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那一年，那一天！
铁柱曾经调查过，到底是谁给了十一一万块钱，要知道，80年代末期，一万块钱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但是，他一直没能查出来，也因为这一万块钱，间接性的导致了铁柱锒铛入狱，这是后话。 从跨入江湖的那一天起，铁柱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9月3号大早上六点钟，他睁开酸涩的双眼，走出办公室，交代了乔勇一些事，便一路小跑，向着职业中学跑去。 在职业中学的cao场上，铁柱跑了五十分钟，最后，他站在初秋的小道旁，等了十分钟，却没有看到武老的身影。 萧瑟的秋风中，铁柱紧了紧衣襟，向着205班级走去。 第一节课，是语文课，铁柱很喜欢上语文课，毕竟他曾经的作文可是拿过满分的存在。 第二节课，由于昨天晚上没睡好，铁柱开始在刘尚仁的课堂上打盹。 全班级四十七人，有超过四十人在认真听讲，也只有某些搅`屎`棍在下面开小差，至于打盹的，唯独铁柱一人。 “王曌！”迷迷糊糊间，铁柱的同桌，一个身材彪悍的霸王龙级的女孩轻轻碰了碰铁柱的胳膊。 “怎么了？”铁柱睁开酸涩的双眼，这才发现，全班所有同学都在看着自己。 “老师叫你回答问题呢！”那个霸王龙同学小心翼翼的说道。 铁柱抬头，正好与刘尚仁的目光碰撞。 此时的刘尚仁，那双充满愤怒的眼神中，正闪着噼里啪啦的电光，让铁柱着实吓了一跳。 全班，就这么静悄悄的，所有同学都看着铁柱，而且刘尚仁看得出来，很愤怒，但是却强行压抑着。 “王曌同学，站起来！”刘尚仁低沉喝道。 轻轻呼出一口浊气，铁柱缓缓从课桌上站了起来。 “王曌同学，请你把这道题的答案告诉大家！”刘尚仁指着黑板上一排密密麻麻的数字。 “我不会！”铁柱沉吟良久，说出了实话！ 那一年，那一天，铁柱永远也不会忘记！ 刘尚仁就这么从讲台上走了下来，来到铁柱的身边，他抡起手掌，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铁柱的脸上。 “啪！” 清脆的巴掌声中，铁柱的脸，火辣辣的痛，而全班所有同学，都拿着各种各样复杂的眼神看着铁柱。 有怜悯，有讥嘲，有不屑，有讽刺，坐在第一排的陈小凤，张着一张红润的小嘴，就这么略带震惊之色的看着铁柱与刘尚仁。 刘尚仁，教了大家一年多的数学，虽说这个人脾气不好，但是教学质量绝对没问题，虽然经常骂学生，但打学生，这还是这群同学看见的第一次。 接受着所有人异样的眼光，感受着脸颊上火辣辣的痛，铁柱双拳紧握，长长的刘海下，是一双充斥血丝的眸子，让人感到惊恐。 他喘气如牛，整个纤瘦的身躯都在战栗，良久，他缓缓松开拳头，将课桌里的《孙子兵法》抱在怀里，他后退两步，抬起头，拿一双微微眯起的狭长眸子，扫视着205班级里的所有人。 铁柱要将这些眼神，牢牢的记在心里，这是他铁柱一生中在心灵方面，挥之不去的梦魇，这是他心灵上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疤。 最后，铁柱的目光，放在了依旧显得很是愤怒的刘尚仁脸上，他再也没有说一句话，抱着《孙子兵法》什么都没带，就这样，在所有同学的注视下，走出了205班。 “王曌！！”身后，响起陈小凤略带颤音的声音，铁柱的脚步，略一停顿，他没有转身，而是跨着大步，永远的走出了这个班级。 曾经熟悉的初中教学楼，还有高中部，他跑了一年多的那方cao场，还有cao场旁边的那株老柳树，一切的一切，恍若历历在目，像是昨日之事！ 铁柱没有留恋，他跨着大步，走出了职业中学。 初秋明媚的阳光下，站在马路边上，铁柱蓦然回首，身后，这方学校，依旧传来学生们朗读的声音，cao场上，没有一个人，秋千上，没有蝴蝶停留，只有秋风拂过，带起黄沙弥漫。 “这一年，这一天！” 回望职业中学，铁柱的眸光，冷的宛若一口寒刀，他静静的站在马路边有十几分钟，转身，一步一个脚印，彻底的，永远的，离开了曾经的职业中学。 职业中学，不在是铁柱的家，北山，也不在是，此时此刻的他，好像没有什么地方可去。 他来到湘河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湘河，沉默的抽着大前门。 “这个决定，真的会是对的吗？”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提了一瓶二锅头，买了一包大前门，铁柱来到了南山，老王的墓前。 他在这里沉默的抽着烟，喝着酒，一句话也没有说过，最后，他给老王和南霸天一人点了三根烟，放在花岗岩的墓碑上，转身离开了南山。 杠杠硬大饭店，铁柱找到了乔勇。 “王哥！”看到铁柱，乔勇微微躬了躬身。 “生意怎么样？”铁柱问道。 此时，已是上午快十点钟了，一楼的大厅里，只有寥寥的两桌客人在吃饭。 “王哥，饭店的饭点，一般是在早上十点钟到下午一点钟，然后从晚上六点钟到晚上十点钟，二楼台球厅，是兄弟们消遣的地方，至于三楼浴场，一般是在晚上九点钟以后，到次日凌晨两点最为火爆！”乔勇向着铁柱解释道。 “让二炮与老刁来找我！”吩咐完这些事情，铁柱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此时此刻，正在三楼浴场一个包房内睡觉的二炮与老刁被乔勇叫醒，听到是铁柱叫他们，让两人脸上都是露出一丝惧怕之色，但是没有办法，还是硬着头皮向着铁柱的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内很阴暗，铁柱将窗帘全部拉上了。 阴暗的环境中，只有铁柱手中的大前门闪烁着猩红色的光芒。 “王哥！”二炮与老刁走进办公室，对着坐在转椅上的铁柱弯腰鞠躬九十度。 “我希望你们能给我带来好消息！”铁柱抽着大前门，嗓音略显沙哑。 “七个人，我们已经解决了一个，昨天三点钟，我们将他叫出去，用砍刀砍死的，已经沉尸湘河！”二炮与老刁脸上带着一点得意之色说道。 “还有五天，小艾与小飞就会出来，五天之内，剩下的六个人你们若是解决不了，你们也准备去湘河的泥沙中沉眠吧！”森寒的话语，宛若从地狱深处刮来的阴风，拂过二炮与老刁的身体，让他们脊梁骨望外嗖嗖的冒着寒气，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一个月的时间，我要彻底的将城南，将这个饭店，牢牢的掌握在我的手中！” “半年之内，我要做湘西县唯一的王！” “你们若是办事不力，想着逃跑，知道后果吧？”铁柱眸光森森的注视着二炮与老刁。 铁柱的意思，很明显，他就是要逼着二炮与老刁去杀人，杀了第一个人，他们，便会牢牢的绑在铁柱这艘大船上。 铁柱手里，握有他们杀人的证据，如果将这些证据提供给警察局，他们绝对跑不了死刑的下场，最少也会是终生监禁，或是无期徒刑。 “王哥请放心，我们，，，我们一定会尽心尽力帮助王哥！”二炮与老刁战战兢兢道。 “尽心尽力？”铁柱抽着大前门，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我要的是你们的命！” “王哥，我们的命，是你的！”二炮与老刁连忙附和道。 “晚上十点，带上土枪，跟我去城东走一趟。 老刁与二炮出去以后，只剩下铁柱一人，在阴暗的坏境中，默默的抽着大前门。 一天的时间，他没有走出过办公室一步。 晚上九点，吩咐前台的服务员，让厨房给自己做了两个小菜，铁柱坐在办公室，沉默的吃着可口的饭菜。 “王哥，一切都准备好了！”九点半，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的铁柱得到老刁的禀报之后，他将大前门熄灭，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城东，一片说得上是中档的小区门口，铁柱面无表情的望着繁华的建筑，一言不语。 最后，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铁柱带着二炮与老刁，走上了一栋六层楼的建筑。 这栋建筑距离小区并不是很远，中间只隔着一条宽三米左右的水泥路。 走上六楼的楼顶，铁柱将黑洞洞的枪管架在房檐上，借着明亮的月色，紧紧的盯着水泥路的路口。 二炮与老刁心中了然，其实在早上铁柱让他们准备土枪的时候，他们已经知道了铁柱要去杀人，但具体是杀谁，他们不了解。 晚上十点左右，一辆自行车，晃晃悠悠的从柏油马路上拐进了水泥路。 这是一个陡坡，自行车自然骑不上来，那个中年男人，便下车，推着自行车缓慢的向着小区走去。 借着明亮的月光，二炮与老刁才发现，这个人，竟然是，，，刘尚仁！！ 作为职业中学的教师，刘尚仁已经任职了十几年，当然也教过老刁与二炮，但是两人怎么也想不到，铁柱要杀的，竟然是刘尚仁。 两人之间，究竟有何仇怨，让铁柱不惜对自己的老师下杀手？ 想到这里，看着铁柱举着土枪，一动不动的姿势，二炮与老刁心中猛然涌起无穷无尽的寒意。 是不是也会有这么一天，他们两人带着欢快的心情走在路上，然后被自己这个大哥放黑枪打爆头颅？ 刘尚仁推着自行车，吹着口哨，貌似心情还不错！ 而他没有发现，就在落差二十多米的高楼之上，正有一杆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他。 “呼！” 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铁柱的手，缓缓的放在了土枪的扳机上。 月，如雪；月，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