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第二天之失踪的头骨
下山的时候才发现路更滑更难走,正想着这个,一不留神就踩滑了,脚踝正好戳到一块尖石头上,顿时在脚脖子上滑出一个大血口子。我疼得咬牙切齿,幸亏还能走,只好撕了块T恤简单包了一下,又继续赶路。 回到水洼边时,我去找那个头骨,却找不到了。那块大石头我记得清清楚楚,也不可能有什么野兽会对没rou的骨头感兴趣,究竟是谁把它拿走了?难道是-------- 我想到这里,忽然觉得有眼睛在看着自己,我赶紧回头,又看看四周,除了茂密的森林和刚好飞过的几只樨鸟什么也没有,可我可以肯定,那种被窥视的感觉绝不是我的幻觉。有研究说,人的眼神是有能量的,所以敏感的女性总是能轻易发现自己被某人注视了。这项研究是否可靠暂且不说,但在类似眼前这种孤独空寂的环境下,对同类的感觉能力我是绝对相信的,现在的问题是:那是否真称得上“同类”。 我可不想像科幻电影里那样冒险和未知生物交朋友,我小时候想像的和外星人见面的场景,虽然不是拿着激光枪驾着飞船打来打去,可起码得先把它控制住,想办法告诉它我很友好,不想伤害它,等它明白了再放开它,再和它建立起地球人式的友谊,然后一起逃避政府和邪恶科研机构的追捕。现在这种情况我明显是弱势,那好奇心就成了次要的,保证自己安全最要紧。 我也不管什么头骨了,忍着脚疼像逃命似的下了山,找到那一小捆柴禾用胳膊抱起来,很快走回了潭水边,远远只见索然正倚在岩屋门口发呆。我正纳闷他为什么不怕鳄鱼,只见门两侧用石块和泥巴垒起了一米多高的屏障,这样门口有一小块区域就能安全活动了,看来他也没闲着。 我叫了他一声,他没有回应,我只好费劲的抱着柴过桥,中间因为要避开朽烂的桥板,还掉了不少柴,等走到门口,我把柴禾往门口一扔,喘着气说:“你就不能挪挪屁股,看我扛那么多东西,也不迎着点。”我往岩洞里一看,炉火都已经熄了--------这小朋友根本没看好家。我没好气的回头,却见他目光呆滞,脸色苍白,好像一个长期抑郁的精神病人。我忙摸了摸他的额头,已经有点发烧了,我问:“你都发烧了,干嘛不烤烤火?” 他的眼神很呆滞,用很微弱的口气慢吞吞的说:“我不敢呆在这屋子里!” 岩石在门上面伸出的一段并不长,所以这“屋檐”根本挡不住多少雨水。索然大半个身体都能被雨水淋到,虽说冲锋衣防水,可坐在雨水里的感觉也不会舒服。关键是,根据我这两天对他的了解,他不是一个会轻易示弱的人,我不禁问道:“雨一直下个不停,我们又没有帐篷,只能在这呆在岩洞里,你到底怎么了?” 索然好像长期失眠一样揉了揉眼睛,说:“我弄完路障在屋子里睡了一觉,可我又做恶梦了,并且很艰难的才醒过来,一开始没在意,因为太累了,喝了些水又睡,可只要睡着,就会恶梦不断,哪怕是非常短暂的睡着。而且好几段梦境里,我都明显感觉到有人在‘看着’我。” “什么意思?” “就是感觉到被窥视了,虽然不知道那人在哪,但这种感觉很强烈。现实中,我会用理智去压倒这种疑神疑鬼,但在梦里,理智和逻辑缺失,那种感觉就变得非常强烈。” “嗨,既然是梦里的事,那还当什么真啊?” “不,那不是纯粹的梦境,就像昨天夜里一样,那是梦魇,因为我有一部分意识是清醒的,所以会有那种感觉。”他一脸无奈,说:“我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很不舒服。” 我想起了在林子里时也曾有这种感觉,这到底是巧合还是-------- 这种没影子的事说出来图增困扰,我硬笑了笑,说:“嘿哟,做个恶梦就能把我们大学者折磨成这样,来来,快跟哥回屋,老这么坐着淋雨容易得病,一得病更会做恶梦。”我把他掺起来走回屋里,又把火生起来,让他坐在火炉旁边。我又把冲锋衣脱了个精光,和砍的柴都散开晾在火边。我又拿水壶在门口接雨水,说:“以后只能喝煮开的雨水,溪水、潭水都不能喝。”回来烧上水,问索然吃东西了没有,他说他吃了能量棒和阿斯匹林,我说:“假洋鬼子的习惯真奇怪。” “我是有美国国籍的真洋鬼子,我有四分之一高加索人种的基因:我父亲是纯正蒙古利亚人种,母亲是中国人和美国人的结合。” “真巧了,我也是脊椎动物门哺乳纲灵长目智人科智人属蒙古利亚种,咱们是近亲呐。对了大学者,今天我有了人类学上的重大发现。”我把发现巨大头骨的事告诉了他,他果然睁大眼睛,来了兴志,问我为什么不带回来,我说:“不见了,你说,会不会被它的同类带走了?”
索然不置可否,像他这样理性的学者除非有足够证据摆在面前,否则真得很难让他相信什么不寻常的事。不过,不管有没有巨人,小心点肯定没错,我又提醒他一个人的时候一定要关好门,他说:“明天是轮到我出去砍柴啊。”我撇撇嘴:“看你的倒三角和腹肌倒是能干点活的小样儿,可看你现在这模样,还是好好休息吧。”这时水开了,我用吃完的罐头盒倒了点开水给索然,“喝点热水,再吃片阿斯匹林。” 索然很听话的照做了。我问他饿不饿,他点点头,我便要开罐头,他又摇摇头,自己拿了一条能量棒啃起来。我说:“这能量棒真那么好吃?” “这里面有科学比例的营养,可以避免吃很多多余的东西,又能减少摄入食物的时间。” “那余出来的时间干嘛呢?去拉粑粑?” 我以为他能笑笑,结果他一点反应也没有,然后半天没说话。我看了一眼外面的雨,怀疑这片地方的雨神是不是忘关水龙头了,怎么一会也不停。我问几点了,他说快晚上七点了。我说:“反正也没电视看,咱们聊天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才的关于你的血统应该是你第一次主动说自己的事,这说明咱们的友情终于有突破性进展了。你再说点别的加深一下吧。” 索然的面色恢复了一些红润,只是表情还是那么木,我继续调侃道:“现在的境况很容易让咱俩相依为命,你可以先试着坦诚面对,等出去了再和我绝交嘛,来,说说你的过去,敞开心扉很好玩的。” 索然扫了一眼我光溜溜的躯体,说:“你现在这样不就是坦诚面对吗。我不喜欢和别人有太深的交流,那是一种负担---------当别人对你友好,你却没精力回应的时候。” “切,我知道你这种类型,专注于自己的兴趣,对其它的事毫不关心,平常人的七情六欲在你看来都俗不可耐,拿冷漠当个性,不好意思告诉你,这一套福尔摩斯早就玩过了,你也不算special(特别)。” 索然终于笑了,说:“你让我想起了杰西卡。” “杰西卡是个女人的名字吧,我是男的,你就不能想起汤姆和杰瑞,米奇和唐达吗?这位杰西卡何德何能,能让我们的高冷学者这么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