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6） 跟踪追击
那个干瘦老头吓了一跳，眼神愈发恐慌，对着小吴叫道：“吴家侄子，咱们可没仇……” 石锁皱了皱眉，他说苏世龙是他仇人，“杀他放血”之类，是为了救他，也免得凌海波以他作为人质相胁，谁知道苏世龙一把年纪，却毫无见识，惶恐之下，只顾实话实说。 一个抓着苏世龙的大汉，从后面踢了他一脚，苏世龙“哎哟”一声，委身倒地。石锁又哈哈一笑，“没错，这种东西，就是该踢。”石锁身后的小吴等人，与苏世龙并无交情，见他被踢倒，也没人显出异样神色，这让符黑子和凌海波等人倒有些相信石锁的话了，也许这些拦路人，真的就是苏世龙的仇人。 “我若不给，便怎么样？”凌海波四下打量，拦路的，只是眼前这几个农民模样的青年，并无别人，心里踏实了一些，口气也硬气起来。 “也不怎么样，或者留下他，或者留下你，悉听尊便。”石锁的语气轻描淡写，话里却是硬邦邦的噎人喉咙，凌海波身后的几个恶汉都瞪着眼睛嚷嚷起来：“浑蛋，你有什么本事？”“再胡说八道，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吴家侄子，救救我。”跌倒在地上的苏世龙，又开口哀求起来。 石锁气得直想过去踢他一脚，这个老家伙，真是既糊涂又无能，简直是废物加浑蛋，他怎么能当诺大的“仙人会”会长？看来他这个所谓“会长”，一定只是傀儡。 凌海波看看石锁等人，又看看苏世龙，嘿嘿一笑，“阁下既然是为这个人而来，那好，我替你打发了吧。”说罢，提着手中一把明亮的短刀，后退两步，作势便往苏世龙头上扎去。 石锁知道他是在吓唬人，一动没动，但身后的青年们有的沉不住气了，发出一阵惊呼，有两个冒失鬼，挺身便要往上闯，石锁一伸手拦住他们。 苏世龙见凌海波明晃晃的钢刀逼近了自己脑袋，吓得魂飞魄散，“妈呀”一声，身子象是僵了一样，一动也不会动了，眼神散乱，张大嘴巴，象一尊石像一样僵在了地上。 凌海波哈哈一笑，刀锋临近苏世龙的脑袋，手腕一转，偏了一偏，用刀侧背拍拍苏世龙的脖子，对石锁说：“朋友，请让一让，否则我先替你放他的血。” “别别别……”苏世龙浑身颤抖起来，嘴里哆哆嗦嗦，“别”了半天，也没说出下文。符黑子在旁边不耐烦了，手中拿着把鬼头刀，冲石锁一晃，“你听到了没有，滚开。” 石锁身子突然跳起来，手中匕首往着一递，直刺符黑子的前胸，符黑子吃了一惊，手中的鬼头刀往前一劈，同时身子本能地往后撤，石锁早就算好了他的反应动作，这一刺只是虚招，匕首画了个半弧，身形一转，直奔凌海波。 凌海波本拟拿苏世龙作人质，逼石锁等人退开，见石锁突然发难，也是吃了一惊，身子往后退了一步，手里的短刀往上一抬，去迎击石锁，石锁既已出击，势如猛虎，口中大喝一声，手中匕首似流星，迎着日光一晃，使了个“万头攒动”，凌海波仿佛看见几支匕首同时刺到，寒光闪烁，已到面前，他不敢硬挡，赶紧身子往后直窜，石锁的身子象一只大鸟，已经扑到，并趁势踢出一脚。 这招是江鱼娘的亲传，当年江鱼娘只身斗海匪，便是用的这个办法，在敌人胆寒时，飞脚踹出，往往一击致胜。 凌海波躲过了匕首，但腰上已经中脚，石锁力大无穷，这一脚踹得着实，凌海波大叫一声，一跤往后坐倒。他武功底子倒也不差，百忙中身子一卷，不顾地下山石坚硬，翻了个两个滚，躲到两个汉子身后。 石锁本拟将凌海波擒住，却被他逃脱，暗叫一声“可惜”，再往前扑时，两个恶汉已经同时接上，挡在凌海波的前面，他匕首一扫，划伤了一个恶汉的胳膊，但此时凌海波已经站起，跌跌撞撞，跑出几步以外。 “我比江大姐，还差得远。”石锁心里暗暗惭愧。 小吴和几个村中青年，见石锁动了手，也一起呐喊着冲上来，两个直奔符黑子，两个上前拉起苏世龙，大家见石锁只用一招，便把凌海波踢得屁滚尿流，狼狈逃窜，不禁精神大振，大声叫好。 “杀呀，杀呀，”凌海波手下的人，和小吴等青年农民，都同时呐喊起来，大家一拥而上，斗在一起。 此处正处山沟，到处是乱石乱树，几乎没有平坦之处，凌海波的手下都是惯匪，打斗经验丰富，但小吴等人自小爬山，绕石跳涧，如履平地，双方杀了个旗鼓相当，石锁心下着急，他知道最简便的方法，便是擒住凌海波，因此不管别的匪徒，飞身向前，躲过两柄大刀，也不反击，从刀锋下面穿过，直奔凌海波。 凌海波知道石锁的厉害，不敢应战，拔腿就跑，山沟里乱石处处绊脚，远不比平地，他只逃了几步，便给石锁追上，石锁又一声大喝：“站住。” 凌海波直吓得头皮发麻，手里拎着的短刀也差点丢了，两脚往前一窜，跳到一块卧牛巨石后面，口里叫道：“绕命。” 石锁一纵身，跳到卧牛石上面，居高临下，叫道：“快投降。” 凌海波一回身，见石锁象一只大鹰一般，在石头上虎视眈眈，作势欲扑，心里一慌，脚下一绊，又跌了个跟头。 石锁正要扑下去抓住他，忽然眼睛的余光一扫，只见百十步远的地方，奔过来了一溜人影。 这些人影，显然不是苏世昌等农民，因为他们都穿着青色的道袍，石锁心里一沉，他以前见过的仙人会会众，都是身穿道袍，那么，这些人也是仙人会的吗？是苏世龙的手下，还是凌海波的手下？ 凌海波也是异常机灵，在石锁犹豫的这一瞬间，已经爬起来，向着这些人影奔去，口里高叫道：“快来啊。” 坏了，这些人是凌海波的手下，石锁心里暗暗叫苦，自己的大队人马尚未赶到，这里本来就是敌众我寡，对方又来援兵，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