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多了半小时
“这东西怎么办？”我晃了晃那盏发着诡异绿光的引魂灯，“拿着吗？挺费事的……” “不，不能拿走，”黄娟敲了敲那白色怪石，邹眉道：“野驴和酸瓜的魂被困在里面，我怀疑如果拿走了它，他们会有不妥……” 这我还求之不得呢，最讨厌要跑还得带着一大堆东西了，“那么我们待会还得小心留意一下杂货铺，电池用得相当快。”虽然车里还有几大板二号电池，可尼玛谁知道还得在这死城待多久，总得未雨绸缪不是？ 打定主意之后，我正当算要走的时候，却看见黄娟正在拿着手机给那怪石照相，我问她这是干嘛？还想留个纪念？这有点阴森得让人倒胃口了吧？ 黄娟没理我，而是对着每一个窟窿里的人头像拍照，忙了好一会之后，她表情古怪地说，莫文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别的人头是谁？ “这个问题嘛……”我特么管这些个人头是谁干嘛，闲的没事干嘛？当然，女神如此问我，我就算心里吐槽，也不能表现出来的吧？ 于是我果断蹲下来，靠近她的身边，装作看那人头，若有若无点点滴滴的发香传来，我心神为之一震，艾玛这就是娟妹的味道……咳咳，为了已证视听，我也装作研究那人头。 那些面孔，各个辨清都略有差异，有些是安详甚至还带着微笑，有些却像那幅名画呐喊一样，惊慌失措恐惧到了极点，或喜或悲或惊或哀或怒……反正这些表情都反差极大就是了。 等等，我……我忽然看见了难以置信的一张脸，那竟然是黄老头的脸？！ 我想掐一下黄娟问她疼不疼，好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但马上回想起刚才她给我那凶残一脚，只好默默地掐自己，尼玛……不得不说这一下非常之痛，说明我不是眼花或者做梦！ 看见我一脸便秘的样子，黄娟默默捂住鼻子，嘀咕道：“莫文，你怎么了？要急，去厕所……” 去你妹啊，我真不是便秘，我捂着脸，指着那颗表情狰狞的人头说，“这家伙，我认识！” “什么意思？”黄娟疑惑地望着说，我耸耸肩说就字面上的意思。 “这是我和野驴都认识这家伙，他叫黄道益，一个糟老头老骗子，只是……”我越想越是不妥，“你之前不是说这东西，是把人的魂和身体都锁在里面吗，那死人呢？” 黄娟一时被我说糊涂了，瞪着那水汪汪的眼睛，无辜地望着我，让我直想凑过去……咳咳，我忙给她解释了黄老头的事，没错，这一趟我们是为了完成这家伙的遗嘱，才跑到北陡深山老林来的，我们几个明明就看着他下葬，都死透了，怎会在这怪石中出现？ “原来如此，这倒也奇怪，”黄娟说封魂石这一说，是出自滇西一带，古代的一种传说中的一种蛊术，为啥说是传说呢？将本已死去或者还活着的人的灵魂强行封印，这是一种禁术，根据记载并没有人成功过，往后那方法也失传，真真假假也不知真假，“死人封印了有什么用？我真不知道，至于里面是不是他的尸体，只能解开这禁术之后才知道了。” 问题是，如果到时真的里面滚出黄老头的尸体，这特么该怎么解释好？更让我纠结的是，谁那么闲着没事把黄老头已经下葬的尸体，给挖出来，运到这里来？ 我当然想起之前看见进村的那两辆车啦，可至今在城里都没见过，这又作何解释？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冥冥中还想有只黑手，在cao纵着我们的走向，何去何从是否都在人算计中呢？而，算计我们这种人干嘛？ 虽然不知道黄老头的死人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我可以肯定事出必有因，只是在那千头万绪中，暂时找不到线索的源头而已。 我问黄娟酸瓜和野驴这种状态可以维持多久？黄娟分析说，既然这座城市的时间是停滞的，他们又被封印在里面，那么应该和时间长短没关系，毕竟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 我摇头不同意，这里的时间是停止没错，但也不全都对……别忘了是停在十点三十分，这个时间点应该也有着某种含义，不然它为嘛不停在六点半？七点半八点之类对吧？ 是谁组织了这样一场无视生命的游戏？我们都是幕后掌控者手下的蝼蚁，在逃不出的空间里徒劳挣扎，何处是尽头，何处是归宿，死亡和计算，我感觉自己正在一步步走向我人生中那条不可逆转的路途的终点……尼玛真是越想越肝痛，我宁愿碰上什么巨人啊，黑武士之类的，可以让我扑上去抡起地质锤一阵畅快的狂砸，也好过想到脑筋打结也想不出个究竟。 “先走吧，就让他们在这里歇歇，”我呼出一口闷气，真不愿意在这种又黑又暗又满是发霉味道的废弃老学校里多待。 走出学校门口的时候，我不禁回望了一眼，想不到来的时候，野驴和酸瓜都还在身边，这才过多久，一眨眼间出来的只有我和黄娟……唉，想想真弹疼。黄娟拍拍我的后背，以示鼓励，我只是笑笑，没有说话，男人嘛，有些事情是不能说出来的，做，就对了！ “justdoit!”对着那黑暗而大雨滂沱的天空，我怒吼出声，仿佛要宣泄心中的郁闷一样，有那么一刻我感觉就算对手是巨人，也能吃得下。 可下一刻，我特么忽然就愣在当场，雨啪啦啪啦的砸在我的脸上，当时我的嘴角都是抽搐的……只见我们的那辆长城越野车，左边的前后轮的轮胎一点气都没有，这是见了哪门子鬼？ 我明明就记得来时，车胎是好的，好像也没扎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这就爆胎没气以后漫漫长路还怎么混？ “但愿前面又修车店，好歹顺两个轮胎吧，”我拿着手电蹲下来查看后，彻底就丧气了，那轮胎中间真扎了两块东西，是石头，特么的相当锐利的石头！ 野驴这货并没有带备用胎的习惯，那装备用胎的轮壳，平时都用来装杂物的，这下就难办了。 “雨中漫步，有时候也不错……”黄娟淡淡地说，边说边走进了雨幕里面。 这下子前面的路，就要靠咱们的十一路公车前进了，那种感觉怎么说呢？没车学什么人去冒险？瞬间从荷里活大片变成国产狗血片了你造吗，而且是小成本到爆那种！ 我快步跟上黄娟，然后递给了她一块巧克力，“听说下雨天和冒险更搭哟！” 千万别笑我太弱智，事实上咱们一轮劳顿奔波，也没吃过啥东西，为了走下去，得吃点什么补充体力不是吗？ 我们边走边吃，也不去管那巧克力被雨淋湿，向引魂灯直的方向走了不到一分钟，过了马路就到了一处相对开阔处。 路过一处单车修理店的时候，我打算进去看看，找找有什么可用的物资。 “不如我们换单车，如何？”黄娟指着那几辆自行车建议道，“这样也比走路快些。” 这……这自行车？骑着自行车去探险，这太特么惨了吧？瞬间又从国产八点档变成印度片了吗？ 基于男人的尊严，我不能接受，可不知道为嘛我却说，“自行车就算了，这么大雨骑着不方便，这三轮车还行，可以把搜到的物资扔上面带走。” 我选了几把相当长的螺丝刀和自行车链子，扔到那三轮车后大斗里，不管那两辆比我们先进村车上的人对我们是敌是友，终归了这死城之后，野驴和酸瓜已经被弄得半死不活，得小心戒备那位置的敌人。 修车店旁边挨着的是一间猪rou档，本来也没想进去，奈何看见rou档墙壁上有个烟柜，就是那种一个大块木质，像相框一样的东西，然后上面是一大片玻璃，里面装着烟的东西。现在已经很少见，但是九十年代的时候，倒满大街都是。 正好身上的烟都吃的差不多了，我心想就过去拿几包吧，还可能找到些那个年代已经绝迹了的烟也不一定。 就在我用电筒的柄敲烂玻璃的时候，黄娟的手电筒往里一晃，我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对，何止是看见，尼玛鼻子也闻到了一股腐臭的味道，就像在夏天放外面久了，发臭的rou那个味道，相当难闻。 是什么东西烂掉了吗？我也关不上去拿烟，马上调转手电筒，往猪rou档里面一照，这一看不得了，只见里面的rou铺上面挂着不少猪rou，却特么变得花花绿绿，显然是挂在这里长久没人处理，烂得不忍直视了。 “好臭，莫文我们赶紧走吧！”黄娟毕竟是女神，就算不拘小节但她也是个美美哒女人，对这种情景不忍直视是可以理解的。 我后退了两步，直接将那个烟柜里面的烟扫到了车后斗里面，才推车出来。雨水的洗刷，倒隔绝了里面的腐臭味道，我和黄娟跑到前面那个居民楼里面先躲雨，这时我把手机拿出来看了看，时间依旧是十点三十分。 “娟妹，看看你的手机，现在是几点？” 黄娟被我问得莫名其妙，我自己也不知道为嘛问这个，等等……其实我感觉好像似乎，大概抓住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如果这里的时间是停止的，那为何刚才那猪rou档的rou，腐臭了呢？”没错，我真抓住了问题的关键点。 “好像有点道理，”黄娟拿出手机来一看，时间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变化。 那问题出在那里呢？我点了一根烟，深深地闷了一口让自己冷静下来，这里的时间没变，可那猪rou确实是烂了，会不会是rou臭的时候，正好就是时间停滞的那一刻，所以臭味就被保留了下来？ 黄娟想了想，说这个推理不太可能，九十年代有多少rou档会开到晚上十点还不关门，直接让rou烂了也不管挂着的？ 嗯，这还真是，我记得那个年代，还没有什么开到晚上十点都不关门的超市，rou档更是关门比较早，往往六点前就打烊，都特么过了做饭时间了，谁还会去买东西对不对？而且看那rou腐烂的程度，起码挂在那里有一个星期以上了，这有什么关联吗？ 对了，怎么没想到！我连忙奔回那猪rou档，拿出手机来一看，果然……手机上的时间变了，十一点！ 元拉里是这样，我明白了，“这里的时间，嗯……这里的时间不一样！”我对跟过来的黄娟说，“这里的时间和我们到过这个城市的任何一个时间都不一样，你看。” 黄娟看到手机上的时间瞬间跳到十一点之后，相当惊讶，“真变了，这是什么意思呢？” “这里的时间比比的地方要快半小时，所以猪rou就发臭……”不对呀，说不通呀，就算多走半小时，那猪rou也不可能烂得都长绿霉吧？ 黄娟明显也看出了这个问题不合理之处，但她也想不透，这里比别的地方多出半小时有什么含义？它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这是肯定的，至少我肯定这里有着相当重要，甚至解开这时间停滞的死城迷之原因的关键钥匙……就在这时，忽然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突兀地响了去来。 咔嚓，咔嚓……那好像是金属碰撞还是抹茶的声音？这不重要，特么的总得是人才能弄出来的吧？那还等什么！ 事实上，我已经箭一般冲向声音的源头，就在那猪rou档的里面，大概是后厨的位置。 黄娟想拦我，这样毕竟太莽撞，我承认她的担忧合理，但我真特么憋屈了太久太久，真像拿个什么人揍一顿出出气，我才不管里面的人是无辜还是怎么地，拒绝解释和求饶，揍完再慢慢说不迟！ 我一脚将那道木门直接踹飞了出去，然后以从电视中学来的攻击步，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抡起那地质锤就要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