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精灵之剑与魔女之法(三)
“我靠开什么玩笑?”阿信怪叫一声,眉毛恨不得抬到脑门上去:“这座斗技广场快赶上一座城了,就这么任由它被强者的冲击毁掉?要不要这么凶残?!”他突然露出认真思考的神色:“真的能有那么强的家伙在吗?” “这是理所当然的预想啊。”霸野孤行仰脖灌了口酒:“主导商业霸权的盛事,**用多强的高手来参展都不算奇怪吧?而且这段时间里,四大亚人族各自掌管的生意,任何一族两三天的所得,也足够再建起一座更宽敞的斗技广场了。” 狼人族长捂着嘴眨了眨眼,忽然玩皮地笑着说:“也许主上早就想新盖一座,只是总没个好的理由,所以这次正好用金轮宝商战做借口呢。咭咭咭咭……” 阿信露出被打败的表情,缓缓点头说:“这才叫有钱任性啊……” 霸野孤行回到落地窗前:“也不是一定会被毁掉,这里可是有非常厉害的保障在坐镇呢!” 阿信皱眉:“保障?安排了很厉害的工程队吗?” 霸野孤行在阿信后脑勺上轻拍一下:“你还是专心看比赛吧!” 斗技场中,上方的阳光被魔女的黑雾彻底遮盖,而在幽黑暗冥中唯一的光芒则来自精灵手中的蓝宝石之剑。 戈黛娃急促的笑声仿佛来自长夜的噩梦,带着乱人心魄的独特韵律将所有耳闻者的心神扰乱。她伸展极具**的双臂,身体摆出阵阵僵硬可怕的姿势,像是一具尸体在跳着某种诡异的舞蹈。 而随着魔女诡异的舞姿,泛着金属光泽的刺藤在黑雾和笑声的掩护扰乱下,像残暴的巨大八爪鱼般疯狂地朝奥历安勒挥卷抽甩过去。 而奥历安勒手中的蓝宝石之剑,根本不能与每一击都含着万钧之力的刺藤接触,只能小心翼翼地用卸劲技巧将攻击荡开。 与此同时,咒现化能力也加入对奥历安勒的围杀,在黑雾中凭空出现数不清的各种兵器,还有形状怪异到根本说不清是什么物体,但只看一眼就知道被碰到了会很不妙的东西。 这些咒现化能力塑造出的夺命之器,就像在黑夜中冲出洞xue的大群蝙蝠般盘旋而起,铺天盖地般以猛恶沉雄的势头向奥历安勒冲过去! 黑雾将阳光和剑气凝造的月光遮住,味道古怪空气变得粘稠而潮湿。 奥历安勒如同落入强力胶水中一样行动大打折扣,并且他的视力听力和反应力也在急速下降。 因为这并不是单纯的黑雾,而是戈黛娃用巫术出有强力弱化效果的雾气。 而咒现化塑造出的物体,却偏偏又都是纯黑色。在笼罩全场的黑雾掩护下射出,根本就像身穿迷彩猛然冲出丛林的****,不但很难分辨方位和数量,更加防不胜防! 躲避、交击、格挡、击碎…… 在残酷无情的多重削弱和攻击碾压下,奥历安勒渐渐力不从心,被剑气层层环绕的蓝宝石之剑转为单纯守势,挥成一团护住身体的蓝色光晕,将四面八方源源不断的杀机尽数击落,发出一连串长长的清脆声响,仿佛暴雨中脆弱的芭蕉叶在拼命承受雨滴无情的冲击。 “啊哈哈哈…年轻人,为什么不肯敞开怀抱,接受我送你玫瑰花呢?难道是被我的热情吓到了吗?”戈黛娃cao控咒现化,配合刺藤不断猛攻,同时还不忘发出音调刻薄的嘲讽:“我不是说过吗?凭这种小浪花是不可能打败我的!” 奥历安勒虽然左支右拙,但眉宇间一直没显露过慌乱,他听到对手的讥讽后突然一笑:“虽是小小浪花,但只要千回百折锲而不舍,终将汇聚为滔天巨浪!!” 蓝宝石之剑陡然在空中划出湛蓝色的光华,剑锋却不是直指戈黛娃的心喉弱点。 而是…… 刺入地面! “呛……”剑势再次变幻,平静的剑意隐隐透出浩荡气势,剑绘第二式·碧海波的进阶之招轰然袭来! 恍如静静的海面下巨龙苏醒,掀起滔天波浪压顶而来! 一层涌动着另一层的剑气浪涛,像是千军万马同时呐喊奔杀,惊心动魄的壮观非语言所能形容。 狂涛层层叠叠前赴后继地冲锋陷阵,剑气在互相激荡碰撞的同时产生出倾天巨浪,而每道巨浪在剑势最高的那个瞬间,又会凌空盛放出势头更加狂猛的新一层浪涛。 这种剑法当真玄妙,居然能以一剑生万剑! 戈黛娃瞬间陷入无际的剑气中,就像独自一人面对浩瀚海洋天崩地裂的震怒般渺小而无助。她收起脸上的笑容,神色转为不敢怠慢的凝重。 进阶的剑招祭出后,戈黛娃确定对手是必须认真对待否则绝难取胜的强者。 剑招临头,戈黛娃瞬间构筑数道结界,催持刺藤收拢卷曲将身体包裹,同时咒现化出厚厚的屏障,在刺藤外面又建起一层壁垒。 而在魔女全力防护的同时,碧海波所汇集的剑气浩荡难当,像冲进污水塘的汪洋清流般,摧枯拉朽地将笼罩在斗技场里的黑雾彻底涤荡干净。 被阻隔在外的太阳重新将光和热洒向斗技广场,包括兔人司仪和狼人战士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仰头望着蓝天吐出轻松的长吁声。 刚才的战况虽然精彩激烈,但氛围也实在太令人压抑,有些被波及受伤的观众,后悔花重金买座位来这遭罪,但也有一些狂热的格斗爱好者,虽然头破血流却仍坚持留下来继续观战。 狼人战士们没办法,只好打开观众席的所有通道大门,让一直在后勤处待命的医生们一对一地为伤者包扎。 阿信知道霸野孤行的举止个性都很怪,但他现在的举动更是怪上加怪。 披着牡丹绣袍的黑狼,却像只大壁虎一样贴在落地窗上,透出股恨不得把玻璃挤碎的架势,嘴里还不断喃喃道:“大尾巴的…听不到啊……” 阿信将感知范围在精灵和魔女之间来回游曳,根本没有余力感知身边的动态,他侧过头露出瞎子才会有的茫然神色:“你在做什么?” 霸野孤行听到阿信的声音,突然想起了什么地蹿到他身边问:“小子,你能感知他们的嘴唇在动,对吧?” 阿信点点头:“别说嘴唇,只要提高专注力,就连汗毛都可以感知清楚。” “加分!”霸野孤行兴奋地跳起来,但马上又陷入失望的低落:“你又不懂唇语,就算能感知,对本狼来说也没多大用处……” “懂!”阿信拔高声调:“我懂唇语啊!” “哦?咭咭咭咭…加分!”霸野孤行手舞足蹈地围着阿信笑问:“好小子,快告诉本狼!那个精灵崽子到现在说的话里,有没有透露过他的剑法是什么?” 阿信回想了一下:“哦,他好像提到过…月光色什么的。”
“什么?!什么色?!你再说一遍?!”霸野孤行霹雳般大吼一声,两只爪子在铠甲上划出咔咔的声响,嘴巴长得老大还哬哬地喘着粗气,那模样像是立刻要把爱心活吞下去一样可怖! “呀!!”伊芙琳突然尖叫着扑上去,发疯似地对霸野孤行又推又咬:“你快走开啦!不许你吃掉阿信!” 霸野孤行残暴乖戾的脾气天下皆知,普天之下有谁敢像伊芙琳这样对他大喊大叫还连踢代打的?! 四豹人和拜伦见状大骇,他们身体绷得像要断掉的弓弦,其他人也是一副魂飞魄散的样子盯着伊芙琳。 “大尾巴的……”霸野孤行眼中尴尬之色,他像对发脾气的女儿无奈的父亲一样摇摇头,敲了敲阿信的铠甲对伊芙琳说:“丫头别怕,本狼才没那个胃口去吃没剥壳的东西!”虽然性情乖戾,但他心里觉得亏欠伊芙琳,所以这种小事倒也不会认真计较。 伊芙琳自己其实也是靠着莫大勇气才敢向霸野孤行厮打,听到霸野孤行的话之后两腿一软坐在地上,带着哭腔说:“那你…那你刚才那副样子为什么像要吃人一样啊……” 霸野孤行放下阿信,翻翻着眼珠说:“本狼刚才听到了不得了的字眼,所以有点激动了。”他突然狠拍阿信的脑门:“这傻崽子!” “啊!”阿信捂着脑门惨叫:“我靠,怎么又突然来一爪子?!我今天挨了多少打了?!会被打成傻瓜的!” “啪!” 霸野孤行满脸冷漠的鄙视,又狠狠挥下一爪子:“你本来也是个傻崽子!人家姑娘那么担心你,都敢鼓起勇气向本狼发动攻击。嗯…虽然这攻击是毛毛雨。但你好歹心里有个数吧?连句谢谢都不说吗?”他装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用诡异的笑容翻着白眼:“就你这种傻崽子,在狼人族里也算最迟钝的,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配对成功啊?” 阿信捂着头抱怨道:“莫名其妙啊你,这关配对成功什么事啊?”他转过头循着声音的方向对伊芙琳说:“嘿嘿,谢谢你的关心!” “嗯!”伊芙琳俏脸飞红,像受惊的兔子般,站起来跑到一边的角落,用水汪汪的眼睛望向这边。 “哈!”阿信撇着嘴:“你看,伊芙琳可比你讲理多了!” “你……”霸野孤行失去耐性,他勾动锐利的爪子,发出即将暴走的笑声:“咭咭咭咭…信不信再和本狼顶嘴,就把你刨成凉拌豆腐花啊……” 阿信猛地捂住嘴,然后不甘心地又飞快说出一句:“不讲理!” 霸野孤行半开玩笑地笑着说:“本狼掌管着最缺德神鬼黑市的生意。你说…德都缺了,还在乎讲不讲理吗?”他搂着阿信的肩膀,很严肃地问:“来来!快告诉本狼,你确定是月光色?是不是剑绘·月光色?” “啊!”阿信一愣:“对啊!剑绘·月光色!你这不是知道吗?” 霸野孤行倒吸一口冷气,又像大壁虎一样贴在了落地窗上。 贵宾室里狼人族长的怪叫声陡然响起:“爹了个大尾巴的…剑绘?!果然是那家伙的剑法啊!原来他收了个精灵当徒弟吗?!”