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牛舌柏木棺
街上人流如潮,人人笑容满面。年轻人三个一伙,五个一群地走在大街上。他们腰间别着一个单放机(那时候便捷式MP3太贵,一般人买不起,学生门30块买一个单放机的人居多。)戴着耳机,听着音乐,情不自禁地跟着音乐唱了起来。 更多的年轻人在说说笑笑,街上一直回荡着他们的笑声。老年人拄着拐杖,坐在卖粽子凉皮摊前,谨慎的询问完价格,然后从袜子里取出零钱,坐在长椅上吃一碗,解解馋。 华北县体育场大戏台钱人山人海,引起阵阵笑声,原来唱的是‘张连卖布。’ “你把咱家狸花猫卖钱干啥?” “我嫌他吃老鼠不吃尾巴。” “你把咱家五花马卖钱干啥?” “我嫌他性子厥爱踢娃娃。” 我在大街上也情不自禁笑了起来,老爹好吃好喝款待我一顿,傍晚时分,我两才回家去。 回家后,老爹脸色变了。 “七毛,这几天你在家养伤也别闲着,给你老师打一口棺材,记住,打一口牛舌柏木棺。”牛舌柏木棺! 所谓棺木正常工序,称之为三长两短。底板和两侧板长,前后两板短,故曰,三长两短。因此,很多人说老人,你可不敢有个三长两短,意思就是,你可不敢躺进棺材。 而牛舌棺,却不是如此做法。 牛舌棺,上半部分是长方体,而下半部分是个三棱柱,合在一起构成像牛舌一样的棺木,称之为牛舌棺。 底板长,四周短,故曰,一长五短。 正所谓五短必有一长,一头短,二面短,三身短,四手短,五足短,虽形短但势不短,此牛舌棺可造王公贵卿之势。 这在麻衣道里也有口诀,《相五短》曰:"五短之形:一头短,二面短,三身短,四手短,五足短。五者俱短而骨rou细滑、印堂明阔、五岳朝拱者,乃为公卿之相也。 而这牛舌棺,打造的就是五短,而选择柏木,就是为了使棺木细滑,造型明阔,打造造势的目的。 至于为什么要给一个小小的老师打造如此隆重的造势棺,我也不知为何? “老爹,如果我记得没错,这牛舌柏木棺是古代商人死后,为了使后代能够步入仕途,走政治路线,从而散尽万贯家财打造的造势之棺,您这?” “让你打就打?废话怎么这么多?”老爹没搭理我。 这打,可怎么打?就底板那一长,足足要二米一二,一寸不长一寸不短,还得修弧,切棱,这可是大家子的活计,高手没个两天时间都打不出来,加上我现在这烂屁股,开玩笑吧。 老爹看到我的为难之处,“没让你打底板,把侧板打出来就成。如果你现在要能把底板打出来,我看我也活不成了。”老爹自己调侃一句。 我呲牙裂开嘴笑。 侧板那就好打多了,按照尺寸打五张长方形,用刨子打干净即可,遇到有凹槽的,打一个楔子,又不用修弧,这事能干,正好几天没干活,练练手艺。 老爹安排好活计,晚上人却消失。 没错,去曾家。 其实,按照常理来说,高红春已死,那楠木木柜也扔在地下室没人用,久而久之事情也就翻页,顺其自然沉淀在历史长河之中。 但是,曾思晨曾大局长为何人死之后,却大动干戈? 原因很简单,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无事不登三宝殿! 他肯定也摊上事,可是白天老爹在局长家时,曾局长却只字未提自己遇上的事,因此老爹觉得这人不踏实,便没直接答应他。 一些家事,还得他自己说。 老爹临走之前带了一把劈柴的斧子。 将斧头扔在曾家门口,人便回来。 房间是粉色调的,眼前摆放一张巨大的床,华丽的装饰,让人感觉自己身处童话中的王国似的,床的另一头,是一个精致的化妆台,化妆台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化妆品。 曾思晨刚洗完澡裹着睡衣走出来,一屁股落在雪白的席梦思床上,两手撑起自己,湿漉漉的头发猛的一下甩到后面,欣赏着眼前这位美女婀娜身姿,吹弹可破的肌肤。 白色的蕾丝睡裙轻轻抚摸着她的玉腿,玉足挑着白色的毛绒拖,另一只脚轻轻的踩在光滑的地毯,每一只脚趾头犹如露水下的豆蔻。 曾局长这段时间压抑的心情终于有个释放的港湾,轻轻抬起她的脚,低头轻轻吻一口,女人只是淡淡一笑,涂抹着浓厚的口红。 肩膀光滑的皮肤在秀发拍打下,如同草莓和奶酪的搭配,在闪闪发光的披肩柔发中,在淡淡入鬓的蛾眉问,在碧水淋漓的眼睛里,曾大局长一把掀起她的睡裙,一个饿虎扑食。 ······ 吧嗒,吧嗒。 什么东西一滴一滴往下掉,滴滴掉在曾局长的脸上,心中咯噔一下,曾局长从睡梦中惊醒。 美人骑在自己胸脯前,面如僵尸,用打火机烤着自己的下巴,人油吧嗒吧嗒滴在曾局长的脸上。 做梦! 曾局长的第一反应是做梦,可是自己狠狠抽自己一巴掌后,强烈的疼痛感告诉自己,这是真的,并不是梦境。 哗啦。 猛然抢过美人手中的打火机,美人如同灵魂出窍,瘫倒在曾局长怀里,顺眼看过,梳妆台的镜子里闪过一个人影。 第二天,早上八点。 哐哐哐,哐哐哐。 “三爷,您救命啊,您救命啊。”我起床开了门,老爹还在睡觉。 “您是?” “你是鬼七吧,快叫你父亲救命,救命啊。”曾局长此刻已经忘记自己的领导身份,蜡黄的脸色,凌乱的头发,战战兢兢身体告诉我,肯定是遇到大事。 老爹在屋内,“谁啊,大清早吵吵把火,买棺材也不急着这一会儿啊。” 一听是老爹的声音,曾局长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顾不得那么多,直接给进冲。
扑腾,跪在地下。 “曾大局长,这可使不得,可使不得。”边说话,老爹边套上马褂。 曾思晨已经语无伦次,“三爷,您救我,您救我。” 老爹点了一根卷烟,徐徐烟雾上升,莫不是今天阴天的缘故,烟雾是不会飘散的这么慢。 “有些事,还是你自己说吧。”老爹甩开胳膊,自己坐上板凳。 她叫陈康轩,是华北县医院的护士,一年前曾局长割痔疮的时候,认识她。 曾局长的书生气,陈姑娘的温柔心,曾局长的帅气俊朗,陈姑娘的知书达理,从一根白头发的话题,一直聊到未来的爱情。 爱情,就这样来了,来的奇妙,来的又顺气蔼然,曾思晨感觉这是上天对自己的眷顾。 在家里受够丧女之痛、老婆之变的曾思晨找到了心灵的港湾,一瞬间,他感觉人生多么美好,一切都可以重新再来。 一年的生活很美丽,高红春似乎不关注自己老公的动向,这样曾思晨感觉到很轻松。 高红春每天上班回家还是照常生活,该备课备课,该买啥买啥。 可是,就在高红春死后的第二天,自己总感到傍晚入睡,门帘背后一双直直的眼睛盯着自己。家里莫名其妙会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卫生间总是莫名其妙出现女人的长头发,灶台上会出现莫名其妙的油渍,还有沙发上的坐垫明明铺好,回家时却皱巴巴,似乎有人坐过。 唯物主义占上风的曾局长并没有在意,以为是自己这几天太累,太憔悴。 第五天开始,陈康轩每次都会出现在自己梦里,梦里的春色永不停歇,直到曾局长醒才结束。 虚! 特别的虚! 在两天时间,曾思晨感觉自己的身体快垮掉,身体犹如一滩水,快被水泵抽干,当陈康轩出现在梦里时,却莫名其妙怎么也忍不住。 直到昨天晚上,将她接到自己家里,就出现这样的事情。 这事难以启口,加上曾局长的政治身份,一旦泄露便会前程自毁,这才没有将全盘倒出,只是将高红春的事情说个详细。 曾思晨在说这话时,老爹将我赶到一边去。 少儿不宜! “嗯,我知道了,只是让你自己说出来比较好,既然你说出来,你放心,你的秘密从我这里是不可能泄露,我只赚死人钱,活人的事也不感兴趣。”老爹说的很直接,曾局长听的也很放心。 中午十二点,老爹给祖师爷上了一根香后,离开。 临走前吩咐我,在天黑之间一定要将五块短板修理完毕,否则后果自负,为了自己的皮肤不再开花,只能默默的干完老爹吩咐的事情。 华安县文化教育局家属楼东单元三楼三零一地下室。 老爹要取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