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不惜工本的怪物
对于坐在驾驶舱中的芙蕾雅来说，显示在半周天监视器上的红色螃蟹，是个不论怎么评论都极为异常的怪物。仅仅是cao作系统在屏幕上亮起的警告标识就有十个之多，也就代表了探测系统捕捉到了至少十个激光瞄准信号。 通常的情况下，一个作战单位比如MS是不会产生那么多信号的。即使是不同武器的校准，也都会统一由火控系统下发参数，由机载计算机分别计算不同武器所需要的动作和角度等等。 而现在的状况，就说明了两个问题。 首先是，对方的光束武器多到让人头皮发麻的程度。从之前那一瞬间的错身而过可以推断出，至少那只大螃蟹的正面火力有十多门光束步枪级的输出点。 第二点，既然使用了如此多的火力配置，那么这台MA所要面对的问题其实和Panic一样。而Panic使用NJC解除了N中子对核能的封锁，才使得她的座驾能够携带庞大数量和质量的光束兵器，那么对方又是如何保证那个大家伙正常运转的？ 还不及芙蕾雅细想，又一次齐射袭来十二道绿色的光箭划破星空，如同雨点一般将整台Panic笼罩了进去。幸亏之前一直都没有降低速度，即使对方配合了Panic的速度进行预判，依然是落下了一大段地距离。芙蕾雅看着一道道的光箭从机体的脚下“漏”了过去，但心底却不怎么平静。 总而言之，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依然是观察。从对面的火力密度上来判断，就算是Panic这样注重机动性的机体，如果完全被对方算准了移动轨道而被打上刚才那样一个单位的覆盖火力的话，也绝不可能完好无损。即使配备的堆层装甲护盾拥有再高的性能，面对密不透风的打击，尺寸上无法掩护全身的盾牌依然还是不够用的。 既然是这样的话…… 芙蕾雅收敛心神，同时将机体的推力解除了三分之一，同时展开了正面的姿势制御喷口。如同幽灵鬼火一般在宇宙空间中闪动的Panic的秒速立刻从公里级下降了。在宇宙中只要维持同一个速度超过六秒钟，另一方面就可以准确地抓住它的轨迹。而Panic似乎是故意在躲避对方MA火力过甚似得正面一样，轻飘飘地绕道了MA的正上方。 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个红壳螃蟹的正上方并没有搭载什么像样的武器。虽然在整个“蟹壳”的尾部好像装有多功能的导弹发射器。但只是那种程度的对空火力的话，是没有办法对Panic造成太大的威胁的。 可惜，还没有等芙蕾雅继续获取更多的数据，十二道光束又再次从“下方”疾射而来。Panic的机载设备在光束激发的前一秒才堪堪报警，若不是芙蕾雅反应迅速，这一次恐怕在劫难逃！ 用穿花蝴蝶一样的姿态闪过攻击，Panic不敢再降下自己的速度。安装在H型武器挂架两边，共计12座的小型推进器配合双腿推进器的点火，再一次将它转变成了高速的杀人兵器。 “芙蕾雅，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直接攻击？！” 通讯器响起了爱德华的声音，虽然听上去像是在责备自己，可是芙蕾雅却从那里面听出了一点点担心自己的味道。 真是，身边的人总是那么不坦率。 芙蕾雅不想为了回答这么蠢的问题而分神，只好拽动右手的cao作杆，选定了光束步枪作为自己的手动控制武装。针对半周天显示界面的专门瞄准程序在同时被调出，正面监视器的一大块被放大，放出了通过光学取景器得到的目标画面。 从那个大约百来米宽的螃蟹两边，各伸出了六条如同触手一般的玩意儿。在那些触手的尖端上装备着光束加农炮。虽然不是类似阿伽门农级的两联装加农炮，也不是大天使号的GottfriedMk-71那样的225mm口径的巨炮。但是它却拥有着相对光束步枪较大的口径和优秀的连射能力。同时也可以发现，因为那些如同软体结构的触手，使得那个螃蟹拥有全向的攻击范围。 的确如果是一般的机体加上一般的机师，面对这十二门光束炮的话，的确会变得一筹莫展。但如果是现在的芙蕾雅——那么鹿死谁手就还未可知。 确定好了所有自己需要知道的内容之后，芙蕾雅重新打开了麦克风和扩音器。在那里面爱德华已经如同干嚎的野狼一样叫了好几分钟了。 “爱德华……马斯队长。” “芙蕾雅，你这个混蛋！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攻击？！” “我在观察对方的状况，从你那里可以进行光学瞄准吗？” 爱德华的眉头先是皱了一下，但却没有多说什么。手握cao纵杆的他拉起了GuAIZ手中特制的远距离磁轨狙击枪，打开了所有辅助系统对那个巨大的螃蟹开始瞄准。 考虑到月球的引力，太阳所在的位置和周围残骸，特别是那艘已经几乎失去反抗能力的地球军母舰的状况，从爱德华所在的地方无法给予伊芙更多的支援。 他愤恨地关掉了光学瞄准系统，说道：“我需要时间更换位置，你还可以撑多久？” “不需要。” 芙蕾雅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冷静，从爱德华这边可以看到她的双手正不停地来回挪动，应该是在进行机动规避动作。爱德华不敢影响她，只好闭嘴听芙蕾雅接着说。 “马斯队长，你只要从你现在的位置对它进行任意位置的狙击就可以了，我们现在需要确定的，是对方防护装甲的强度数据。” 一瞬之间，有些荒谬的感觉从爱德华的脚底板蔓延了上来，到了现在这种被自然人追着打的境地，为什么芙蕾雅还看起来那么笃定？ 从友军数据链上传来的敌方情况可不怎么乐观。即使是爱德华看到这种满天乱射，把自己武装成一个刺猬的机体也会觉得头疼。况且不管是Panic还是自己的GuAIZ，应该都没有可以一击破坏战舰级目标的火力。换句话说为了击破对方就必须进行多次的进攻，根本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笔直朝火山口里冲一样。 想到这里，马斯也不好继续休息下去。比起整架GuAIZ的机身都要长上少许的高能磁轨炮端起，定制的特种对物探测天线配合机体本身的探测器一起开始捕捉起“螃蟹”的位置。 只不过花了两秒钟，准心便和瞄准器的十字重叠在了一起，爱德华猛地扣动了扳机，只听见驾驶舱里传来一阵“砰汀”的巨响。特制的APSV弹在火焰和电磁场的作用下加速到近五倍的音速，在宇宙中划出了笔直的直线。 一团橘色的火光在这个漆黑的宇宙中亮起，爱德华通过光学仪器看到了这一幕，确信自己的狙击已经确实地击中了对方的上层装甲。几乎是在他击中了大螃蟹的同一时间，芙蕾雅驾驶的Panic也终于第一次开火。35mm光束步枪吐出了被加速的金属射流，与敌方如出一辙的绿色光箭猛地击中了敌人的外壳。 寂静的宇宙之中听不到爆炸和声音，却可以观测到爆炸的画面。粉红色的烟雾伴随着剧烈的火光在表壳上炸了开来，从爱德华的这个距离都可以清楚地看到那番场景。 可是，通讯器里却传来了不同的声音。 “该死，没用！” “你说什么，怎么回事？！芙蕾雅，回答我！” 一时停滞下来的攻击，猛烈地再一次展开了。纯白的星光变成了陪衬，绿色的光柱在这片漆黑的宇宙之中画出了一道道别样的痕迹，仿佛是用粗壮的木棍做出了一个牢笼一样，势要将Panic彻底的关进去，然后干净利落地撕碎它。 爱德华定睛一看，才知道为什么芙蕾雅会说没用——的确，自己的磁轨炮和芙蕾雅的光束步枪都准确地命中了对方。但这仅仅是在对方的装甲上留下了一个浅灰色的印子而已。刚才的剧烈爆炸应该是APSV弹在无法贯穿对方装甲的同时因为内爆而造成的，至于芙蕾雅的光束，则根本就是给对方在挠痒痒。 拥有可以防御光束和实弹攻击的装甲——那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原来是这样……看来自然人的确在这里搞什么把戏，不然不会用这种怪物来镇守。” “芙蕾雅，你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那个家伙使用的装甲是和长腿一样的堆层装甲，不管是对实弹还是光束攻击都有极强的耐受能力；另一方面，为了解决能源问题，所以才把这个家伙造的那么大；他用的是核能。” “别说傻话了！” 爱德华急忙打断了芙蕾雅的分析， “自然人怎么可能打破我们对核的封锁。” “我说的不是核分裂！那是战舰级使用的激光核聚变引擎！” 芙蕾雅的Panic在宇宙中划过一道极长的轨迹，接着猛然减速并且转变了方向，朝着大螃蟹冲了过去。原本预测的轨迹失效，使得大量的光雨彻底打空，在激光校准开始追寻目标并且重新标记的短短2.3秒钟之内，Panic又再次更改了方向。 爱德华愕然地看着监视器上光点与光箭互相交错的画面，第一次察觉到了异样。 那是因为，在那绿色光箭的周围，还有着四道白色的轨道，它们就像是不会惹人注意的幽灵一样，各自划出奇妙的弧线朝着螃蟹“潜伏”了过去。 啊啊…… 龙骑兵出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