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4） 内外夹攻

    “叭叭，”寨墙上开枪了，但此时推藉车的队员，已经趴在车后，以车作掩护，藏起了身子。网子弹打在车身上，“噼叭”作响。

    一只牛角号，响了起来，“呜——”

    从树林里，山坡上，山沟里，冲出了一群群持枪的人影，分成几路，跑向寨墙，头前的一批，奔到离寨墙一里地以内时，纷纷利用沟沟坎坎趴下来，将大枪架在肩上，“叭叭叭。”射出了第一排子弹，枪声又急又密，很快盖过了寨墙上反击的枪声。后边的队员，象是一群小老虎，利用枪弹的掩护，窜过田野、山沟，直冲向被炸药炸开的寨墙。

    “叭叭叭，”枪声响成一片。

    寨里，从第一声炸弹爆炸声响起的时候，便引起了一片恐慌。虽然几天来寨里一直在加强守备，但在这个风雨交加的时候，而且是“王老爷”的人马刚到，李二黑便动进攻，还是出乎大多数人的意料。

    盖把头和段老三等人，此时已经通过了那条狭窄的通道，走到了一片小广场上，这片空场上，堆着一些农家的谷物秸杆，小机灵率领的“马帮”，走在前面，大家一边走，一边观察熟悉四外的地形，虽然事先照着画好的地形图，各个队员都仔细进行了熟悉和准备，但真的进入寨内，还是被迷宫般的街道、参差错落的房屋布局而惊讶，

    爆炸声响起，小机灵故意问瘦子：“老兄，这是怎么回事？”

    “坏了坏了，可能是李二黑攻打寨子。”

    “李二黑是谁？”

    寨外的爆炸声，接连响起来，枪声随即也象爆豆似地响起，一片隐约的呐喊，从外面顺着风声传过来，瘦子也不顾得回答小机灵了，和其它几个人一起，撒腿便跑，段老三将手一挥，带着队伍，跟在这些人后面，向前跑去，按照原定的战斗计划，是力争包围攻入佟家大院，生擒佟老爷。

    寨外的枪声，这时已经响成一片，寨里，四处也响起呼喊声，段老三带着队伍，一股劲跑向前方，几十匹马奔跑起来，蹄声杂乱，在风雨里踏起一片水花。

    正跑到一处街口，猛地从街里冲出一支人马来，为一人正是佟亮，高举着一支长枪，喊道：“是王老爷的人吗？快，敌人攻进寨子了，快跟我去反击。”

    石锁掀开车上的布帘，露出胖胖的脸来，装模作样地问道：“怎么了，怎么回事？”

    “王老爷，外面有敌人攻进来了，快派人跟我们去增援。”

    “没问题。”石锁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镜。向段老三挥了挥手，“增援，反击，让他们看看咱们的厉害。”

    段老三说了声：“是，”又扭过身问佟亮：“咱们到哪里反击？佟老爷在哪里？”

    “跟我走就是了，老爷在哪儿，我不知道，你怎么这么罗嗦，快跟我走。”佟亮说着，急匆匆向前跑去，盖把头因为来过佟家寨，怕被人认出来，因此混在队伍当中，见佟光要带队“反击”，便命令小机灵带一部分人，跟着佟亮前去，自己和段老三、佟略等人带十余人，继续突击佟家大院。

    街上，出现了一些奔跑的人影，有拿着刀枪的自卫队员，也有跑出来察看动静的普通百姓，段老三等人纵马驰过小广场后，因为道路曲折，忽宽忽窄，便都从马上跳下来，徒步奔向前去，再拐两个弯，便能到佟家大院了。这时，一些匆匆路过的自卫队，对这支队伍产生了怀疑，有人问道：“你们是谁？”“是王老爷的人吗？”

    “我们是王老爷的人，请问佟老爷在哪？”段老三问道。

    这里正在交涉，前面一条小巷子里，冲出一支十余人的队伍来，为一个喊道：“王老爷在哪里？”

    此时石锁也下了车，他穿着一件宽大的袍子，本来安排了一个瘦小的队员，钻在他的大袍子下面，两个合成一个，冒充王巨富，但此时外面李二黑一攻寨，寨里大乱，不少寨内的自卫队都象无头苍蝇一样，也没人再来注意这支冒牌的队伍，石锁索性独自跟在队伍里向前跑，宽袍晃晃荡荡地套在身上，格外滑稽，他正要脱掉，前面来的这支队伍喊着要找王老爷。

    头前的段老三喊道：“王老爷在后面，你们是谁？佟老爷在哪儿？”

    段老三刚喊完，忽然看见这支队伍的末尾，有两个人影，一闪身岔向了另一条小巷，那俩人，他一个也不认识，只是觉得其中一个人的影子有些熟悉，这时佟略从后边跑上来，“快，那是佟阳，他跑了。”

    段老三脑子里轰的一声，马上反应过来，那个身影，可不正是许先生？只是以前自己看见的许先生，都是戴着面具的，此时见了真容，反倒不认识了，而他显然认出了自己，因此赶紧逃掉了。

    “嘿，”段老三懊恼地叫了一声，大手一摆，“快追。”

    “佟略，佟略，”前面的队伍里，有人认出了佟略，惊叫起来，同时看见段老三等人手持快枪，象凶神一样冲过来，显然不是友军，这些人“哗”地一声，象潮水一般朝四面散去，段老三也不理会别人，蹭蹭几步，朝着佟阳逃走的方向，猛跑过去。

    “抓佟阳，抓佟阳，”后边的队员们，紧跟在段老三后面，呐喊着冲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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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寨里，这时乱成了一团，枪声、喊声，脚步声混杂在一起，显得风声雨声都微不足道了，李小路、佟钟等人将串通好了的寨内反对佟阳的人马，聚集起来，拿了刀枪，也冲向了佟家大院。

    路上，遇到了一批自卫队，本来是按照佟策的命令，去增援寨墙的，见佟钟等人情形不对，吃了一惊，李小路高喊：“乡亲们，反了吧，反掉佟阳，佟明大哥已经回来了。”

    “胡说，”一个愣汉子上来举刀就劈李小路，老乔从后面赶上来，手中的苗子枪一挺，正刺在这人手腕上，大刀当啷落在地上，佟钟喊道：“谁敢再来？”

    那些人见势不妙，有几个撒腿便往回跑，有几个乱纷给地嚷着：“反了吧，反了吧，我们也跟你们反了，迎接佟明大哥去。”

    “咱们去抓佟阳，”李小路挥一挥手，带着大家，向前跑去。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