。这样的攻击以矮人的身高来说，顺畅无比，而遭受攻击者却相当难以回避。 而莫莉莎则更加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好在平时的练习还是起到了不小的帮助，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她努力将麻木地双掌交叠，垫在了对方的拳头与自己的腹部之间。 一声闷响，伴随着一声痛呼。莫莉莎娇小的身体被打的倒飞出去，撞翻了客厅一侧的沙发，而她本人也是痛苦地蜷起了身子。 尽管关键时刻用手格挡了一下，但是这一拳的劲道依旧透体而入，震得她五脏六腑一阵翻腾，一口甜腥味涌上了喉头。 伊芙尔族人遗传了精灵族的天赋，无论是力量还是敏捷性都优于纯种的人类，然而在身体的抗击打能力上同样也继承了精灵族的弱点。这样的一击，便已经足够让莫莉莎失去了大部分的行动能力。 “啧啧，这样就不行了吗？伊芙尔族的杂种们果然就是这么不经打啊......”一脚踢开了碍事的破沙发，矮人大大咧咧地走到了在地上挣扎扭动的莫莉莎面前，伸手揪住了她那浅绿色的长发，强迫她将因痛苦而有些扭曲的俏脸抬了起来，“不过嘛，倒是生了副好皮囊。瞧瞧这么漂亮的脸蛋，若是将你拖到黑市上卖掉，估计也能换不少钱了......” “放开我，你这个坏蛋......夏克哥马上就会回来了，他不会放过你的......”莫莉莎挣扎着抓住对方揪着自己头发的手臂，用以减轻头皮被拉扯的痛苦。泪光闪烁的眸子中，满是不屈的神色。 “他能赶回来正好，老子要收拾的人就是他。今天我就是要来教教你们规矩，某些事情不是你们这些外来人有资格触碰的！”矮人哈哈大笑，心中对于莫莉莎的威胁充满了鄙夷与不屑。区区一个人类，一个租住在这么破烂地方的私家侦探，根本没有值得自己重视的资格。 不过这个伊芙尔族小妞确实不错，尽管不符合矮人族的审美观，不过想来莫尔博克城那些有钱人，一定非常乐意花高价买回去做私宠吧。矮人的嘴角勾起一丝狞笑，已经决定在收拾完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侦探后，便将这个小妞掳走，就当是自己这次任务的额外津贴了。 “啪嚓——”矮人的笑容凝结在脸上，只因为一张木质的小靠椅忽然在他脸上开了花。眼瞅着手中还举着半根椅子腿的莫莉莎，一股怒火顿时涌上了矮人的心头。 “妈的，小****还敢打我！”矮人的小眼睛中泛起了血丝，刚刚松开莫莉莎头发的右手“啪”的一巴掌扇在了小姑娘的脸上。这一巴掌含怒挥出，力道十足，莫莉莎娇小的身子被抽的翻滚着飞出，点点血花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凄美的弧线。 事务所的大门没关，莫莉莎这一下便直接飞出了门外，远远地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嘿嘿，好像不该打脸的，万一打坏了就卖不出好价钱了。”伸出舌头舔了舔手指上沾染的血迹，矮人脸上露出了一个残忍的微笑。 屋外是一条偏街，这一片属于旧城区，住户很少，因此路上基本上看不见行人。一盏昏黄的路灯不但没有给这里带来足够光明，反而给这样的环境增添了几分冷寂与阴森。灯影拖拽着莫莉莎略显单薄的身子，勉强扶着锈迹斑斑的灯柱，倔强地不让自己彻底倒下。 这样的猎物令矮人的眼中闪烁起兴奋的光芒，他捏了捏拳头，大步朝小姑娘逼近，凌辱弱者所带来的快感令他的喉头止不住地发出“嗬嗬”的怪笑声。 “吱嘎——” 尖锐的刹车声划破了夜的宁静，发动机的轰鸣急速地由远而近。一辆出租车犹如一头醉酒的犀牛，以一种蛮横的姿态出现在街口。借着车灯的反光，甚至可以看见司机那副惊怒而又恐惧的表情，以及一旁将他挤出驾驶座的夏克眼中那一抹略带疯狂的森然目光。 “噢！该死！”矮人显然是被这种突发状况狠狠地震住了，也不管离自己不到两米远的莫莉莎，几乎是跳着脚朝最近的墙角处避让。然而那辆出租似乎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车身以一个极其夸张的漂移动作改变方向，追着他撞了过去。 眼看是避无可避，矮人也是发了狠，迎着车来的方向发出一声怒喝，浑身的衣物寸寸龟裂，无数大小不一的金属甲片翻卷而出，一连串清脆的机括声响起后，在他的体表组成了一套红褐色的魔能机甲。 这是一套标准的中魔级魔动装甲，甲片覆盖了除一些不重要的关节位置之外七成以上的身体部分。尽管比不上高魔级装甲那种拉风的全身重铠形态，但也是非常难得了。毕竟在卡文共和国，政府对民间的魔能武器管制还是相当严格的。 装甲激活，矮人顿时实力大增，双脚踏实地面，一双铁臂毫不避让地迎上了飞驰而来的出租车。 沉闷的撞击声轰然传来，夹杂着车头金属变形的呻吟以及鞋底与地面摩擦所发出的怪叫，矮人的背部已经贴上来身后的砖墙，不过好在面前的悬浮车也终于停下了它冲势。 “啪嚓——”出租车的前挡风玻璃猛然爆碎，无数的玻璃碎渣如暴雨一般兜头砸来，尽管有着魔动装甲的面甲保护，可是矮人还是本能地眯起了眼睛。可就在这一刹那，一只同样被金属甲片覆盖的大脚势如闪电，重重地踢在了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