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下水道女人
可能是王岩的表达不够仔细，南熙歉意地推开了我，径直走进了浴室，留下懵逼的我们面面相觑。 没一会儿，男神就从浴室里出来了，白手套上拎着一小块rou，已经发黑生蛆了，看着很吓人，我心头一颤，忍不住尖叫一声。 顿时，又有几个女同事被吓着了，尖叫的同时浑身发颤，比我还夸张。 我傻眼了，瞧安然眸光越来越冷，我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南熙面色怔怔地从浴室里出来，脸色阴沉。 同事们都朝他看去，等了好久才听他下定结论：“这里死过至少十个女性。” “你怎么知道都是女的？”我叫了一声，随机反应过来男神不爱被人质疑，捂住嘴巴的同时我发现所有人都惊讶地朝我看了一眼，又往南熙看了去。 “里面还有很多头发，我挑了一根放在水池里泡水，上面浮现了气泡，想来是女人怀孕了。”他冷静地看着我，说得一板一眼地：“而且还有些没完全腐烂的手指，骨节是女人才有的那种。” 听完之后，安然拉扯着我，让我不要再问了。 我刚到嘴的话又憋了回去，男神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后，摇头：“去找老板，让他将下水道封死。” 被点到名的王岩转身就跑，南熙又加了一句：“封锁整个酒店！” 时间太恶劣，十多具尸体算得上是恶意杀人案了，要是被传播出去，人心惶惶，少不了又要生事。 现在看不出来究竟是谁造的孽，煤老板死了，他的卧室里又出现了这么诡异的东西，我们没有谁能担得起事情恶化的责任。 男神已经出去接电话了，安然和同事们都在下水道里捞尸块，不时地有同时狂奔出来，呕吐不止。 我就站在外面，手脚冰冷，不明白为何有如此悲惨的事情，难不成人与人之间相处非要用命去计较么？ “别发呆了，你是法医，赶紧看看这些尸体怎么腐烂成这样了？”技术组的警官拍了我额头一巴掌，脸色煞白，大滴的汗水从头上滑下，看着很狼狈。 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同事，一个是可可，还有一个是今天才认识的王媛，小巧的瓜子脸青紫一片，浑身都在哆嗦。 她们俩抬着大张的白布，恶臭弥漫开，我闻着想吐，却不得不让她们将布放在我面前，细细看起上面的尸块。 斑驳的尸块早就被水冲刷得发白，我戴上防尘手套去翻动，还有蛆虫涌出，看得同事们纷纷皱起眉，却没有一个说要离开，看不下去了的。 “初步判断，至少有九个女性受害。”我分拣出各个残破的器官还有rou块，连眼珠子都被腐蚀得不成样子了，我摸了摸一根小指说：“这些人被浓硝酸浸泡过后扔进下水道的，但这东西至少有半年了……” 也就是说，煤老板大概是无辜被害的，活倒霉。 技术组的那个同事认真地看着我，又看了看我手上的尸块，笑道：“沈清清你好，我是技术组组长江城，你叫我阿城也可以。” 他长得本来就不赖，现在一笑起来更是如沐春风，我笑着伸手去：“请多指教。”所有组都比我们法医组里的人要好很多，更受领导和人民群众的关心。 而我们法医大多都是幕后默默无闻的，除了宋漾。 他是个例外，家庭条件太优越，人阳光温柔，品行兼优，特别受女人的喜欢。 眼前的江城显然对这些套话熟悉得很，只是微微一笑就松开了我的手，转身继续捞尸。 王媛咬咬牙也进去了，只留安然和我大眼瞪小眼地看着，直到我说休息一会儿，她才松了口气坐到布的一边看着，笑问：“怎么样？到我们特案组，还习惯么？” 我还能说啥，只能点点头：“还不错，就是凌晨一二点还在捞尸，在处理案子，掏心挠肺得着急，对身体不好。”特别是对十二点前不睡就浑身酸软的我来说，这简直就是折磨，明天一定会长痘……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回警局，有个叫李远县的老头子自首，说杀了一个女人后，还连带着害了六七十个男人。”王岩冲进来，指着我和安然大叫：“你们赶紧先下楼，组长在车里面等着呢！” 他说话很急，我和安然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的慌乱，好在安然比我冷静一些，拉着我就找到了南熙。 上车坐下，车开出去了，我还感觉不真实，一种恐惧感从心里冒出，我有些难受，只能闭上眼睛先休息。 路途很远，我很困，眯着眼睛打盹，没一会儿竟然真的睡着了。 想着一会儿男神会叫醒我，我就睡得很安心，很舒坦。 再次醒来，我已经在家里床上躺着了，睁开眼睛房里只有我一人，静悄悄的。 拉开窗帘一看，天都亮了，太阳高照。 镜子里，我的脸蜡黄，嘴角还长了几颗痘，看着颓萎又无力。 昨天一睡，我就睡进了家里，男神没让我工作？ 翻出手机，打电话给男神，迟迟无人接听，迫不得已我只好飞快收拾了自己，从冰箱里随手拿了块三明治，飞奔出去，打了车。 车开得飞快，我一边看着沿途的风景，一边和司机聊：“你听说明黄酒店出事儿了么？” 司机大叔转眼看我的瞬间，我想起来我口袋里名片的主人了，我挤出笑意：“您老能再给我一张名片不？”上回没要到，这大叔这么抠门，我还是得费力要一张啊。 “小丫头片子，我这名片一千块一张，你要就给，不要拉倒。”他哼了一声，转过头去看前面的车辆，声音突然高亢起来：“明黄酒店死了那么多人，还都是半年多年的尸体被捞出来了，现在都上头条了。” 他这口气很熟稔，我从他手里接过报纸，那鲜明的数字看得我头疼，竟然是十一具尸体从下水道里挖出，酒店背后隐藏的秘密究竟如何？ 这对我们警局和酒店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媒体追求吸引读者眼球，却不顾事实地说起了阴谋论，什么酒店杀人案件蔓延，什么警察吃干饭不干活…… 愤愤地扔开报纸，我再度笑道：“大叔，您说现在咱们城里究竟安全不，人咋这么坏呢？” 在中国，有什么问题不是一顿饭就能解决的？如果不能，那就是两顿。 大叔翻了个白眼，像是看白痴一样地盯着我：“人心叵测，没听过么？好了，快点给我二十，警局到了你还唠叨着不下车，耽误我生意！” 这市井的口气是怎么回事，说好的风水大师呢，我掏出二十扔给他，下车后直奔特案组办公室。 里面一个同事都没有，我又去停尸房，宋漾也不在，除了一大堆尸块被分拣出了很多小堆，其他什么都没有。 我心里一咯噔，丫的肯定出事儿了，我赶紧打安然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疲惫，安然劝我就留在办公室里，不要去酒店。 而她已经在火葬场了，那个李老头就是火葬场里帮佣烧尸体的老头子，这会儿正精神矍铄地说他怎么利用人变成鬼，又用鬼去害人的事情。 安然不屑地加了句：“我看着老头是真的疯了，什么鬼不鬼的，压根就是借口！但组长说，这个男人一定有问题，我和王媛都在这儿蹲点守着呢。” 那李老头可不就是咱们之前看见的那个嫌犯么，而且不已经被关押了么？男神不是说他死了么？ 难不成被无罪释放后，他不甘寂寞，又自首想回咱们牢狱里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