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3) 溶洞奇遇
洞内景色,千奇百怪,一会有起伏的坡地,一会有森林般的石笋,在一处两间房大小的厅里,地下是一片细沙,耳边响着叮咚的水声,从洞顶,滴下水珠来,落处一处小水潭,叮咚声不绝于耳,简直就象是进入音乐厅,巨型的钟乳石,从顶上直通到地面,与地面的石笋相接,就象是廊柱一样,江生解释说:“这些都是石灰石,经过千万年的造化,与风雨共生,被水浸蚀,水里的物质溶于水,又从水里析出,就形成山洞,乳石,石笋,都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太美了。”大凤不住地赞叹。 然而始终也找不到那个捉獒人的踪影,大獒也不再叫,吐着舌头,东跑西跑,象是失去了目标。 前面,洞窟又出现了分岔,石锁观察了一下,挑选了一条宽阔的支洞,走了进去,这里,又是另外一番洞天,洞壁上,镶嵌了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并且五彩纷呈,形态各异,大凤兴奋地不住惊叹,“看,这里象个人,这里象是天女散花。” 一座石塔,出现在前面,一层层黄褐色的乳石堆叠着拔地而起,足有一丈多高,在火把的照耀下,流光溢彩,美仑美奂,大凤抚摸着光滑的塔基,爱不释手,“石锁石锁,要是能把这塔给搬出去,多好啊。” “听,有水声。” “哗——”一阵轻微的水声,并非叮咚的滴水声,而是象有小河在流动,循声而走,绕过高高低低的坡坎石笋,一条小河,呈在眼前,河水发出轻轻的哗哗声,从一处暗洞涌出来,遇有落差,便形成小小瀑布,欢快地向前流去。 “地下还有河?”大凤惊奇地叫起来。 “当然有河,”江生说:“地下暗河,水量还非常的大,其实这不奇怪,天降雨水,渗入山里,顺着山缝和山石,就汇聚成地下暗河。洞里出现的这些钟乳石,石笋,正是因为山里有水,才慢慢形成的,不过,这要得经过千千万万年,才能雕塑成这副模样。咱们人的寿命,只有几十年,对于这些山洞、乳石、暗河来说,简直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水里有鱼吗?” “有,”江生肯定地说:“暗河大多数和地面上的河流湖泊,是相通的,鱼虾当然可以自由来往,但是,有些暗河里的鱼,长期处在封闭的环境里,长得和别处的不一样。” 大凤已经蹲到了小河边,仔细观察着水里,说来也巧,一条小鱼,正好从小瀑布上飞泻而下,大凤眼疾手快,伸手一捞,抄在手里。 小鱼只有二三寸长,浑身近于透明,在大凤的手心里乱蹦,小小的身子呈现一种异样的美丽,尤其是白得透明的鱼身,象水晶玻璃一样,直接可以看得见鱼骨,显得格外神奇。 “真美,”大凤赞叹道。 江生说:“这条鱼,显然就是长期在黑暗环境里生长,从而变得透明了,它不需要应付光线,因而身体里的颜色,慢慢消褪,成了这副样子。同样,我几乎能肯定它是瞎子,因为在这种地方,眼睛是没有用的。” 小鱼蹦来蹦去,大凤又把它丢回了水中,问江生:“洞里,不会有妖魔鬼怪吧?” “哈哈,没准,”江生笑道:“妖怪当然没有,不过,有些动物,长得和外面不一样,也挺吓人的。据说,有人在洞xue里,看到过巨大的蟒蛇,还有象野猪似的怪物,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要是有,我就捉回去一个。”石锁跃跃欲试。 “你就吹牛吧。” “咱们得回去了。”江生提醒道。 要是依着大凤,还远远没有看够,但火把已经点了一多半,还没找着捉獒人的踪迹,确实不值得再继续冒险。江生说:“咱们这么一闹,而且点了火把,如果他在洞里,一定能够听见看见。” 石锁说:“你要想看,等以后有空了,我背着一筐火把,带你来看个够。” “狗哪里去了?” 这时大家发现,那只大獒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江生说:“咱们走吧,它聪明得很,会追上来的。” 顺着江生沿路做的标志,三个人回返,大凤不住遗憾,说道:“这样的景色,没福气的人是看不到的。对了,如果胡栓哥在这,他肯定能找到不少的宝贝,我敢说,有好多石头,都是玉石。” 洞里的路,七拐八绕,分叉众多,三人只沿着记号前进,走进一个狭窄的通道里。这里不足一人高,只能猫腰前行,江生吃惊地说:“不对,咱们没从这里走过。” 石锁和大凤也吃了一惊,“对啊,这个窄胡同,确实没走过,江哥,你是不是看错记号了?快回去。” 三个人退回去,拐弯处,一片小小的树皮,好端端地摆在那里。拿起来细看,确实是刚从树皮上掰下来的,绝不会错。 “是不是风刮来的……”石锁说到这里,自己先摇了摇头,洞里没有一丝风,哪里会刮动树皮? 江生脸色沉重起来,再往前走了一段,在一处支洞口,地下,一块小树皮好端端地放着。石锁挠挠头,“怎么回事啊。” 走过这个支洞,又有一个拐弯,这里应该有树皮,但是,三人找了一会,却没找到,大凤疑惑地说:“不对不对,刚才这里肯定有的,江生,你没忘了放树皮吧?” 江生点点头,高举火把,向四周张望,四外,都是四通八达的支洞,他小声说:“有人在跟踪我们,将路标移动了。” 石锁和大凤都不禁打了个寒战,他们两人都是胆大包天的人,但在这个神秘的洞xue里,道路就和迷宫一样,使人觉得就象是身处另一个世界,而摸不着踪影的敌人就如同鬼魅,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咱们不能相信路标了,得凭着回忆往回走。”江生说。 每个洞口,都不规则,到底刚才是从哪个路口过来的,都似乎象,又都似乎不象,似是而非的感觉一直困扰着三个人,走了两段支洞,情景却又完全不同,他们进入一个从未到过的地方,这是一个长形的大厅,中间一道突起的石棱,就象一条巨龙,盘在那里。三个人都知道,已经迷路了。
“肯定是那个捉獒人搞的鬼。”石锁气愤地说。 江生用火把照着四周,眼前是一片陌生的景象,他知道现在最需要的是镇定,而不是盲目乱闯,他对石锁和大凤说:“这里有好几个支叉,咱们都往里摸一摸,看能不能回到原来的地方,咱们都小心点,注意听着身后的动静,防止有人暗算。” 再走的时候,江生不再用树皮做标记,而是用火把的炭头在石墙上画,这样,即使有敌人,也改变不了。 摸了三条支叉,都觉得不对劲,便又退回来,正在往第四个支叉走的时候,突然听到几声“汪汪汪”的叫声。 这几声,三个人听来,不亚于最美妙的声音,这正是大獒的叫声,这半天来,这条大狗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现在,听到它的声音,倍感亲切。然而大獒叫了几声,却又无声无息了,江生鼓励石锁和大凤说:“既然狗就在附近,那么咱们的原路,也就不远了,只要细心找,一定能找到。” 走了一阵,却进了一条死胡同,三个人退回来,再返身探路,火把此时燃到了尽头。 江生的手里,还有一根当拐杖的粗树枝,但他不想点燃,“如果这根树枝再点完,那情况就更糟,咱们必须节省着使用,先摸着寻找,到了十分必要的时候,再点树枝吧。” “我们听你的。”石锁说。 火把熄了,但还剩下一小截,火星未灭,成了炭棒,在这个漆黑的洞里,些许火星,便觉得分外醒目,三个人就借着炭棒的点点火星,摸索着寻找道路。 “这个大厅,好象来过。”走进一个感觉很宽敞的洞厅的时候,石锁说道:“江生,你点着火把看看。” 江生小心地点着火把,照亮四周,却让大家一阵失望,这确实是一个宽大的洞厅,却依然是陌生的。 大凤拉着石锁的手,说话都带了哭腔,“石锁,我不应该让你下到这个洞里来,也不应该只顾好奇,一个劲地往里边走。” “别急,咱们一定能出去。”石锁拍拍大凤的手。 “对,”江生语气肯定地说:“只要慢慢找,肯定能出去,咱们三个臭皮匠,就能顶个诸葛亮,一天找不着,就找两天,只要小心谨慎,这个洞再复杂,也困不往咱们。” “嗯。我也不是害怕,就是……就是觉得,这些天和阿宁、何老师、万教授……还有石锁他们在一块,心里总是热乎乎的,还学了这么多东西,觉得好日子刚开了头,真是舍不得。”直爽豪放的大凤在这个阴暗神秘的洞里,面临生死悠关,柔肠毕现,露出了小女孩的心态。 江生鼓励说:“如果咱们总是出不去,老庄他们会带着人来营救我们的,而且,我就不信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