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世事如棋
有方舒带路，牧天野的小队顺利地返回城外小山上的方家。 本来牧天野怕夜长梦多，想先送走方舒，但她坚持要见兄长，两兄妹一起入门。其实是她的小算盘，利用目前的良好形势，将她兄长也送进外门，否则以后情况难说，过了这村没那店。 牧天野无可无不可的，也就由她，方舒依以前和兄长联系法子，点燃信香，等待他的到来。 一会儿，方兴隆过来，但他情况不大对头，看他脸色苍白，垂头丧气的样子，关键是他身边还有一群人！ （红莲老祖）小舅爷洪爷！ 他带了一群人，貌似是押着兴隆，兴隆打了败仗的样子，而他则打了胜仗般意气风发。 他们从城门出来牧天野即时“看到”，“嗬嗬”，有戏看了，那就看呗。 牧天野倒不想走了，想看大戏，一天到晚就是打怪、修炼，都淡出鸟来了。 洪爷、兴隆一行人上得岭头，向来傲气十足的洪爷主动打招呼道：“你好啊，方家妹子，方家客人！” 他客气地问道：“方家客人，你的事儿忙完了吗？” “谢谢，忙完了！”牧天野随口答道。 “忙完就好，请留下来，喝杯喜酒，让你知道一下我们十万大山对客人的客气！”洪爷满面春风地道。 方舒敏锐地问：“喜事，什么喜事？” 兴隆哭丧着全道：“妹子，我对不起你啊！” 原来，洪爷打方家兄妹的主意不止一天，而无规矩不成方圆，万事皆有规则，洪爷不可以使用暴力，否则就是打杨爷的脸，杨爷作出反击的话，那双方争斗，岂有宁日？ 要文斗不要武斗，不可以使用暴力？好说了！ 兴隆在空闲时间，被好朋友请了出去喝花酒，酒酣之时，美人温柔乡中，稀里糊涂地签下了婚书，将妹子许配给洪爷！ 其实兴降已经很小心，可架不住“好朋友”的情面，所以要防寒防火防好朋友啊！ 他们方家就两个人，兴隆身为兄长，长兄代父，是有资格签下这个字，也就是说法理上有效！ 听得方舒如扬子江中失脚，有种从天堂掉落火坑的感觉，她求助地望向牧天野，只有这位“师兄”是她的救命稻草了。 果然没令她失望，牧天野站出来道：“你这个婚书，不起作用！” “不起作用？媒妁之言，兄长之命，白纸黑字的婚书，不起作用，还有什么起作用？”洪爷胜券在握地道。 他的跟班也纷纷道：“是啊，这天底下抬不过一个‘理’字，你说不起作用就不起作用，你以为你是谁？官府衙门？” 此界还是有官府的，但官府大不过宗派！ 牧天野淡淡道：“我凭什么？凭我是方舒的师兄！” 大伙儿一听，更是哄笑道：“师兄？我们还是她师叔呢，以前与她父亲可是称兄道弟的！哈哈哈！” 牧天野不理那伙人，向洪爷讲道：“我们与方舒出行，觉得她不错，可堪造就，代师收徒，已将她纳入本宗内门，既入内门，斩却尘缘！” 他凛然的目光望向洪爷道：“斩尘缘，红尘世俗之事，再与她无关！” 斩尘缘，有这么一个说法，是修士为了专心修炼而找来的借口，世上无不孝的神仙，神仙也有家族，若是不想理会世俗之事，就来斩尘缘，宗门看他的有用之处是多大，要是足够有用，则宗门为他们背书，作他们后盾，帮他们摆平纠葛。要是想理会，那就不斩，反正一切看心情如何和宗门支持的力度。 内门弟子，有资格斩尘缘，倘若外门弟子也来说斩尘缘，那就可笑了，你都不是真修，来斩尘缘，没这资格。 洪爷象挨了当头一棒，他有所见识，对方的形象看来都是大宗门的出身，大宗门有斩尘缘的说法是不错的，可是眼看到手的鸭子给飞了，谁都不会甘心，他气急败坏地道：“全是借口，都是借口，出去一趟就成了师兄妹？” 他口不择言地道：“我看你是看中了她，才不择手段！” 牧天野赶快撇清道：“我已有妻子，就是我身边这两位！” 众人一看方家双姝，双胞胎姐妹，大长腿美女，颜值高企，关键是始终跟他在一起，哎呀，还真的不会是这个原因的！ 不知怎地，听他这么一说，方舒脸色黯然。 “我来说一句吧！”洪爷随从中站出一位中年修士，三缕胡须，卓然站立，足有筑基九层水平，他白衣如雪，气质超群，虽然跟着洪爷，却不归入一队，有点独立的样子！ 很有可能进阶金丹真人，牧天野也得给面子，听他怎么说。 “我姓沈，我来说一句吧！”大家听他分说道：“一个是亲生的兄长，一个是师兄，谁都有立场，谁都有道理，听任何一方都不好，不如我们来过二手，一决高下，以胜负来定，你看如何？” “此话甚对，与其花费口水，不如过上二手，快快搞定！”牧天野应道。 人们纷纷叫好，这才爽快嘛，学女人婆斗嘴皮有什么用，打过再说。 独有天地六号皱眉道：“我有点看不透他！” 方宝璎也脸有忧色地道：“对方筑基九层，你才二层，虽说你有各种各样的的手段，只怕……” 她话音刚落，听沈真修道：“方道友，我九层，你二层，此为不公平，这样吧，我将修为压到二层，万一我改动修为，即算我输，你待如何？” 言讫，沈真修的修为一层层下降，到达筑基二层。 “甚好！”貌似对方还挺光棍的。 “点到即止，不伤和气！”方宝璎不知道看出了什么，加多一句。 沈真修的回答也很出人意料：“放心吧，方师妹！” 叫方宝璎为师妹，答案即时开揭，眼见沈真修脑门上跳出一枚雪亮如银的剑丸，剑气随之展开，方宝璎不禁苦涩地道：“原来是太白剑宗的师兄！” 真话她没说出来，应该是“原来是太白剑宗的疯子！” 太白剑宗，名门正派下七门之首，以飞剑称雄，讲究一剑破万法，宗内的人多练剑成痴，这沈真修明摆着认出牧天野出自何方，才不管你三七二十一，P过再说。 名门正派上三门和下七门，名义上同属正道，彼此间可称呼师兄弟之类，所以沈真修叫方宝璎为师妹。 方宝璎暗暗担忧，心忖着：“此战不太妙啊，这样PK，只怕是斗剑，剑修同阶无敌，小野要吃亏了。” 沈真修剑丸飞出，化为一柄光亮耀耀的银剑，牧天野则将他天寰地宇四方剑放出，排成剑阵，但见南方火焰滚滚，北方水势浩大，加上左青龙右白虎，杀伐之气油然而生，貌似有点气势的样子。 他在那里忙碌，沈真修直到他忙完，遥指天上剑阵，一道光华飞出！ “谪仙之仙人指路！“ 仙人下凡，为我指路，剑意昂然，气场强大，一剑斩出，谁可受仙人之指！ 此剑非同小可，要知道这世间有仙人，凡人拜仙人没问题，仙人拜凡人就有大问题，谁可受仙人之拜？当不起啊！ 曾有受道门赦封的鬼怪塑像，受某真君一拜，立即散架，此为真事！ 仙人一指，类似于恶魔界里的上阶恶魔使的“死亡一指”，同属即死类法术的范畴，非同小可。 牧天野一下子就傻了眼，他那天寰地宇四方剑阵被打得溃不成军，四口剑气焰尽消，回归本相，自天上掉落下来，竟承受不住对方一剑之威。 他只觉得与四方剑上联系若断若续，自然不能够手招收回，必须跑过去回收，有够狼狈。 “果然啊，人不可得意忘形啊！”牧天野感慨地对天地六号道，想他杀天狗，斗三头地狱犬，灭鼠王，收黑莲，做得畅快至极，没想到在这小山岭上遭遇滑铁卢，实在人生之事，世事如棋，转眼间被人将了军，如何向方舒交代？！ 兴隆与方舒的心哪，也随着坠落的剑而不断低落。 而洪爷这方，因沈真修轻胜而喜形于色，弹冠相庆。 洪爷更是满脸笑容，对方先前应允的作法，谅他也不敢反悔，名门正派，岂能够丢这个脸？ “铮！”两口飞剑直冲天空，剑气森寒，每个人都觉得皮肤辣辣生痛！ 冲霄破天剑和碧波玄光剑宛如游龙，沈真修面上微微动容！ 竟是方宝璎出来为夫出头了：“沈师兄，小妹有事请教！” “师妹请讲！” “请问师兄今年贵庚多少？”方宝璎询问。 “三十有七！”沈真修回答。 “练剑几载？”方宝璎咄咄逼人地问。 “三十有二！”沈真修说出来，顿时人人吃惊，竟是五岁就开始练剑了。 “修为几层？”方宝璎再问。 “筑基九层！”这个修为相当快了，天才的标准是二十岁（之前）筑基，三十岁（之前）成就金丹真人，百岁（之前）元婴真君，而他三十七岁接近金丹，顺利的话四十岁前成丹，算是准天才，傲视同龄人矣。 “外子（她老公）今年十八，十五岁正式拜门练气，练剑一载，今年筑基二层！”方宝璎淡淡地道。 此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什么是天才，这就是天才，人家才练剑一年，就敢于炼剑三十二年的剑修放对，要让他练多几年，岂不是可以与沈真修并驾齐驱。 听到是人比人，气死人，尤其是洪爷更是嫉妒，他年过三十，才到达筑基五层修为，进阶艰难，越往下越难。 “所以啊，沈师兄，你这是以大欺小啊，虽然你压低修为，然而……”方宝璎摇头道，对沈真修的行为不以为然。 “是我失于计较了！”沈真修听进了她的话，心忖自己确实过于剑痴，师门都有过教诲！ 他见到上门弟子，见猎心喜，光顾与对方PK，没想到你X的练了三十五年，人家才练一年，胜之不武啊。 “小妹不才，也练剑有十多载，想向沈师兄请教！” “好，我再压低修为为筑基一层。”沈真修道。 “且慢！”洪爷叫道：“我们先前的约定还作不作数？” 牧天野还没回复，沈真修断然道：“自然不作数！” “你！”洪爷气结，顿时说不出话，沈真修抱歉地道：“洪爷，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再作补偿。” “我要你人情做什么！”洪爷气恼地道：“我只要她！” 沈真修默然，转向方宝璎道：“请！” 一剑分胜负！ “谪仙之仙人指路！“ “冲霄破天！” 方宝璎以冲霄破天剑硬捍沈真修的仙人指路，两剑对撞，迸的一响！冲击波似环形的刀刃一般削断了下方密密麻麻的树林！ 结果沈真修不敌，飞剑弹跳飞起，化回剑丸，沈真修用手一招，收回剑丸，沉声道：“是我输了！” 这下好玩了，大家一胜一负，如何作数？ 洪爷当然不肯善罢甘休，他这方面可是先胜过一盘的！ 还真TMD难以分说，双方争论，渐渐地偏了方向，洪爷这方面有些素质低下的，见到方家双姝如此貌美，口花花起来，说些咸咸淡淡的话，YY着与她们发生超友谊关系，牧天野怒喝道：“再敢如此之说，有如此树！” 手指处，整株参天大树起火燃烧！ 哪知这帮人惫懒惯的，还真的有人跳出来道：“你****的，有种你就杀我啊！” 牧天野大怒，方待出手！ 却给方宝璎抓住他的手，轻轻地摇摇头。 牧天野想挣脱，方宝璎用力抓紧。 这桩公案如何了结？ 突地，牧天野和方家双姝齐齐脸色一变，抬头向天，貌似在聆听着些什么，然后他们都手抚胸口（玉牌），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完毕后，他们的脸色古怪无比！ 同时，沈真修也在对空聆听着什么，听完，也是一脸的古怪。 沈真修问道：”方师弟，你听到的是什么吗？“ 牧天野道：“本门有金丹晏真人到此，号令所有弟子集结于城主府，共抗外患！” 沈真修点头道：“之前，我也正是为此而来，刚才也是本门发出的集结令，立即到城主府集中！” 城主：十万大山红莲教祖，洪爷的姐夫！ 洪爷：“……” 形势剧变，方才狗咬狗咬得起劲的两拨人马，转眼间就要亲如一家，要并肩御敌哩！ 世事如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