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回 卡布奇诺
这位评委钟老师，全名叫做钟南青。跟高拯刘晓敏夫妇，李正锋侯馨兰夫妇以及于天都有着莫大的渊源。 钟南青拿着高思雨的话，来到了高思雨身边，说道：“这位高思雨同学的话，叫做《我的mama》。”不少人听了这句话都觉着有些好笑，这名字听起来有点像是小学生的作文一样。看了一眼画上的人，又看了一眼画这幅画的人，钟南青又道：“果然很像。这幅画，是一副再也简单不过的素描了，画的是高思雨同学的母亲。不过，越是简单的东西，越难画好。越简单的东西，越是考验画画人的基本功。素描，顾名思义” 高思雨不解，难道这位钟老师认识自己mama？还是自己真的跟mama长得很像呢？ （钟老师开始了专业的点评，此处省略几百字。笔者也曾想过把这一段话，写出来，并且写好。不过笔者并不画画，隔行如隔山。也曾想过在百度上搜索一些，拼凑上去。可是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勉强写出来，不伦不类，见笑于各位看官，倒不如以省略号大方留白。括号内文字不计入正文字数。话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明明打的是省略号，出来之后却成了问号。） “母亲，是伟大的。她赋予了我们生命，给予了我们所有的爱。高思雨同学，你这幅画不止外形画得像，更主要的是人物的灵魂，眼神，还有表情捕捉得堪称完美，让人一眼就能感受到画中人的母爱，实在是难得啊。谢谢你，让我看到这么优秀的作品。大家有兴趣的话，也可以看看高思雨同学的画。”钟南青说完，将这幅画还给了高思雨。又道：“希望后天的决赛，高思雨同学你依然能够给我惊喜。” 高思雨接过画，有点不知所措，只是点头说道：“谢谢老师。” 贾伟接过画来看，不由惊呆了。原来李小诺说的都是真的，小雨画画的确很厉害。以他专业的眼光来看，钟老师说的一字不假。不少人这时也都凑过来一起看。没一会儿这幅画便转了好几个人的手。 一个涯海市的学生看完画后，转交给了一个有些面生的女子。不过让她意外的是，这女子怎么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不会吧，阿姨你不就是这画上的人吗？”那名学生这才反应过来，这女子就是这画上的人，高思雨的mama——刘晓敏！ 众人听到这话，眼光都聚集了过来。 “mama。”高思雨有些意外，眼眶瞬间就红了。 刘晓敏拿着画，来到女儿身边，说道：“小雨，你画得真的很好。” “mama，对不起。你放心，参加完这次的决赛之后，我就再也不画画了。”高思雨语音带着哭腔。 “傻孩子，是mama错了。mama不应该反对你画画的。你放心好了，以后只要你想画画，就尽管去画，mama再也不会反对你画画了。”刘晓敏歉然道。 “mama。”高思雨再也忍不住，流出了眼泪，扑入了mama怀中，她才不管别人会怎么看呢。 钟南青跟高拯和于天打完了招呼之后，回到评委席上，宣布本次的绘画比赛初赛结束，让大家准备后天的决赛。 此时，奥数竞赛也已经结束了。李小然检查了一遍卷子，在时间到之前便将卷子交了上去。刚一出门，他便发现了一个大胡子在门外等他，手里还拿了一瓶水。 这个大胡子自然就是李小诺了。 李小诺把水递给了李小然，说道：“看你样子，就知道很轻松。” 李小然接过弟弟递给自己的水，问道：“小诺，你怎么会来啊？” 李小诺反问道：“老哥，你从小到大哪次竞赛我没来啊？” 李小然笑了，说道：“也是，只是你这一次自己并没有参加任何竞赛。” “我走了，爸妈在二楼，跟小雨他们在一块。你也过去吧，你要是不想自己一个人过去的话。你基友陆文遥马上就出来了。”李小诺说完，转身离开，挥了挥手。可惜穿的是短袖，并不能带走一片云彩。 李小然向来没有带水参加竞赛的习惯，每次竞赛结束都是到处找水喝。他正喝水呢，却突然听到基友这两个字，显然是被呛到了。他还想问这基友又是什么情况，苦于一时间说不出话。等他缓过来了，李小诺也早就走远了。 “小然，怎么办啊？这次的题目真的好难啊。”陆文遥出来了，“小然，你什么时候买的水啊？不知道给我也买一瓶吗？唉，真是伤心。” 李小然还待解释，可是想起李小诺的话，他觉得还是算了吧。两人往二楼走去，遇上了高思雨等人，一大帮人会合，各自诉说自己的情况。 高思雨一直在寻觅着什么，出了市文化艺术中心之后，她才看到了李小诺的背影孤零零。 李小诺离开的时候本来觉得很轻松，小雨的事情已经解决了。热闹开心的是他们，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走了没过多久，他却发现了一样跟自己有关系的东西，或者说是跟曾经的自己有关系。这东西让他觉得心情瞬间就不好了，整个人又饿又困。那么，去找个地方，美美地吃上一顿烧饼，再去睡个好觉吧。 高思雨等人离开的时候，发现文化艺术中心外面有不少人在整理墙面，似乎在准备张贴一张巨大的海报。 可惜，并不能看到这海报上的内容到底是什么。因为围满了施工人员，闲杂人等无法靠近。 这跟他们关系不大，是以他们也都没有太去在意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李小诺给冷小薇打了个电话，下午再去她那里。在外面买了烧饼吃过，这就回到了基地，关上房门睡大觉。 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多，这才动身去冷小薇的咖啡店里。 到她那里的时候，已经快四点了。他还没进门，就看到了一对中年男女并肩走了出来。这两人神态举止很亲密，像是一对情侣。可是李小诺知道，这两个人并不是情侣。 因为这男的就是他爸李正锋！ 他这是第四次遇到爸爸跟这个陌生女子在一块了。第一次是那次陪冷小薇看电影的时候。第二次是在帮小雨下定决心参加绘画比赛的时候，也是在这里。第三次，是在苏溪晴请自己吃饭的那家西餐厅那里。 事不过三！ 李小诺躲到了一边，确认没有被发现。他觉得这件事情，有必要跟爸爸说个清楚了。 第二天，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 李小诺把李正锋约了出来，就在冷小薇的店里。 李正锋一进门，便看到了自己的儿子李小诺。他的形象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他坐到了李小诺的对面，看到李小诺的表情有些不对劲，问道：“你小子怎么了？又惹什么祸了吗？” 李小诺冷笑道：“这一次，惹祸的只怕不是我，是你吧。” “臭小子，怎么跟你爸说话呢？”李正锋笑道。 “两位要喝点什么？”冷小薇见气氛有些不不对劲，及时赶了过来。 “就跟前两次一样，来杯卡布奇诺吧。”李正锋道。 什么？还前两次一样？你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吗？李小诺很想吐槽一下。 “小诺，你呢？”冷小薇习惯性地问道。 李小诺再次被雷得外焦里嫩！这场景是多么的熟悉啊！不是说好了，小薇姐你要假装不认识我的吗？小诺！还叫得这么亲热！都有过昨天的经历了，怎么你还不注意点啊？事实证明，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女人，也总是犯同样的错误。“我不喝，没什么心情，也不是很渴。”李小然依然很尴尬。 冷小薇走后，李正锋笑道：“小子，眼光不错啊。” 李小诺又是冷笑道：“老爸，你眼光也不错。” “你小子，怎么今天说话带刺啊？”李正锋并不生气，反而笑了。 李小诺道：“老爸，这个地方你应该不陌生吧。如你所说，你来过这地方两次，每次喝的都是卡布奇诺。这两次，我都有看见你。还有两次，我也看见了你。一次是在电影院，还有一次是在LOVE西餐厅。一共四次，你每次都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你能跟我说一下，那个女人是谁吗？” 李正锋闻言，愣了一下。不过除此之外，他脸上并没有那种被儿子发现这种事情，该有的那种尴尬和做贼心虚的反应。 “她叫若清，算是我的初恋吧。她喜欢喝卡布奇诺，所以我也喝这个。你知道，我从来都不喜欢喝咖啡，我喜欢喝茶的。你有什么想知道，全都说出来，我可以全部都告诉你。”李正锋的声音有些伤感。 不过，李小诺却是十分的震撼！初恋？你都跟我妈结婚了，有了我和哥哥了，你怎么还跟你的初恋见面啊？ “这种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问。”李小诺面对自己的父亲，的确是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想听故事吗？”李正锋淡淡笑道，只是他的笑容有如这刚刚端上来的咖啡一样，甜中带苦。 李小诺点了点头。 “谢谢。”李正锋跟冷小薇说了句谢谢，开始闻咖啡的香味。 “我跟她的关系，就好像你和你哥哥跟小雨的关系一样。” “这就是你跟她偷偷见面的理由？” “听我把故事说完好吗？” “好吧，你说。” “我和她，从小就认识。这个，已经跟你说过了，就好像你和小雨的关系一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家跟她家也是世交，我跟她很早就订了娃娃亲。我们都知道，我们长大之后，会结婚，成为夫妻，这是与生俱来，再也自然不过的事情。可是知道我遇到你mama以后，才知道，这并不是爱情。更多的时候，我对于她的感情只是一种习惯性的关心，更像是哥哥对meimei一样。那是在上大学的时候，我认识了你mama。我终于知道，这才是我的爱情。你mama才是我想要一辈子在一起生活的人。我跟若清说清楚了这件事情，跟她分了手。长痛不如短痛，早点跟她说清楚对她也好。因为这件事情，对她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也使两家的关系濒临破裂。你mama，也因为跟我在一起受了不少的委屈。后来，我跟你mama结婚之后，就来了涯海市，一直到现在。”时过境迁，跟自己的儿子提起旧事，李正锋感慨不已。 “那她为什么会来涯海市呢？”李小诺问道，感情的事情本就分不清对错，他很矛盾。 “因为她一直是爱我的，这么多年，她始终都是一个人。她得了绝症，没有多少日子了。她让公司把她安排到涯海市来，为的就是能够在最后的日子里，看看我，跟我一起吃吃饭，说说话。这件事情，你mama也知道。唉，她现在已经辞掉了工作，每天都只能待在医院里。偶尔医生才会准她跟我一起出来一趟。”李正锋的声音已变得哽咽，双眼也变得通红，似要哭出来一样。“为什么？她是那么好的一个人，那么善良，为什么年纪轻轻的就要去了？” “爸。”李小诺只说了一个字，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终于知道真相是什么了。这是他希望知道的真相，可也不是他希望知道的真相。 爸爸没有错，若清也没有错。那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还是谁也没有错？ 一个人深爱着另外一个人，一生孤独，在生命最后的日子只想能够看看他，陪他一起吃吃饭，说说话，这有错吗？可是mama为什么会让爸爸这么做呢？难道她就一点都不在意吗？ 李小诺在冷小薇店里帮了不少时间的忙，耳濡目染，知道不少咖啡的来历，做法，以及含义。他现在有些知道了为什么会是卡布奇诺。 卡布奇诺的密语是我爱你，有等待爱情的意思。就好像若清对李正锋一样。这种等待也像卡布奇诺一样，甜中带苦，一颗心始终不变。 看着父亲在那里双眼潮红，李小诺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在一旁安安静静地陪着他。 李小诺没有去看时间，也不想去管过了多少时间。他一直陪着李正锋，直到他离开这里。临走前，李正锋说道：“小诺，在外面一切当心，好好照顾自己。还是希望你能够早一点回家。你今天陪了爸爸这么久，爸爸心情好多了。” 看着李正锋离去时的背影，李小诺的胸膛不住地起伏，他现在只觉得心里很不痛快。至于是为了什么，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跟冷小薇说了一会儿话，龙海便打来了电话，让他去健身房帮忙。 去狠狠地锻炼，狠狠地出一身汗吧。 也许这样就能痛快了。 然而这样并不能让自己痛快起来，只能让旁观的人觉得他不正常，结果导致他心里更加不痛快了。时间不早了，他该洗个澡下班，然后回去吃饭。 离开健身房门口，发现门口居然停了两部BMWs1000rr！ 这真的好吗？这人一定是故意的！李小诺用手扳回自己往那边看的脑袋，强忍住让自己不再去看那东西。好不容易这么久都不再骑车了，可别被这两个王八蛋给害了。怎么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戒烟的人看到别人吸烟，或是看到有烟放在那里就会烟瘾发作一样？ 李小诺加快了步子，让自己早一点离开这里，眼不见心不烦。 入夜了，这座城市开始亮起了灯。 在这城市里的每一个人，都有一盏灯会在入夜之后为自己亮起。可是，那个人她会有吗？ 他心念一动，他决定暂时先不回基地了。打电话跟冷小薇说了一声，这就打车去了市人民医院。 他要去看看若清。再怎么说，那也算是自己的长辈。只是，他想要偷偷地看看她，并不让她发现自己。因为见了面的话，她也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才好。 到了医院之后，他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懵了。医院这么大，到哪去找人呢？乐乐今天又不在这里上班。他该去问谁呢？他只知道她叫若清，连她姓什么，得了什么病都不知道。就算有人可以问，那也不知道该怎么问啊。 李小诺有些头痛，不过他马上就会更加头痛起来。 “小诺，怎么是你啊？”赫然竟是张芷琪的声音。 李小诺只见眼前走过来一个白衣天使，手里拿着一份病历模样的东西。这白衣天使自然就是张芷琪了。 “小诺，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啊？”张芷琪笑了笑，不明白为什么李小诺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异样，脸上也全都是惊讶。 “没什么，我只是忘了，其实你也是个白衣天使。”李小诺淡淡笑道。 不得不说，张芷琪穿上一身护士服，跟她在基地练拳还有在99号公路上骑摩托的时候判若两人。此刻的她，身上没有了那一份野性与不羁，取而代之的是婉约，内敛。她看着李小诺微笑，一举一动是那样的亲切与温柔。让李小诺觉得，这样的张芷琪看着更舒服。 “小诺，你来这里是为了来找我吗？”张芷琪盈盈浅笑道，一脸期待地看着张芷琪。 李小诺歉然一笑，道：“并不是来找你的。我来找一个人，你能帮帮我吗？” “好吧。不过你先说你要找的是男人还是女人？”张芷琪有些失落地说道。 “女人。” “女人，免谈。” “那个，你误会了。我要找的是一个我的长辈。”李小诺伸手拽住了转身要走的张芷琪，也顾不上去管旁观众人的眼光了。 张芷琪这才回过头来，听了李小诺的话，已经羞红了脸，一副小女人的模样，低着头不敢看李小诺，只是盯着他拽着自己的那只手。 “现在，你可以带我去了吧？”李小诺笑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能打拳击，会骑川崎的女孩子，竟会有这样的一面。不过他想，一个女孩子如果少了这样的一面，肯定也会失掉不少的魅力。 “可以是可以帮你，不过，你懂的。”张芷琪恢复了常态，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美眸中透着一丝狡黠与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