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六十六章 售卖

    接着李瑶又拿出一样东西。只见一块三寸长，两寸宽的长糕摆在一个带着翡翠花边的白瓷盘子里，被分成了对等的十块。

    那东西晶莹剔透，鲜艳欲滴，红里透着一抹亮色，看着像是红珠子，但是却是块状的。这不是山楂糕还是什么？

    “这是什么？”还是那个把豆芽卖去县城的货郎，他站起身来，好奇地弯腰凑近一点研究着。

    “这是山楂糕，尝尝吧。”李瑶笑着拿小碟子将山楂糕分食给进货的人。她家乡产山楂，小时候豌豆黄和山楂糕，她外婆可没少给她做。那时候外婆时常还领她到集市或者学校门口去卖这些，挣些毛毛小钱，这是她童年永远也忘不掉的回忆。

    这东西做起来可没多少技术含量，当地却没卖的。家里她就说从前看书看到的，试了试就做成了，家里也没法追究她的话。反正做点心，她又不是第一次做。

    李瑶家的邻居，黄赵氏的丈夫赵大壮今日在李瑶家里又是吃饭，又是吃糕的，他却不少意思了。

    他搓了搓手，摇手拘束推辞道：“三姑娘家里平时做些新鲜吃食就往我家里送。这两日做的糖葫芦，还有这山里红……不，是……山……山楂糕，都往我家送了两回了，我就不吃了。

    这东西酸酸甜甜的，倒是解人胃口！我那儿子从营里回来说嘴里没味，不想吃饭，孩他娘就照你说的，给他吃了这糕子，他说蛮有滋味的，还下饭。”

    听到他这么说，李瑶脸上笑容更大了。没成想，她还未曾开口，这邻居就已经无形中帮她做了这推销的活计，那她再介绍起来就简单了。

    这时她对赵大壮和其他人道：“不要客气啊，卖东西，总得熟悉这东西，知道这是什么，这才好卖不是吗？我送你家这山楂糕是因为你家是我家邻居，那是邻里情分。可这次却是我要卖东西，所以才让众人品评一番，再决定拿不拿货的。你可不要推辞了，你若推辞，其他人都不好意思品尝了。”

    “嗨，你若不吃，我可是不会客气！难得这李三姑娘看得起，还让咱们尝尝这东西，我这忍不住了，先尝尝……”一个小个子货郎大大方方拿起分的山楂糕，就咬了一小口。糕不大，吃得急，可尝不出味。

    王婶的儿子，冯二牛毕竟不是做货郎买卖的，不常和人打交道，他也很是拘束，也不怎么说话。那小个子吃开了，他便看了看周围的人，憨实一笑，也吃了起来。这两日韩货郎就在屯子里卖这东西，他是知道的，但是还没吃过呢。

    看其他人都动手品尝起来，李瑶对赵大壮道：“正是如此，赵大叔不要给我客气了。”

    接着她又介绍道：“这东西平日里或者吃不下饭，或者饭后消食，都用得上，健胃消食，生津理气。怀孩子的要少食山楂，我想本地人也是多少知道的，你们卖时就嘱咐这么一句也不费力。但这东西却真个是个好东西呢。若是走亲访友，称上一两斤这也算得上一道点心，能拿得出手的。”

    小个子货郎两三口吃完了自己的，李瑶给他递了湿棉巾子擦手，他擦了手，眨巴眨巴眼说道：“额，姑娘还是说个价吧。”就当麦芽糖一两块的卖，或者当小点心一斤、两斤的卖，李瑶说的内里意思，他懂。

    “不多要，十三文一斤，一斤可以分成三十块，五十块等不一。你们进了货，可以像糖瓜那样的零卖。”山楂是无本的，她就在熬制山楂的糖钱和柴钱上多赚五文，不然这山楂也没法子处理，也不能将这东西卖便宜，不然就不稀罕了。何况这几日为了做这东西，家里和邻居都来帮忙，总得出些人工钱给这些人的。

    虽然踌躇犹豫，但是冯二牛还是鼓起勇气将该问的问了：“姑娘见谅，我想问问……我想问问韩货郎这两日每日里能卖出多少山楂糕？”

    这没什么不能说的，李瑶笑说道：“我表哥和来宝赶着牛车，将长兴岭附近离得近的三个屯子都转了。这附近有五个屯，还有两个屯子没去。屯子里孩子和一些姑娘都是两文或者四五文的买，但也有家里买上一半斤备着的。我们按十五文卖的，卖一斤增一两。一日能卖出二三十斤不等。这还是才开始卖……”

    按少的说，这一个屯子二百户也不尽然都是穷的，其实三十斤是保守算的。再不说那些本地村子的人，那些人可比他们这些军户有余钱。

    一日二十斤按十五文卖，那就是四十文进账。如此虽费些行路功夫，但总比闲坐家里强。毕竟县城不大，如今的短工也不是那么好找。这么想着，冯二牛便下了决定，保守地进了二十斤卖。

    其他人都有自己卖货的据点。这东西也能搁住三个月不等时候，故而都进了试着卖。小个子和岳家在县城的货郎各拿了五十斤。还有一个货郎拿了三十斤。赵大壮拿了三十斤。

    这一半天功夫，出货一百八十斤，九钱近一两的银子进账。

    这些人都是最近进货的，以后听到风声，县城的人也会来进货的。山楂也就能卖这些时候了，总比卖给药店强，一斤山楂才三个钱收……山楂也能入药，虽然这药在本地算不得珍贵，但药店却总是喜欢以便宜的价格收的。本地人自然也是知道。李瑶家捡了几日山楂后，那山楂就没了，都被当地人当做药买了。

    送走了进货的人，李济民喊了李瑶进屋：“你若是想开饭铺子，我也不拦你，我看你也是有这方面的手艺的。就如你说的那般，这里太偏僻，连个市集都没有，那些军营的兵士手里能有两个钱的，也是愿意隔上几日里吃酒下馆子的。”

    昨晚上她和祖父说了说自己想法，祖父说考虑，今日看她将这两日熬制的山楂糕都卖出去，不免叫了她进来说话。

    李瑶眼笑得弯弯，福身谢了祖父又说道：“嗯，如此还是要麻烦祖父请那陈文书来一趟，我做席面招待他，这样也好让他给我在屯子口给我划地方。”

    “这事我放在心上的，这两日房子就盖完了。等完工后也要宴请熟人的，那日里你单做一桌席面给陈文书和史千户他们就是了。我那日请了他二人来！康王爷和屯子里的卢百户要做陪客。”

    “嗯，好的，祖父，就这一两日功夫，我不急的。”

    “若是开饭铺子要盖房，还要准备一些东西，你手里钱可够？”李济民为孙女担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